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文字:想念楸子


李萍文字:想念楸子

我還沒有老到要懷舊的程度,卻無端地懷舊起來。我總是被感動著,很矯情地將那一幕幕夜夜如夢的往事反覆給自己一段難捨的記憶。

  或許,因為一步步奔四的原因,或許是懷念那棵只有在姥姥家擁有過的楸子樹,或許是更想回到記憶的溫暖裡。總之,因為說不清的感覺,那一顆顆酸澀的楸子和冬日裡因為咳嗽而潤澤了喉嚨及肺的果子。想念是無法改變的.

  暮春的午後,我盤腿坐在楸子樹下,一手笨拙地拿著針線,一手小心地捏著一顆顆早早離開枝頭的楸子,學著鄉下女人做鞋的樣子,專心地給自己串項鍊或是手鍊。盤腿而坐的地上,堆放著一顆顆被精心撿拾到楸子,彷彿人生當中必不可少的陪襯一樣,在尚在樹梢的李子、楸子、杏子和梨的喜悅裡,在我的專心致志裡,是一副懷舊又詩一般的畫面……

  那棵楸子樹,少說也有幾十年了,已經忘記姥姥講述過是姥爺的父親或是姥爺親手種下的,或許就是姥姥自己栽植的一棵樹,總之已經忘記了楸子樹多老了,但依然清晰地記得楸子是何等的好吃。


李萍文字:想念楸子

 那些年,起初是年輕的表哥爬到樹上,削砍些枝梢,算是修剪,期望來年得到累累碩果。後來,年復一年的花滿枝頭中,楸子未曾在枝頭泛綠,倒是樹下零落了一地的白色花朵。後來,因為連花朵都不見了,索性從樹根齊齊砍掉,留下樹樁。就那樣,綠葉間不曾看見一朵白色花朵時,樹樁也被挖掉了,到最後只剩下樹窩,空空地守著後院裡的兩棵年輕的李子樹和移植來的一株牡丹。

  兩棵年輕的李子樹顯得很單薄,樹幹只有我的手指般粗,不曾開花,只是隨著年復一年的春天發芽生長,兩三年後,就有了幾朵密密又香甜的花朵,引來一兩隻蜜蜂的翻飛和“嗡嗡”後,又寂寞了。

  牡丹似乎不理會楸子樹的蒼老和衰落,也不在乎李子樹的年輕,一到季節,便打著花骨朵,顯示著花中之王的權威,兀自盛開,使後院變得有了生命的靈動,也隨風飄舞著一襲清香,淡淡的,隨風而來隨風而去。

  鳥兒飛來又飛走,鴿子也來來去去的,偶爾有喜鵲的叫聲,使後院活泛起來,幾年過去了,李子樹漸次粗壯高大起來,也給了楸子樹樁一片的陰涼。

  砍挖楸子樹根似乎沒有影響李子樹的心情,依舊在春日裡一樹繁花,白色的空間裡瀰漫著甜蜜的味道,“嚶嚶嗡嗡”的蜜蜂裡夾雜著蒼蠅,不失時機的享受春天的甜蜜。

李萍文字:想念楸子

楸子在秋天泛紅了,在暗綠的樹葉間隨風晃動著,也調皮地對我們小孩子的垂涎眨眼,故意躲來躲去。紅紅的楸子,其實是酸甜的,一般人是下不了口咬,小孩子就不一樣,儘管酸得牙都要倒掉了,卻還是把衣兜裝滿了也不滿足,還想在手裡攥幾個。

  大人們是不怎麼對紅紅的楸子感興趣的。他們總會把沒有蹭破皮的楸子,小心地裝進籃子或是揹簍藏起來或是吊在房樑上,唯恐我們吃掉。到冬天,那就是不掏錢的藥,即使不咳嗽,在太陽底下曬上一會,而後輕輕咬一口,那滋味和感覺比現在的那些進口水果或是反季節的瓜果都醇香。

  沒有了楸子樹,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雖然落地的李子也是可以串成項鍊或手鍊的,可冬日的那一顆顆紫紅色澤、綿軟的味道沒有了,儘管有不少咳嗽藥和糖漿,卻也無法替代對楸子的貪戀。

  因為,村裡人家的楸子也已經不掛果或是修建房屋被挖掉,好多人不知道楸子為何物。於是,我從網上查到許多關於楸子的解釋,那些稱由楸子木打造的傢俱色澤何等鮮亮,並不是我記憶裡的楸子樹,因為不曾聽說過,也沒有看到過那些被砍或挖的楸子木做傢俱。我惟一得到的答案便是近似海棠果的一些解釋。

李萍文字:想念楸子

  關於海棠果(楸子),宋惠洪《過孜莫翁》詩:“幽徑野花開舊菊,石床楸子下高杉。”明李時珍《本草綱目·果二·林檎》:“林檎即柰之小而圓者。其味酢者,即楸子也。”原產我國,現主要分佈在華北,河北懷來是知名的產地之一。海棠果樹的花色白中稍帶粉色,可供觀賞,樹性強健、適應性強,耐澇、耐鹽,抗寒力強。果實除生食外,大多供加工,是做果醬、果醋、果酒、果丹皮的上好原料。海棠果也可以加工為休閒食品;海棠幹加蔗糖沖水飲用,口味酸甜,含有濃郁的鮮海棠香氣,且清涼瀉火,健脾開胃,具有很好的食療保健作用……

  我不知道那棵記憶裡的楸子樹是否如查閱到的一些資料所示,但我想大概就是海棠果,因為在老家村子裡,冬天裡的一顆楸子果,是很珍貴的,可是隻要你開口,有楸子樹的人會是給你一大捧。那些酸中帶甜的果子,使一顆顆楸子果的顏色那般紅豔,如一顆真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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