有些人特別愛哭,而有些人卻從來不哭?

哭與不哭,哭的頻率,都是因人而異的。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哭泣是使我們成為人類的基礎。哭泣讓我們變得脆弱,同時提醒世界我們的存在。我們哭泣是為了被傾聽,也是為了讓別人知道我們聽到了他們的聲音。本文譯自medium,文章作者Cassie Archdeacon,原文標題Why Does Everything Make Me Cry?

有些人特別愛哭,而有些人卻從來不哭?

作為一個經常哭泣的人,我發現大家的哭泣頻率是因人而異的:有些人哭就跟撒尿一樣頻繁,有些人則真的是“有淚不輕彈”,還有些人則介於兩者之間。在當前這樣一個快節奏的生活中,人們需要以各種方式應對壓力。對許多人來說——比如說我——哭泣是家常便飯,而另一些人甚至在閱讀有關冠狀病毒爆發的可怕新聞或觀看一部破壞性的電影時仍能保持鎮靜,這是怎麼回事呢?我們畢竟都是人啊,是同一物種,不是嗎?

嬰兒時期,人類為了生存而哭泣。但是,當我們學會說話後,哭泣就從生理需要變成了移情反應。人類在這方面是獨一無二的——沒有其他哺乳動物會哭出情緒化的眼淚。在2012年《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的一篇專欄文章中,行為神經學家Michael Trimble寫道,“當我們看到另一個人情緒低落時,大腦回路會被迅速而無意識地激活”,而這些迴路的進化“使基於同情的文明和倫理成為可能”。這就為一些實際上很神奇的事情提供了一個相對科學的解釋:哭泣是使我們成為人類的基礎。它讓我們變得脆弱,同時提醒世界我們的存在。我們哭泣是為了被傾聽,也是為了讓別人知道我們聽到了他們的聲音。

哭泣能迅速傳達出一種強烈的情感狀態——比如喜悅、娛樂或悲傷——這種情感狀態往往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這就好比在你的額頭上貼一個名牌,上面寫著:“你好,我的情緒波動目前很劇烈,我懂你懂的。”但是,根據匹茲堡大學(University of Pittsburgh)心理學和精神病學助理教授Lauren Bylsma博士的說法,只有在某些特定的地方,我們才會讓波動的情緒“炸裂開來”。“人們更有可能在社會可以接受的情況下哭泣,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更有可能從他人那裡得到積極的反應(比如說,在家裡和一兩個親密的朋友在一起,而在專業場合和許多陌生人或熟人在一起),”她說,我們這些“為每件事哭泣”的人在日常生活中可能會經歷更頻繁的親密互動,也會花更多時間和那些可以讓我們真正做自己的人在一起。

性別也可能是一個重要因素。2019年發表在《心理學前沿》(Frontiers in Psychology)上的一項研究發現,由於青春期前後荷爾蒙的差異,女性比男性更容易哭泣。蒂爾堡大學(Tilburg University)的心理學家兼教授Ad Vingerhoets表示:“睪丸激素——一種男性荷爾蒙——似乎可以抑制哭泣。”然而,也有可能是男性沒有得到社會允許來表達這種情感。現代文化仍然要求男性壓抑自己的軟弱行為,不要表現出過於強烈的情感,而允許女性更多地公開表達自己的情感(甚至經常把她們描繪成反覆無常的人,用情感作為操縱的工具,這是藝術和文學經典中經常出現的一種敘述——只要想想莎士比亞就知道了)。

不管是什麼原因,哭是表達豐富、雜亂的思想的重要方式,而這些思想有時候連語言也無法描述。“也許我們不知道我們哭泣的真正原因,”詩人Heather Christle在《The Crying Book》中寫道,“不一定非得是有什麼東西使我們哭了,可能我們只是情之所至。而所有的解釋只不過是事後編造的故事罷了。”我每次哭泣之後,經常會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生命中那些逐漸暗淡的光又重新閃爍起來了——我又被自己的敘述喚醒了。

也有一些證據表明,哭泣是對當時情況感到真正無助的一種反應。2016年,南佛羅里達大學(University of South Florida)情感研究員、心理學教授Jonathan Rottenberg對《時代》(TIME)表示:“哭泣向你自己和其他人發出了一個信號,表明你遇到了一些棘手的情況,至少暫時超出了你的應對能力。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哭泣最根本原因導致的結果。”

雖然對於為什麼有些人從來都不哭泣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但Bylsma和Vingerhoets都表示,藥物、疾病、抑鬱和創傷等因素會導致完全停止哭泣。儘管情況並不總是如此。“我要提醒人們不要將行為和情緒上的正常反應病態化,” Bylsm表示,“除非它對某人的社會功能造成了巨大的痛苦或帶來了巨大的損害。”

為了更好地理解我到底為什麼哭,我把一週之內所有讓我哭的事情列了一個清單,範圍之廣令人吃驚。在看電影和廣告的時候,在看傷感電視劇的時候,我會哭;晚上出去玩之前掙扎著穿衣服的時候,我會哭;那天晚上出去玩,我看著一位年長的音樂家對著一大群跳舞的年輕人表演的時候,我還會哭。是什麼導致這些時候的我情緒波動如此劇烈?它們都包含了生活中最極端情緒的高度集中爆發——如此強烈,以至於我都說不出話來了。作為一個作家,我的身份植根於我的溝通能力。在我暫時失去這種能力的沮喪時刻,哭泣是一種權宜之計。沒有它,我就會陷入感情的困境。

我也注意到自己在私人空間裡同樣會哭。即使是在公共場合獨自觀看這位老音樂家的表演,也感覺像是在私下觀看,因為我身邊的人都成雙成對,這為Bylsma所說的哭泣的情境誘因的觀點提供了佐證。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儘管這些時刻大多發生在私下裡,我幾乎總是在目睹其他人際互動時留下眼淚。也許是因為感覺自己被排除在外了吧。又或者,這是對所有在我面前閃爍的生命的一種慶祝——對生命本身的一種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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