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中

《被缚的普罗米修斯》是古希腊的著名悲剧,作者是古希腊三大悲剧家之一,有“悲剧之父”美誉的埃斯库罗斯。


《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中

埃斯库罗斯


在埃斯库罗斯这部剧作中,天神宙斯被塑造成专横残暴的君主形象,不仅使潘多拉的盒子打开,给人类带来无尽劫难,还藏起火种,旨在断绝人的生计。


《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中

众神之王宙斯


而剧中着力塑造的主人公普罗米修斯,则是一位爱护人类、不屈服于暴力、坚持正义理想的英雄形象。普罗米修斯不但将希望留存人的心底,更盗取火种,送往人间,给人世带来了光明,但也由此招来宙斯疯狂的报复。


宙斯借助神匠赫法伊斯托斯之手,将其缚于高加索兀挺的巉壁上,每日差遣飞鹰啄食他的肝脏。肝脏白天食去,晚上复生,痛苦也便永无止境。直至许多个世纪后,被赫拉克勒斯(伊娥的后代)救下绝壁,方获自由。


《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中

盗取火种的普罗米修斯


这部剧作剧情其实并不复杂,而它之所以历来受到人们的重视,成为脍炙人口的名作,不仅在于它塑造出的普罗米修斯这样一个“人类热爱的不朽形象”,还在于它所揭示出的人类普遍的一种悲剧性: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中。


作为人类最终极的一种悲剧性,它借着普罗米修斯的遭遇一环扣一环地呈现。


第一重悲剧:善与恶颠倒的悲剧


普罗米修斯不惜生命盗取火种,为人世带去光明,然而他所得到的不是上天的恩宠与荣光,反而遭受了不尽的苦痛与磨难,孤独无望。


而宙斯专横残暴,却能统领神人,随心所欲。这种给予与领取的相悖,善与恶的颠倒,正是其悲剧性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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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试着想想,这种善与恶的颠倒,其实不是在我们的生活中随处可见?善良的人遭受生活的一次次蹂躏,恶的人却能够逍遥自在地活着。


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其不公!恶的人做一次善事便算回头是岸,可立地成佛;而善的人,有一步行差踏错,从前积累的千百件善事似乎都不复存在。我们总是对恶人宽容,对善人苛刻。


第二重悲剧:求生不得,求死亦不得


普罗米修斯拥有着永世不灭的灵魂,然而所带来的不是快乐,而是永无休止的煎熬。看着自己的身体一部分痛苦地消失,又再次复生,却无可奈何。


这种循环不止的折磨,看不到尽头,希望渺茫。求生不得,求死亦不得。这是第二重悲剧。


《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中


我的痛楚你不会愿意听见,

我没有死的命限--死了

倒能省去这些愁烦,而我,

我的劫难无有期限,直到

宙斯倒台,倒下权势的峰巅。


我们最怕的其实从来不是生与死,而是在生与死的夹缝中挣扎。不能好好活着,也无法好好死去。


第三重悲剧:命运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必然”


命运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必然”。普罗米修斯被缚于悬崖,经受无尽苦痛,与其说是宙斯的安排,毋宁说是命运使然。而即便他可以预测将来会有人还他自由,但在那之前,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伊娥颠沛流离的命途,并注定由她的后代肩负拯救普罗米修斯的重任。而即便是众神之王宙斯,他可以掌控所有人,却唯独无法抗拒命运。即使最终他与普罗米修斯合作,避开了有人推翻其政权的境况,却不得不承认命运在上的现实。这种无法抗拒的命运是更深的悲剧所在。


《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中


意识到这点,便意味着意识到人本身的“不自由性”。我们所以为的自由,归根究底也只是一种带着枷锁的自由。真正的自由从来不存在。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中,这是人类最大的悲剧,却也是人类所有故事的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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