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王雄殺人》

嗖!一排竹子應聲而斷,散落一地。真是把好刀,若我早兩年能造出這樣的刀,過的又該是怎樣的生活。王雄一陣恍惚,後深吸一口氣,提刀走回了屋內......


王雄是生活在小鎮裡的鐵匠,年輕時也許也有馳騁商場的夢想,只為了為了生存,學了打鐵。如說發展,那自然是和優秀大學生們難以相比,但若說後悔,這打鐵的手藝卻也真實養活了他。

前幾年手藝尚不成熟時,他總是把時間花在看竹步的科普和文章上,時光是極快樂的,但也荒廢了。最終浪子回頭,隨著不斷努力提高著技藝,竟也成為了一名優秀的刀匠。年歲也臨近了三十。

白色的鐵皮房屋,看著頗有些簡陋的樣子,一個大的誇張的通風扇在上部旋轉。內裡卻是潔淨極了,各類機器工具也都齊全。

王雄把被壓成扁片的玉鋼敲碎,疊在一起拿去加熱。他有些出神,剎那就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全神貫注起來。被加熱刀半融化的玉鋼扁片已經開始粘在了一起。

玉鋼是由低溫的鍊鋼土法煉成,這類鋼硬度更高,也更難打造,因此需要花費更多功夫才能鍛造成刃。這可謂是王雄匠心的體現,但也許是最後想要做些高尚的事吧。

加熱後的玉鋼需要不斷敲打,然後反覆摺疊在此敲打,循環往復,這個步驟是為了將雜質清除掉。王雄想起來剛學這門技藝的到時候,他學的是打一口鐵鍋,技藝高超的老師傅曾說過,鑄造鐵鍋要選上等精鐵而不要去使用生鐵。生鐵的雜質太多,人拿來做菜不好。

記得當年冷鍛定型的時候,要敲打個五六小時,王雄總是充滿著幹勁,他那是還不知道未來的生活有多麼的疲累。若不是這樣,世人為何要把打鐵說為人生三苦之首。

王雄已經記不得把鋼已經摺疊多少遍了,似有十五,又像已經二十,開始將鋼鑄造成型。他眼神專注,不再胡思亂想......

刀成型後開始控溫退火,王雄緊閉著嘴唇,不自覺皺著眉頭,他內心有些掙扎。看了看左手無名指的一道淺痕,眼神又堅定起來。是呀,這可是唯一的機會。

春天的氣息仍然濃厚,只是氣溫漸漸也高了起來。王雄的鐵匠鋪已停業月餘了,他從沒見過什麼大錢,但是這兩年生活倒也漸漸起了聲色。

王雄匆匆走到鐵皮房屋,鑰匙試了幾次才把鎖打開。剛走進屋子裡,似是想到了什麼,忙把門又打開一點。他也不知道該看什麼,只是直覺自己應當這樣做,門開的很小,他就算想看,也看不到什麼。

關上了門,王雄也彷彿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大喝了一口水,鎮定了下來,什麼也沒發生呀。又定了定神,他把打磨用的耗材換好,開始打磨起了刀具的氧化皮。他全身灌注,接下來的步驟他可不想出任何的差錯。

做完這一步,王雄想起自己還沒吃早飯,彷彿也沒有胃口,準備起了粘土。通常他只准備一種粘土,這次準備了兩種,一份用來塗刀刃,一份用來塗背面。刀刃所用的粘土保溫力較差,再加上塗抹很薄,更加快了之後的降溫。憑王雄的經驗,這樣的刀刃硬度更高,做切割更為厲害。

他先塗了刀背,而後想象著刀紋的樣子,在需要淬火的地方薄薄的塗上了粘土。他還記得,好的刀紋該像秋日白雲,可他也只能靠著想象。

王雄開始將刀加熱,他看著火的顏色不時鼓風,刀身也漸漸開始呈現光芒。作為一個匠人,這一步就是他的功力所在,看著發出橘紅光芒的刀身,他知道火候到了。將刀浸水快速冷卻,白色的刀紋誕生。

最後一步是研磨,王雄早已準備好了刃豔(把切成片的內雲在砥石上磨平磨薄),兩面刃紋用掉了7片。王雄充滿耐心,連刀背都用拇指壓著小塊豔片仔細擦拭,刀身已經明顯變了樣子。他拿出用吉野紙包好金肌對刀進行擦洗,之後用棉球擦拭均勻。發黑的刀身和如鏡般的刀刃初見。

王雄小心拿好圓形的刃豔片,用拇指按在刀刃上,沿著刃紋專注的搓揉。以極小的幅度改變位置後繼續搓揉,沿著紋路仔細擦拭,方向始終與刀身相平。這一步沒有花費過多體力,但是王雄的精力卻實打實的被耗光了。刀身暗沉,彷彿散著黑光,刀刃光滑,紋路柔順。擦掉眼袋處的汗水,看著最後的成品,他竟有些為自己而感動。

他提刀走出屋外,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剛回來時的窘態也消失不見了。右手邊是一排小竹林,一年而已也長得超出了一人之高。嗖!一排竹子應聲而斷,散落一地。真是把好刀,王雄心想若早兩年能造出這樣的刀,生活是否會大相徑庭。

王雄抬抬肩膀,刀身並不輕,但自己彷彿力量無窮。屋後還有一間倉庫,兩年前本是空地,但因受不了雜亂陸續修出一間小倉庫。空間不大,這幾年他的重要物品都放在其中。

現在倉庫裡有一個身材臃腫的人坐在其中,手腳都被捆綁在椅子上,眼被黑布遮擋,嘴也被堵了起來。聽到有人行動的聲音躁動了起來,嗚嗚發聲,彷彿想要說些什麼。王雄看了看他,舉起長刀。嗖!這是王雄第二次揮刀,血液順著刀刃,一滴也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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