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說,
DAU不僅是一場電影,更是一場運動。
DAU是什麼?
是一個俄羅斯系列電影的簡稱。
這幾天,柏林電影節如約而至,有一部電影成功引起全世界主流電影媒體的關注。
這就是電影《列夫·朗道:娜塔莎》。
關於影片的討論必定會持續發酵,不管《DAU》究竟是一個優秀的“概念”還是一系列優秀的“電影”,恐怕它都會成為21世紀最具爭議性的作品。
上萬人長達3年關在一個1:1還原的蘇聯小鎮上,用攝像機拍攝他們的一舉一動,這是模擬遊戲、真人秀、行為藝術,還是紀錄片電影?
這個平行世界有多麼真實呢?舉兩個例子。
第一如果你想進去是要辦簽證的,
第二就是一個社會最基本的價值交換,也就是貨幣。
這兩個任何一個國家該有的東西在DAU你都能見到。
實際上這是一次大膽的嘗試,第一次有人能在不推翻現有社會的基礎上,在一個全新的社會生活,這是讓人很難以置信的嘗試,DAU中的真實生活讓那裡的人得以跳出舊社會制度。
不久前,《列夫·朗道:娜塔莎》(DAU. Natasha)亮相第70屆柏林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引發關於藝術邊界和倫理道德的激烈討論。
作為籌備製作長達10多年的龐大電影和現代裝置項目系列作品中的一部,該片最具爭議性的焦點在於被稱為“楚門的世界”式的拍攝手法。
有人認為它模糊了虛擬與真實,不配稱之為電影,也有電影人指出,這種拍攝方式並不新鮮。
當DAU中的演員在他們的世界裡生活拍戲了那麼久,還能分得清現實嗎?能從中走出來並回到現實世界生活嗎?
在1998年的電影《楚門的世界》中,虛構了一場長達30年的真人秀。
從出生就生活在5000部攝像機鏡頭下的楚門,“本色出演”著自己的人生,被全世界觀眾同步觀看。
他身邊的親人、朋友全部是演員,所生活的整個城市只是一個巨大的攝影棚。
《楚門的世界》中虛構出的拍攝方式,被電影《列夫·朗道:娜塔莎 》搬到了現實中。
《列夫·朗道:娜塔莎 》基於一個龐大的藝術實驗項目。
列夫·朗道項目在2006年發起,總拍攝時長超過700小時,計劃做成14部電影。
為了拍攝蘇聯著名物理學家列夫·朗道的紀錄片,片方在烏克蘭郊區以1:1比例,搭建還原了佔地12000平米的一個蘇聯小鎮,招募了來自各行各業的演員參與其中,主要角色有400個。
以蘇聯研究機構餐廳服務員為主角的《列夫·朗道:娜塔莎》只是其中之一。
另一部長達6小時的紀錄片《列夫·朗道:退變》(DAU: Degeneratsia)講述了整個機構走向衰退的過程,該片亮相於柏林電影節特別影展單元。
列夫朗道是誰呢?
是蘇聯猶太人,是諾貝爾獎獲得者,更是被評價為神童,最後一個全能的物理學家。
你或許在朗道十誡中看出他的厲害。
1)量子力學中的密度矩陣和統計物理學(1927年);
2)自由電子抗磁性的理論(1930年);
3)二級相變的研究(1936-1937年);
4)鐵磁性的磁疇理論和反鐵磁性的理論解釋(1935年);
5)超導體的混合態理論(1934年);
6)原子核的幾率理論(1937年);
7)氦Ⅱ超流性的量子理論(1940-1941年);
8)基本粒子的電荷約束理論(1954年);
9)費米液體的量子理論(1956年);
10)弱相互作用的CP不變性(1957年)。
為了真實再現列夫·朗道最後生活的1938-1968年,這些演員被要求在這個人工打造的世界裡按照過去的模式和狀態生活,在3年裡“渡過”30年的人生。
無非是一種不那麼傳統的電影製作方式——為了拍攝蘇聯時代下人們的生活,打造了一個復刻版的蘇聯小鎮,讓各色人等搬進去住,按照導演意下的蘇聯式的生活方式,最後通過隱藏的設備和手持跟拍的方式“記錄下”發生的事。
這順理成章地被稱為“楚門秀”——《楚門的世界》講述了楚門從一生下來就被人記錄,通過電視被觀眾觀看。
但是這個比喻有個致命的問題,楚門是被矇在鼓裡的,並不知道自己生活在一個虛假的世界,在他認為的真實生活之外還有一個“烏托邦”,而這個“烏托邦”才是我們所熟知的真實生活。
DUA幾乎是反其道而行之,在烏克蘭某地建立了一個我們所熟悉的當代生活之外的導演伊利亞意下的“烏托邦”,演員們自願簽訂了合同入住“烏托邦”。
在這個烏托邦裡所有人都沒有劇本,也就是他們是以所要扮演的角色的身份,按照自己的方式活著,真實的生活著。
在這裡就能看出和楚門的世界的區別了,那就是一個是被動的一個則是主動的。
這裡的“烏托邦”並非是指一個理想中的完美的世外桃源,恰恰相反,DUA中為了保持一個正常生活中應有的罪惡,甚至專門招募了的罪犯。
但我仍然稱其為“烏托邦”是因為,這裡是人為構建出來的,一個幻想中的子虛烏有的小鎮。
由於內容的原因,《列夫·朗道:娜塔莎》觀影體驗是讓人不適的。
不少觀眾表示,“看完受到了心理創傷”。
但更令人“細思極恐”的是,如果列夫·朗道項目真的如規劃那樣,是龐大虛擬世界中真實生活的產物,那麼片中對演員的虐待場景可能是用真實記錄的方式拍攝,這使得對《列夫·朗道:娜塔莎》的爭議超出了電影的範疇。
在豆瓣上,《列夫·朗道:娜塔莎》口碑呈現兩極分化,接受它的觀眾將其奉為革命性的“神作”,反對者認為這種拍攝方式觸碰了藝術的底線。
不過,也有人指出,列夫·朗道項目並非完全封閉式的,演員可以自由選擇出入這個環境,在拍攝時,也有隨時叫停的權利。
該片導演曾在一次採訪中表示,在拍攝中由自己控制現場方向和界限,從未有過失控的情況。毫無疑問,這是一部情節虛構的電影,儘管它呈現給觀眾的虛實邊界已經很模糊。
這個搭建的蘇聯小鎮,猶如一個“平行時空”,演員們不僅是在其中演戲,更是按照當時的社會制度去生活,比如花錢買東西,需要當時的貨幣。
這對演員來說有利於塑造自己的角色,有利於電影環境建造,但是演員們一直沉浸在這個“平行世界”,演員是不是已經忘記了原來的自己。
不同的是《楚門的世界》裡的男主是在不自知的情況下進入了“平行世界”,而DAU系列電影裡的演員們則是在自知的情況選擇了進入了”平行世界”。
所以這些現實中的演員在這個人造的“平行世界”中生活太久會不會出現人戲不分的情況?
演員演完電影之後會不會出現精神問題?
《列夫·朗道:娜塔莎》在柏林電影節放映之後引發了強烈的熱議,國內外媒體爭相報道,豆瓣網友更是嘖嘖稱奇,驚呼不已,其中不乏“改變電影史”,“偉大”等詞彙。
但是這種拍攝方式下,電影中出現了大量的暴力場面和性愛場面,於是媒體和觀眾更大的焦點,不在電影本身,而是電影的背後。
這到底有沒有違背倫理道德?
電影中出現的殺人是真實嗎?
電影中出現的暴力鏡頭和性愛場面是不是真實的?
這些問題真的值得我們討論。
電影中出現了這樣的一幕,用啤酒瓶去捅進女人的下體,對此電影的導演是這些解釋的。
“那個演員本來就是個妓女”。
這個說明這是真實發生的。
有沒有細思極恐,有沒有心驚膽戰。
DAU系列電影歸根到底還是電影,不過DAU這個項目早就超出了電影的範圍,其根本是一種實驗性質的沉浸藝術裝置。
目前人類世界,最能體驗沉浸感的藝術裝置依然是遊戲,比如好多同學在吃雞的時候會去山頂和陌生的網友盪鞦韆。
《頭號玩家》裡男女主角是現實世界的人,但是他們故事卻發生在虛擬的世界裡,並且要在虛擬世界裡贏,才能贏得現實世界裡的贏。
DAU創造了一個虛擬世界,創造了另外一個“平行時空”,但是歸根到底還是會和現實世界發生聯繫。
DAU帶有實驗性質的創新註定會被後世所提及,至於能不能改變藝術史還是要交給時間去恆定。
為此法國媒體Le Monde採訪了與DAU有過交集的一些人。
阿黛爾(化名)曾參加過DAU項目的招聘,她表示:
“面試問題都很模糊,有幾次甚至太私密。最後我與伊利亞有個簡短的會面……他十分焦躁,根本不聽我說話。面試的時候我碰到許多和我一樣的年輕人,稚嫩,漂亮……我感到一種心理控制,這已經離邪教不遠了。”
而呂克的扮演者也透露過一個讓很多人感到不安的現實:
某一晚所有人都在毫無理由地勸他喝酒,醉酒之後,鏡頭拍到他整晚都在和娜塔莎發生性關係,“第二天,我發現自己全身赤裸,像一隻幼蟲一樣醒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這當然是伊利亞安排的,他沒有劇本,只有一些小方向。”
這些爭議也都在藝術成就之外,將DAU推上了風口浪尖,目前已經有人在呼籲應該暫停後續的影片製作。
但或許又如麥肯錫(舉辦過DAU沉浸式展出的夏特雷劇院的藝術總監)所言,
“DAU到底是什麼?是電影?不。是戲劇?不是。是藝術?也不是。這是一個唯一的、從未公開的體驗。”
DAU究竟是一次藝術上的突破,還是對人類倫理觀念的破壞,或許會是很長一段時間裡的一個爭議話題。
近年來,不少電影嘗試形式上的探索。
比如《少年時代》花了12年時間拍攝演員真實的成長變化;《俄羅斯方舟》在近100分鐘時長內挑戰一鏡到底;《1917》則用“偽一鏡到底”打造沉浸式視覺;《地球的最後夜晚》在2D後加入了近一個小時的3D長鏡頭……
技術上的探索最出名的莫過於李安導演的作品,採取真人+CG 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120幀的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用4K/120幀/3D的最高規格雙子殺手,這些都是大膽的嘗試。
不管電影是否賣座,或是能否被觀眾接受,這些帶有鮮明個性的導演,都在工業化時代中做著另一種形式上的探索和堅持。
如果你有這個機會,你會不會去做你先前敢想卻又不敢做的事情?
對某些人來說這或許是第二次人生,因為當你脫身於現實社會之外,在一個虛擬的社會中,沒有了現實壓力,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你是否會成為另外一個人?
這個問題我想就很類似於用一種原始的方式來構造虛擬世界,那麼更為現實的方式呢,顯得有些科幻,似乎遙不可及卻又會在不遠的將來到來,那就是如同《頭號玩家》中的綠洲世界。
如果給你這個機會,放棄現在的社會身份,轉而去一個虛擬的社會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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