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撕心裂肺的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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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又來了。這回,隔了將近兩個月。

王晶問他,你老婆鄧燕呢,沒在家?

“回孃家了。”春生說得有氣無力,臉色也難看。

“看你一副衰樣,是不是病了?”

春生沒正面回答,而是摟過她說:“我這一生對不起兩個女人,一個是你,一個是鄧燕。”

王晶相信春生說的是心裡話。是世俗活活拆散她和春生的愛情。想起往事,她就感到委屈:“當初你要變得男人點,我們就不會這樣偷偷摸摸。”

春生承認他很軟蛋:“父母包辦婚姻,真的很痛苦,想逃都逃不出來。”

春生和鄧燕雙方父母是世交,早有聯姻之意,春生是個大孝子,父母之命不敢違,他拋棄初戀女友王晶,和鄧燕走在了一起。

“明天藥店搞促銷,我要提前上班佈置展場。”王晶說,“你氣色很不好,肯定腎虛,就別在我這過夜了,在一起免不了又要幹那事,把你身子弄垮了我罪過可大啦。哈哈。”

春生沒笑。他盯著王晶看,看得王晶很不自然,她說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春生說不是,你眼角有皺紋了:“你還要單身多久才肯找一個人嫁掉呢?”

“我嫁不嫁人,單不單身,是我的事。”王晶要春生以後別來了,“你是有家室的人,不允許你一錯再錯。”

春生說這些道理我都懂:“晶晶,我最大的願望是,能夠看到你不再單身,能夠有一個好男人疼你,愛你。”

王晶愣了愣,說春生你咋了,搞傷感體呀?

春生緊緊地把王晶抱了抱,說晶晶你照顧好自己啊。我走了。

一場撕心裂肺的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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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前,春生和鄧燕結婚後,從鎮上來到縣裡,利用結婚收到的禮金,在一個商場租了間門面賣服裝。

兩個人都是應父母之約,強扭到一塊成婚的,說不上有啥感情。春生把他和鄧燕的婚姻,當作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搭夥過日子。

王晶是春生的一個劫。他結婚6年,她單身6年,嘴上說沒碰到適合的,心裡卻放不下那段情。

21歲那年,春生和王晶在廣東打工,工廠發生火災,工友們各自逃命,王晶的工位在車間的尾部,她往外逃時已是濃煙滾滾火光沖天。以為自己要被大火燒死了,絕望中,春生衝進火海,抱起已被濃煙燻倒在角落的她不顧命地逃了出來。

災難來臨,想著有個老鄉妹子在車間,於生死不顧,要把這個妹子救出來。春生這個男人,值得託付一生。那以後兩人就談起戀愛,一談就是三年。

後來,春生父母要兒子回家結婚,說這樁婚,是他爺爺在世時聯的姻,要完成長輩的遺願。

春生和王晶的愛情,就這樣被活活殺死了。

這些年,追求王晶的男孩子不少,但她總愛拿春生當作一個標尺來衡量愛情,就這麼拖著,拖到30歲仍然單身一人。

她知道,和春生保持情人關係,很不好,但她就一根筋,走不出一段畸愛的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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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這一走,還真的沒有再來了。他的微信、QQ已經很久沒有動態。王晶發短信問候他,他也是簡單回覆,從不主動找她聊天。

以前春生不是這樣的。他會主動問王晶,吃得好不,睡得香不,工作累不,有男孩追沒。反正,就是關心得無微不至。

或許他是真的要把自己忘了。王晶感到很惆悵很感傷。每一段感情,都有一個最終的歸宿,王晶愛了春生整整10年,她以為這段感情最終還是會死於陽光的背面。

然而,命運註定要把王晶和春生緊緊在拴在一起。這個情劫,永遠無解。

半年後的一天,王晶接到一個電話,是鄧燕打來的,她告訴王晶,春生患上重症肌無力病,已經癱了:“我早和他離了婚。那個男人不知多少次在夢中呼喊你的名字,媽的,聽著心就咆煩,你那麼愛他,去照顧他吧!”

王晶想喊老天,老公得了這麼重的病,鄧燕還能拋棄不管。轉念她又覺得,鄧燕一定是知道春生心不在她那兒,婚無可戀,愛無可依,所以選擇絕情。離婚後,她把春生界定為“那個男人”,可見她對春生的怨恨,是有多深啊。

這麼想著,王晶想指責鄧燕几句,都說不出口。春生得了這麼重的病,一直隱瞞著,他是不想讓我知道後,替他擔心呀。

那場火災讓王晶篤定,春生的命,就是我的命。這輩子,春生永遠,都是我的春生。

得知春生已回到老家,王晶坐上回老家的客車。

一場撕心裂肺的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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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的病拖得太久,已經癱床不起。

看到王晶來了,春生說是鄧燕告訴你的吧:“我和她離婚時就約定,我的事不能和你說,她失言了!”

床上的春生,形銷骨立的樣子,看著令人心痛心酸。

王晶的眼淚嘩嘩掉,握住春生的手說:“你在夢裡,喊著我的名字。你知不知道,多少個夜晚,我也在夢裡,喊著你的名字。”

春生說晶晶你這個小傻瓜,不恨我,不怨我,不嫁人,你說你圖個啥呢,還要揹負罵名和道德的譴責,值嗎。

愛沒有值與不值,只有愛與不愛。春生娶妻六年,王晶做了他六年情人,不求任何物質回報,沒有逼婚,她圖什麼?她擦去眼淚,對春生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早離了,是我害了你。我不該太貪婪,我真的錯了!”

春生告訴王晶,他被查出患上肌無力症前,鄧燕就以房款有幾大萬是她父母的錢為由,將兩年前購買的那套房,擬了份產權歸屬鄧燕所有的聲明,死活拉著他到公證處進行公證,劃到她名下。

“鄧燕知道我愛著你,但她沒吵也沒鬧,她也知道,我的心不在她那兒,所以,她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她。包括後來轉租門面有10多萬,我也同意她只給我2萬塊。”

王晶心想:不能說鄧燕這個女人絕情無義,只能說太有心機了。她的無情告訴春生,偷情總要付出代價,哪怕你患絕症,一樣不會同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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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晶打算帶春生去省城大醫院治療。這幾年在藥店打工,她積下了10來萬塊錢,加上春生有農村醫療救助,入院治療應該不存在困難。

但醫生看過春生的病歷報道後,勸王晶放棄:“患者的病已經拖得很嚴重,已無治癒的希望,只能靠藥物控制病情惡化。”醫生建議王晶,多陪陪春生,保持好心情,加上藥物控制,是可以續命的。至於能續多久,要看患者的造化。

都這樣了,只能面對現實。

王晶這麼些年拼死不嫁人,很傷爹孃的心。這會兒才得知,閨女一直不嫁,是在等一個癱了的男人。這氣咽不下,親人放出狠話,要麼她離開春生,要麼她離開爹孃。

這個時候離開春生還是人嗎。不是,那就嫁。

王晶妥妥漢子一枚,背起春生來到公路,攔了輛便車進城,通過中介租了個二室一廳。

她要用這個二室一廳做婚房。住進租房第一晚,她像春生每回去見她摟著她一樣用盡力氣:“春生我們結婚吧。偷偷摸摸這幾年,現在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了。”

春生眼淚啪嗒掉,說晶晶你這是何苦呢,我都快死了的人,拖累你啊。王晶兇他:“你都拖了我10年,拖成一個老婆娘了不想要我了不是?”

春生哇哇哭。像孩子一樣。

一場撕心裂肺的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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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一個多少次出現在夢中的男人,應該是一個女人最幸福的事。王晶對春生說,我的等待值,你癱了算什麼,有我在,你就不會死。

兩個人的婚禮,也要辦得像樣才行。

王晶開始籌辦婚禮,她不奢求孃家來人見證、祝賀一場驚世駭俗的婚禮,不來搗亂就是大愛。但她萬萬沒想到,春生在她歡天喜地籌辦婚禮中,趁她沒在家,割腕自殺了。

春生留有一封遺書,寫給王晶的:

晶晶,所有的愛和疼痛,都在歲月裡;所有的暖和怨恨,也都是在歲月裡。我們愛過,我們笑過,我們哭過,我已經很知足,很知足。

我懦弱,我無能,我可悲,我虛偽,離不開你,又掙不脫婚姻的枷鎖,讓你苦苦地無望地等啊等啊。現在癱了,卻要讓你來照顧,要讓你負重前行,要讓你眾叛親離,你說,我於心何忍?

晶晶,你就是一個小傻瓜,明知春生這個男人,就是一個萬劫不復的深坑,也要跳。我那麼愛你能讓你跳嗎?顯然不能,所以我選擇先走一步,願來生,再相愛……

王晶哭得死去活來。她輕輕拍打春生的遺體說狗日的春生你走都走了,我還愛誰啊。

春生遺體入土那天,天氣出奇地好,陽光照在山崗上,王晶觸目之處,色彩一片鮮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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