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文字:愛有多深之五月


李萍文字:愛有多深之五月

五月端午前,姥姥邁著她三寸金蓮的小腳,除了在田間鋤草,會採些草兒回家。那些嫩綠的草因為離開了土地而在陽光下有些蔫蔫的,都被姥姥隨意放在花園的矮牆上。今天一把,明天一把,今天這草明天那草,沒有幾日,積攢的草多起來了。

端午節的前一天,姥姥會把草拿到泉眼旁,清洗乾淨後回家煮。說是端午節用草水洗頭,頭髮會又黑又亮。

李萍文字:愛有多深之五月

也許在沒有燙髮之前,我烏黑髮亮的頭髮是姥姥打小用草水洗的緣故吧,以至於上大學的多少年裡,用鹼面或是洗衣粉洗頭,頭髮依然有著光澤。

有時,我的頭被姥姥按在綠色的草水中,反覆揉搓而使我感到一絲疼痛,我竟在心底憤恨地念叨了不下10次:我一定也要給你洗一次頭,讓你也疼一次。因為姥姥有個習慣,就是不允許別人動她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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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是最後才用草水洗頭髮的。她的頭髮又黑又長,都到膝蓋了,兩條辮子在姥姥的手中被拆散,經過草水的潤澤,似乎更黑更亮了,而後又反覆梳,還不時地用篦子篦一下,最後又辮成辮子,像清朝幹苦力的男人那樣繞在頭上,最後才戴上帽子。

我總是納悶,姥姥也是六十多的人,為什麼她的頭髮那麼黑,難道是因為戴了帽子的原因,抑或是用草水洗的緣故?

即便是用端午節前的草水洗頭的關係,可每年也只洗一次。

我是沒有探究到姥姥頭髮烏黑光亮的原由。當我遇到村裡比姥姥年輕卻雙鬢斑白的人時,我會不由自主的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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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端午節的印象除了用草水洗頭外就是戴荷包和五色線。荷包都是姥姥抽空為我們做的,很普通也很一般,不像現在端午節前幾天就在街頭五彩斑斕成一片的香包、香囊以及具有地方特色的荷包。姥姥不是給我們做從大到小串一串叫做“虎頭”,就是小豬或是蘿蔔,當然還有魚呀、馬呀、蓮花。記得姥姥給我的的戴五色線和荷包。

記得大概十歲那年的端午,姥姥給我和妹妹一人一個“針插”(插針的香包,鄉下的中年和老年婦女戴在大襟衣服底下,褲腳開了或是衣服扯破了要縫時,隨手就有針線)。

我的“針插”和妹妹的除了圖案不一樣外,絲線顏色也不一樣。那時因為小,不懂得姥姥給我和妹妹的祝福都繡在“針插”上,而我居然把“針插”弄丟了,丟在哪裡也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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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端午,我從記憶裡找尋姥姥給我的“針插”,怎麼都找不到……

姥姥在端午前幾日還要做甜麥子(甜胚子)。不說那會,就說現在的鄉下,端午節包粽子或是買粽子的人家是很少的,至多自家做釀皮子或是甜麥子。

當我們的脖頸、手腕、腳腕被姥姥拴上她自己配的五彩絲線時,我們高興的一溜煙跑出去和村裡的夥伴比較誰的荷包好看,誰戴的五彩絲線顏色好,根本就不顧不管姥姥怎麼拴絲線。而當很想為姥姥認真地拴條絲線,為她買個漂亮的荷包時,姥姥拒絕了……

一切,都像發生在昨天,我只是小睡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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