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的劉園

淮安的劉園

前後有兩座劉園,前指五世巍科劉家,在河下鎮菜市橋,與此無涉;後指劉鶚故居,當地稱劉道臺寓,在舊城高公橋西,擁有140餘間房屋,原是明末漕運總督朱大典園邸。同治五年,劉鶚父親劉成忠(丹徒人,開歸陳許鄭兵備道)從廖氏手中購得。

劉鶚不僅是以《老殘遊記》聞名的小說家,對古文字學也卓有貢獻,輯有《鐵雲藏龜》、《鐵雲藏陶》、《鐵雲藏印》等書,對古代貨幣、泥封亦有研究。1901年起逐步收藏了五千多片甲骨,第一個破譯出34個字,並首先斷定是殷商刀刻文字,更無私地將所藏龜板文字拓印公諸於世,供中外學者研究。

劉鶚故居由南而北,分正宅、花園、後宅、西宅四部分。正宅門樓及兩邊的高牆,用水磨青磚、白灰嵌縫砌成。高高的青石臺階上,兩扇黑漆大門,北面是六扇屏門,上懸“太史第”金扁。大門西邊,為坐南朝北的門房及三間轎廳;東邊,有一角門連接花園長廊。進入屏門即見一大院落,有影壁一座,在其中軸線上方有一圓形鏤空磚雕,萬字邊框中騰起一條龍,昂首伸出牆外。影壁西邊,有三間穿堂,其中門為二門,兩邊有一對飛出來的石鼓,白礬石刻成三獅盤球的石雕。北面亦是六扇屏門,方麻石鋪的院子內,坐北朝南的原畫杉大廳,是此宅的主體建築,重簷飛甍,青磚黛瓦,獸頭滴水,山牆簷口,各有磚雕。南牆是十八扇落地長槅,前卷後屏。層階高檻,中間柁梁繪有彩色圖案,每根椽子都有豪華的畫砂(先打膚色粉底,再用硃筆描出自然木紋)。大廳屏門後的夾弄東山牆有一小門,也可通花園。

《老殘遊記二集》第七回:“卻說老殘的家,本也寄居在他姊丈的東面,也是一個花園的樣子。進了角門有大荷花池。池子北面是所船房,名曰‘海渡杯’。池子東面也是個船房,——面前一棵紫藤,三月開花,半城都香——名曰‘銀漢浮槎’。池子西面是一派五間的水榭,名曰‘秋夢軒’。海渡杯北面,有一堂太湖石,三間蝴蝶廳。廳後便是他的家眷住居了。老殘平常便住在秋夢軒裡面。無事時,或在海渡杯裡著棋,或在銀漢浮槎裡垂釣,倒也安閒自在。”

據劉德馨先生(劉鶚侄曾孫)回憶:五間水榭居中一間為秋夢軒,一色楠木落地長槅,其餘四間,上部是吊窗,中部是固定的大玻璃窗,下面是披水板。南邊兩間為統間,是書房兼臥室,最北一間西壁有門,可通畫杉大廳夾弄。軒外走廊臨池的一面,有美人靠。秋夢軒直對海杯渡船頭,由此下石舫。中艙較寬敞,南北都是冰梅窗欞嵌玻璃,窗下各有一張嵌黑大理石的金絲楠木桌,南為象棋石盤,北則圍棋石盤,西邊是一張琴桌,東面有一木榻。往東由船梢可下銀漢浮槎,形成一個自然的曲折。所謂一堂太湖石,包括東西兩座假山和連接二者的飛架石樑,假山西還有一支高出屋面的石筍,名百果峰。石筍北面有金桂、紫荊各一株,假山北也有桂樹,金秋送爽,滿園飄香。三間朝南的歇山頂建築,即蝴蝶廳。屏門北又是個大院,白石甬道兩邊花壇內,種植由河南帶回來的牡丹、芍藥,以及各色月季、菊花。廳後六間朝南帶廊的堂屋,及兩楹朝東的小樓,就是家屬居處。堂屋後面,植有多株梅花與枇杷,一棵銀杏高數丈。西南有一角門,通後宅。

光緒八年,常鎮通海兵備道沈敦蘭卸任後,與劉成忠等人一樣,沒回原籍,而是以二萬兩白銀在山陽舊城東朱雀橋邊購得一巨宅,房屋七進二百餘間,宅東為花園。據說沈敦蘭的父親沈道寬身為翰林卻無力構園,引為終身恨事,書齋名曰話山草堂,自署額曰:“買山無資,徒託話言也。”因此沈敦蘭將園命名為“遂園”,以承先志。進園即見南北兩廳,北為三間蝴蝶廳,四面迴廊,為宴客之所。南為一大片竹林,林邊竹廳,牆壁皆用竹片護面,極光潔雅淨,為主人書房。兩廳之間是小花園,植四時花卉。園東又有一門,門內古木參天,一條小溪蜿繞其中,架有三橋。荷池水榭,假山亭臺,錯落其間。夏日遊客泛舟園中,常竟夜忘返。沈府家人李學增原籍武進,後隨沈敦蘭來淮管家,繼娶山陽程氏為妻,生二子,幼子即著名愛國民主人士李公樸。晚年攜子遷居鎮江。

這一時期,寓淮官宦比較著名的園林還有山東巡撫張汝梅(其子為袁世凱妹婿)的張園、路山夫的葦西草堂、黃海長的借竹宦、黃海安的聽秋館等。左寶貴在平壤英勇捐軀後,手下總兵馬峻庭(雲南回族人)護送其一隻朝靴回淮建衣冠冢,與河下人建立了深厚友誼,遂在羅家橋古清真寺北買了一處舊宅,建園林綠桐精舍,棄官在此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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