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在危重症病區的55天

“進入醫院危重症病區的當天,也就是1月30號下午,就有病人死亡了。”第一批陝西援鄂醫療隊的陳葆青醫生後來講。


2020年1月23日,因為受新冠肺炎的影響,武漢市宣佈封城,與此同時各個小區也進入封鎖狀態。由於病毒的強烈傳染性,確診病人在被送往醫院之後,家屬們被隔離在醫院之外,不允許進入醫院。他們在無比漫長的煎熬之中,等待著醫院給出最終的結果。


因新冠肺炎不幸去世,在武漢已經並非個例了。


這是整個武漢最困難的時候,包括醫院在內,緊張、悲慟、無助、慌亂、煎熬、絕望以及恐懼的情緒相互糾纏在一起,覆蓋在整個武漢上空。接診病人的醫院,因為醫療物資的緊缺,緊急通過各種渠道向社會發出求助請求。醫院裡已經擠滿了人,同時在互聯網上,家裡有病人但無法得到救助的,不斷在發出求救信息,有些人因此得到救助,被送往醫院。有人在救助到達之前,不幸死亡。


武漢市第九醫院位於青山區,是一所二甲綜合性醫院,並非專業的傳染病診治醫院。武漢發生疫情之後,1月20日,九院被緊急確定為發熱門診,三天之後,也就是1月23日,九院成了武漢市第二批新冠肺炎確診患者定點收治醫院之一。醫院其他門診、科室被全部關閉,病人被轉移出去,只接收新冠肺炎確診患者。但醫院的收治條件依舊有限,部分病人因為沒有床位,就只能被安排在樓道接受治療。


在武漢之外,人們通過各種方式搜尋關於武漢疫情的所有消息。但只有置身於救治現場的醫務人員們,才能真切的體會到這裡的一切有多麼艱難。


連日來的疲勞作戰,以及前期防護物資的短缺和防護不到位,九院已經有部分醫務人員不幸被感染。這讓原本就在醫療救治上捉襟見肘的醫院變得更加雪上加霜。九院一位重症科的醫生,形容自己在那個階段的感受:焦慮,無助,無望。


1月30日早晨8點鐘,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中的90人,進入第九醫院,接管了位於醫院11樓的危重症病區,換下了已經疲憊不堪的九院醫生們,在此之前,九院的醫生們一邊要照顧危重症病人,一邊不斷地看到自己的同事被感染。


1月26日,也就是在進入武漢市第九醫院的前四天晚上7點,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共計137名醫務人員,從西安咸陽國際機場乘飛機飛抵武漢。


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在危重症病區的55天

■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隊員合影 | 圖片由醫療隊隊員提供


當天晚上快接近十點鐘的時候,醫療隊才被安排在了東興大酒店,距離武漢市第九醫院五分鐘的車程。一個醫療隊隊員講自己從機場去賓館路上的感受,“當時因為是晚上,沿途沒有一個人,大街上靜悄悄的,讓人覺得有些恐懼”。


等到了賓館,再到清點完物資徹底休息,已經是凌晨兩點。從西安出發之前,各個抽調醫護人員的醫院,臨時為自己醫院的醫護人員們準備了一些包括防護服在內的醫用物資。這些醫用物資對此次馳援武漢,顯得杯水車薪。


次日(1月27日)早晨吃過早飯,感控組首先進入第九醫院。感控組體現了他們的專業性,在對醫院病區進行完考察之後,他們決定先對醫院環境進行改建,劃分出汙染區、半汙染區、緩衝區、清潔區。


酒店這邊,從早晨8點到下午6點,除過吃飯,醫療隊接受了嚴格的防疫培訓。從新冠肺炎的症狀特徵到防護服的穿戴,事無鉅細,到晚上再接受理論培訓。在進入到九院之前,醫療隊的人員需要學會如何保護自己。


酒店當時已經放假,沒有工作人員,為援鄂醫務工作者提供幫助的都是武漢的志願者們,他們防護物資有限,很多志願者是戴著口罩以及穿著塑料雨衣。有一個理髮師,住在江對面,得知了醫療隊的地址之後,冒著刺骨的寒風,騎著電動車趕到酒店,為醫療隊提供理髮服務,忙完之後,騎著電動車又匆匆離去。


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在危重症病區的55天

■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 | 圖片由醫療隊隊員提供


在武漢的頭幾天,因為氣候跟飲食與陝西的不同,醫療隊部分人員出現胃腸不適。當時疫情的嚴峻形勢,讓他們憂心忡忡,擔心自己感染了新冠肺炎。但經過排查之後,證明了這是虛驚一場。


1月29日,有攝影師在網上發佈了封城以後的武漢街景,無人機緩慢飛過武漢上空,所到之處,街巷淒冷,整個城市盡顯蕭條。


感控組對醫院的改造依舊在進行,這是一項艱苦的工作。武漢冬季溼冷,九院的醫生與感控組一同工作,因為是在疫區,工作人員得穿著厚厚的防護服工作,一個班下來,全身都溼透了。


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在危重症病區的55天

■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隊員 | 圖片由醫療隊隊員提供


因為分區之間需要安裝隔離門,醫院聯繫了一個做門的師傅。按照原本的約定,門由對方送來並安裝。但到了醫院大門口,在聽說要將門安裝到病區的時候,做門的師傅反悔了,即便是加價也不行,留下門就離開了。最後是九院院長帶著院裡的幾位醫生,把門抬上去,並自己用泡沫膠安裝,裝完時,已經是1月29日的凌晨了。


從1月30日早晨8點進入九院開始,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危重組的60名醫務人員就開始對病人查房,搶救,制定診療計劃。12名醫生,48名護士,被分成6個小組,每組有醫生2名,護士8名,8小時換一個班。包括後來進入醫院的重症組,也都是被分成小組,然後沿襲8小時三班倒的工作制度。這種模式一直持續到3月17日晚上,他們全部撤離武漢市第九醫院。


30日晚上9點多,專家組的陳葆青醫生走出醫院,抬頭望去,醫院的發熱門診處燈火通明,圍滿了病人,“人真的太多了”。實際上,1月30日早晨,一走進醫院,裡面的情形已經令他覺得震驚,疫情的嚴重程度超出了他此前的預估。


醫院額定405張床位,收了近500病人,每天發熱門診患者在1200-1500人。滿病房的病人,包括樓道上都是病人,一個一個都發著燒,呼吸急促。之後陸續進入醫院的醫療隊隊員們也都是飽受衝擊,每個人的心情既震撼又難過。


根據後來的統計,從30日早晨8點至24點,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共救治患者32人,搶救10人次,這僅僅是當天的兩個班,從0點到第二日早晨8點,第三班的醫療人員開始上班。


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在危重症病區的55天

■陝西醫療隊已進入武漢市第九醫院執行醫療援助任務 | 圖片來自西安交大一附院(中新網)


在這種忙碌以及混雜著焦灼與難過情緒之中,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度過了在武漢市第九醫院的第一個24小時。


2月12日多雲,武漢當天氣溫最高12℃,吹著東南風。在過去的14天裡,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累計救治患者84人,其中危重症49人,重症35人,出院13人,其餘大部分患者病情正在好轉。


一位被治癒準備出院的中年女性患者拉著醫療隊的醫生,試圖組織一些表達感謝的話,但話到嘴邊,已經變成了哽咽,最後只剩下一連串的“謝謝,真的,謝謝,感謝你們”。


在6天之前,也就是2月6日,醫療隊又接管了位於九院10樓的重症病區。九院的工作人員們被換了下來,更多的承擔對於非重症區病人的治療與看護。陳葆青醫生從危重症組被調來分管重症病區。35個重症患者,醫務人員被分成4個組,每班8小時,3名醫生,9名護士。


因為這是一種新型的病毒,對每個班的醫生來說,承擔的壓力非常的大,8個小時的班裡,醫生需要不停地去看病人,根據病人的情況來調整治療方案,給每一個病人制定不同的治療方案。每次交接班之前,前一個班的醫生都得詳細地寫好醫療日誌,記錄病人的一切情況,包括對於病人的用藥情況以及病人的當日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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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癒患者與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醫務人員合影 | 圖片由醫療隊隊員提供


此前醫院重症區接診了一個年輕病人,是武漢的一名協警,在被確診為新冠肺炎之前就患有哮喘。經過幾天的診治之後,新冠肺炎症狀減輕,但同時因為哮喘發作引起的咳嗽,令他憂心不已。在經過會診之後,醫療組的醫生為他加上了治療哮喘的藥物。病情平穩之後,他從重症區轉了出去。


醫療隊在九院危重症以及重症區看到了病人們在面對疾病時截然不同的反應。一些病人會積極配合治療。一些重症病區的患者,實際上在進入重症區之時,內心裡已經特別消極了。


重症組的孫菡醫生此前接診的一個病人,是九院的一個臨床醫生,此前支援醫院發熱門診被感染,之前高強度的工作以及目睹過新冠肺炎患者慘狀,他住進重症病房之後,已經認命了,“就這樣,不做治療了”。孫菡要到了對方的聯繫方式,除了在崗時,下班之後,也不斷跟對方通話。解答疑問、同時安撫對方的消極情緒,很快配合檢查及治療,隨著時間推移,這個醫生終於痊癒出院了。


當患者病情開始好轉,所有醫務人員都會非常激動。這說明了他們之前為病人制定的醫療方案是有效的,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這只是救治過程中的一個部分,並不是全部。因為是危重症以及重症區,醫療隊所見到的都是病情特別嚴重的病人。每當一個病人出現病情變化的時候,護士就會大聲地喊:“醫生,醫生你趕快過來,這個病人氧飽下來了,心率開始往下降了。”可是搶救措施,並不適用於所有的病人,每次搶救,都讓醫生們壓力巨大,尤其是面臨患者死亡的時候,“很心疼,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呼吸、心跳沒有了,就這麼死去了。”


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在危重症病區的55天

■陝西醫療隊已進入武漢市第九醫院執行醫療援助任務 | 圖片由醫療隊隊員提供


還有一些預料不到的死亡發生。


九院重症病區收治的一位新冠肺炎患者,今年才42歲,春節前在別的醫院看眼科時被感染的。他本身就患有很多基礎性疾病,有既往高血壓、糖尿病、糖尿病視網膜病變、糖尿病腎臟病變,糖尿病外周血管病變、腎功能衰竭。經過治療之後,他的新冠肺炎被治癒,醫院準備安排出院。


次日早晨7點來鍾,護士給他送早餐時,病人剛洗漱完,護士將早飯交給病人之後,去其他病房送餐,時長還沒一個小時,等再次回到這間病房之後,發現這名病人已經失去呼吸,他因為別的突發疾病猝死了。


那時候,重症組的孫菡醫生,剛準備上班,這個消息讓她心情沉重了好幾天。實際上,醫療隊的隊員每一天都穿梭在這種環境之下,每個人都需要不斷地剋制因病人死亡所帶來的挫敗感。


醫療物資一直是處於緊張狀態的,從抵達武漢之後,醫護人員所用的醫療防護物資,都是按人按班次供給的。沒有身處現場,是不會明白此次醫療防護物資的消耗量到底有多大,為了避免傳染,從口罩到防護服,都只能使用一次。同時,醫護人員們從上班開始到下班,全程捂在防護服之中,不吃、不喝,也不上廁所,只是為了節省一些防護物資。


救援過程中一直還存在著其他的問題,從30日接管危重症並區之後,醫療隊很快發現醫院的管道條件非常有限。全院的病人只要一旦都吸氧,氧氣壓力就非常的小,上不去。


經過與九院商量,醫療隊決定用上氧氣瓶,氧排配合著氧氣瓶一起,來為病人供氧。武鋼在這個時候作用巨大,一夜之間就給醫院弄來了幾百個氧氣瓶。但是因為又用了呼吸機,病人對氧氣的消耗量特別大,一瓶氧大概也就三四個小時就用完。


8個小時的上班時間裡,對每個護士都是巨大的挑戰,病區四五十個病人個個都要吸氧,除了照看病人之外,還要負責更換氧氣瓶,一個班下來,每個人都精疲力竭。這一切都得隔著厚厚的防護服來操作,每天都是如此。


2月22日,這是晚上的12點半,醫院裡燈火通明,一個下了中班換下防護服的護士走在出醫院的路上,聲音裡是掩蓋不住的疲憊:“一箇中班下來,我感覺胸悶,氣短,現在特別的累。”


被阻擋在醫院之外或者已經隔離在家的病人家屬們,經常會打電話到醫院,向醫生詢問家人的病情。聊到最後,都請求醫生們能盡力救治病人。


武漢的艱難時刻什麼時候結束,所有人心裡都沒有底。危重症以及重症區的每一個班的醫生、護士,只能是不斷地治療以及照顧病人。


一個78歲老太太由鄰居送到了九院,她的兩個女兒也因為是密切接觸者而被隔離。被送進時,老太太的神志已經不清楚了,指脈氧只有40%,全身紫紺,而且本身患有多種基礎疾病。經過搶救以後,病人的情況比以前有了明顯的好轉。可是,病人精神狀態一直不是很好,專家組再次會診,詳細梳理了病情,發現主要原因是因為飲食、吸收等因素造成的嚴重貧血,給予對症治療以後,患者一天天康復起來,能和醫護人員進行簡單的交流了。


因為家屬不能陪同,喂餐、翻身、擦洗、排便等原本家屬和護工配合的活,落在了護士這邊。8個小時的班裡,護士們需要隨時觀測病人症狀,定時送餐,更換沉重的氧氣瓶,以及應對病人的其他需求。


醫療隊裡的護士們都是90年以後的年輕人。在剛進入醫院的頭三天,所有人還都是精力充沛,可是繁重的工作在不斷地削弱著她們的精力。一下班許多護士都累得直接倒在桌子、椅子上,一言不發。


除過身體上的極度疲憊,心理上衝擊也時常讓她們放聲大哭。饒是她們已經工作,見慣了病人,但身處感染的高風險區域,每天目睹病房裡患者的慘狀,以及死亡,都會讓她們情緒失控。可是哭完了,回去休息一下,等到上班時間了,她們還是準時出現在醫院。


有一些病人最終去世了,不過家屬們也都表示理解,醫護人員們盡力了。


去世的病人,醫院會負責通知家屬來領取病人的遺物。按照規定,死亡病人會直接被運往殯儀館。來運送屍體的,也都是從全國其他地方來支援武漢的醫護。有人講自己從山西來,有人是從東北來。


那些來領取病人遺物的家屬,到醫院門口之後,他們沒有表現出悲傷,就那麼安靜地等著,等醫院將病人遺物帶出來,清點之後,也不說話,又安靜地離去,像丟了魂一樣。


在這之外,無數悲傷在互聯網上洶湧起來。人們在網上看到無數關於湖北的片段。新增確診人數、因新冠肺炎死亡的人數,所有數據都是靜態的,但數據之後的悲慟是動態的,都是以家庭為單位的。


他們既為那些死者流淚,也時常為醫護人員的艱難處境而流淚,所有人都在盼望,疫情能趕快結束。


在馳援武漢之初,隨著援鄂醫療隊一起的感控專家起到了重要作用。


因為只是一所普通的綜合性醫院,九院在一開始的防疫措施並不達標,當大量病人進入醫院之後,醫院已經無暇顧及其他了,呼吸科的10名醫生全部集中在了危重症以及重症病區,其他大量非呼吸和感染科醫生被用於接診和照顧病人,不斷有醫護人員被感染。


1月27日,陝西援鄂醫療隊的感控專家們帶來了他們的專業技能,用三天時間對醫院的危重症以及重症區,按照不同的防疫需求對醫院進行了劃分改造,制定了嚴格的人流物流管理制度、患者管理制度、醫廢管理制度、消毒隔離制度及醫務人員的防護制度。醫療隊住宿的酒店也被劃分成汙染區域、半汙染區和潔淨區。


所有人都再次被強化了科學防護的重要性。


從30日醫療隊進入醫院之後,感控組又開始負責檢查醫護人員穿脫防護服的工作。所有人穿好防護服之後,感控組的護士們先要認真的地檢查一遍,直到達到規範的要求,然後才能夠進入病房。脫防護服要求更高,因為此時的風險是最大的,必須兩人同行,相互監督,規避感染風險,同時防止可能的身體意外。


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在危重症病區的55天

■治癒患者與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醫務人員合影 | 圖片由醫療隊隊員提供


每個班下來,醫務人員的防護服下全身溼透,護目鏡下眼睛紅腫,臉上耳朵上的勒痕。馳援武漢的55天時間,醫務人員臉上耳朵上都是深深的勒痕以及水泡,有的醫護人員手部皸裂、臉部溼疹。


只有在回到賓館之後,醫務人員才能跟家人取得聯繫。但更多的時候,他們跟家裡人的聊天內都是報平安為主。


陳葆青後來說,“從進入醫院那天,所有醫務人員,每一天都是超負荷工作的狀態。”這種高強度的工作狀態,讓醫務人員每天都疲憊至極。在到達武漢第九醫院的一個月之後,這種疲憊達到了頂峰,同時內心中的無力感以及擔憂也達到了頂峰。一位醫療隊的隊員講到,“長時間的工作讓隊伍每天都出現十幾例傷病,特別是隊員出現咳嗽和發熱,大家都特別擔心。這裡是感染高風險區域,新冠肺炎感染的風險就像一把利刃時刻懸在我們的頭頂。”


每個人從內心裡都希望疫情能趕快結束。


為了緩解心理壓力,他們在下班之後回賓館的車上,唱著歌相互打氣。同時,醫療隊裡成立了一個心理疏導的小組。一些鼓舞,也來自於患者。每一個患者從重症轉成輕症,再到治癒出院,對醫療隊都是一次鼓舞。除此之外,一些鼓勵還來自於志願者們,他們的年紀不等,在陝西首批醫療隊馳援武漢的55天時間裡,是他們在默默地為醫療隊提供生活方面的保障服務。


近乎嚴苛的防護標準以及醫務人員的謹慎,整個支援武漢的55天時間裡,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的137名醫護人員,無一例新冠肺炎感染髮生。


從1月26日開始,陝西前後分批派出了總計1202名醫務人員馳援武漢。


2020年3月10日下午,隨著武昌方艙醫院休艙閉館,宣告著武漢14家方艙醫院患者清零,全部休艙。七天之後,也就是3月17日下午6點半,此前轉戰武漢客廳方艙醫院和青山方艙醫院的陝西國家緊急醫學救援隊順利回到西安。


3月17日,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所在的九院,包括危重病區以及重症病區的患者全部清零。當最後一個病人被送出重症病區,醫療隊的隊員知道,自己要回家了。


當晚,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全員撤離武漢第九醫院。


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在危重症病區的55天

■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離開武漢前的合影 | 圖片由醫療隊隊員提供


在一條拍攝於當晚的短視頻中,按要求消毒、整理病房,處理汙染物之後,九院的危重症以及重症區寂靜無聲。視頻的最後,一名女性醫護人員如釋重負地輕聲說到,“我們走啦,再見了,九院。”


醫院走廊的窗外,是籠罩在燈火裡逐漸復甦的武漢。


55天的時間裡,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累計收治重症和危重症患者117人,其中重症48人、危重症69人;累計治癒出院65人,其中重症44人、危重症21人;病情好轉穩定轉出18人。


離開武漢之前,醫護人員們打掃完酒店住處,做了消毒殺毒,並給這段時間裡提供幫助的人寫了感謝信。


3月20日下午3點20分,隨著飛機降落,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137名醫務人員,回到家了。


附:陝西省第一批援鄂醫療隊隊員名單。


陝西首批援鄂醫療隊:在危重症病區的5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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