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子愷訪梅蘭芳之花絮


豐子愷訪梅蘭芳之花絮

圖1:1947年3月1日,豐子愷、梅蘭芳、郎靜山(左二)、陳驚躦(左一)合影,盛學明攝

抗戰勝利後,豐子愷先生從重慶到達上海時,梅蘭芳等京劇名角正在在天蟾舞臺公演,豐買了三萬元一張的戲票,坐在包廂裡,觀賞著梅蘭芳的《龍鳳呈祥》(梅演孫夫人),醉得恍如夢中。第二天,豐先生追隨梅蘭芳劇組去中國大戲院,又連著看了五個晚上的戲,真是如痴如醉,享盡聽賞之福。早在四川流亡時期,豐子愷閒暇以聽梅蘭芳所灌唱片遣悶,聽多了,漸漸喜歡上了梅戲,但未到“戲迷”程度,只是喜歡聽聽而已,家中幾個女兒皆是“梅迷”,尤其四女一吟迷得最深。豐子愷此次看了梅蘭芳精湛的舞臺表演後,為宗教心所驅,有“要看看造物者這個特殊的傑作的本相”之衝動,便託友人郎靜山先生介紹,首次登門拜訪梅蘭芳。至於梅蘭芳與豐子愷會面的詳情,豐子愷事後有長文記述,筆者不再贅述。我要說的是梅、豐二次會面後拍合影照的那點事,權當花絮分享讀者。

豐子愷訪梅蘭芳之花絮

圖2:申報(1947.3.2)自右至左:豐子愷,梅蘭芳,郎靜山(陳驚躦攝)

豐子愷訪梅蘭芳之花絮

圖3:1948年4月,梅蘭芳(左二)、豐子愷、豐陳寶、倪秋平(左一,二胡琴師)于思南路梅寓合影,一吟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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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4:1948年4月,梅蘭芳、豐子愷、豐一吟于思南路梅寓合影,陳寶攝

豐子愷訪梅蘭芳之花絮

圖5:申報(1948.5.26)左起:梅蘭芳,豐子愷,豐氏之女公子一吟及陳寶

1947年3月1日,經攝影家郎靜山介紹,豐子愷赴思南路梅寓首訪梅蘭芳。而豐、郎兩位相識緣於松江女子中學(今松江二中)的教職受聘,早在1929年秋,豐子愷、郎靜山同期受聘該校,豐子愷教圖畫和藝術論兩課,郎靜山則教攝影課。對此次拜訪,郎靜山很看重,還特意帶上兩位攝影記者陳驚躦、盛學明同行(陳、盛二位亦是郎先生的高足)。豐子愷辭別前,梅、豐、郎三位來到院子裡,陳、盛為他們拍了好多張合影。次日,《申報》刊登了陳志超為此次豐子愷訪梅蘭芳作了專題報道,並配發梅、豐、郎三人合影(陳驚躦攝,圖2)。而網上盛傳的梅、豐、郎、陳四人合影也是其中一張,為盛學明所攝(圖1)。有了徒兒的相幫,郎大師這次就不用親手操機了,篤悠悠與梅、豐合上一影。

1948年清明過後,豐子愷攜長女陳寶、幼女一吟由杭抵滬,為的是觀賞梅蘭芳的《洛神》和《販馬記》。為方便看戲,豐先生特下榻天蟾舞臺斜對面的振華旅館(福州路近廣西路口)。去春已訪過梅蘭芳,豐先生不願再去打擾梅先生,原想只是看戲不去訪他的。但看了一本《洛神》之後,阿寶和一吟渴望瞻仰伶王真面目的願望更加迫切,喋喋不休纏著老父帶她們去見偶像,豐先生終是難拂愛女之心願的,次日再訪梅先生。這次父女仨不告訴外人,也不邀攝影記者同去,由這幾天每夜來旅館與豐先生暢談的倪秋平琴師傳話(倪是梅先生二胡琴師)。這天下午,豐子愷攜兩女兒走出旅館,剛要上車,在福州路上巧遇二女婿宋慕法,正在路邊叫人擦皮鞋的宋聽說岳父要去梅寓,只擦了半隻皮鞋他就迫不及待擠進車裡同去。這次拜訪,因沒有攝影師隨行,又沒帶三腳架,故辭別前的合影照只得由陳寶和一吟自己來拍,二姐妹各自為對方拍了多張與梅先生的合影(圖3、4為其中的二張)。這兩個“梅迷”女孩子,不能同時與伶王合攝一影,過後她們引為憾事。在辭別出門的路上,她們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悔不該”。《申報》編輯獲悉後,頗同情兩位小戲迷,為彌補她們的“悔不該”,躊躇了好久,並與負責製版的陸先生(豐先生的學生)商量,決定將豐先生寄來的兩張照片(圖4為其中的一張;圖3中陳寶左手是插入口袋的,不是豐先生寄的另一張)拼接成一張“合影”(圖5),結果見報的不是原照,而是梅先生與二姐妹同框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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