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東坡的“快樂之道”

蘇東坡是歷史上有名的文學家,可以說是曠世奇才,但也命運坎坷,一生多次被貶,62歲還被貶到海南島。在那個年代,這無異於被判死緩。

但蘇東坡不僅活了下來,而且活得很快樂。

這或許跟四川人的生性豁達有關,蘇東坡形容自己是“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要飯的小叫花子,因為天下無一個不是好人”。

當然,這也跟他受傳統佛教、道教影響有關。

韓維是蘇東坡的好朋友,家裡曾經出過幾任宰相,可以說是世家。

一天,韓維的兩個女婿去看蘇東坡,蘇東坡問他們的岳父在忙什麼。

其中一個說:他老人家過得不錯!他自己說,來日無多,所以必須以聲色美酒自娛,否則不知道怎麼度日。

蘇東坡搖搖頭,說:我有一個故事,回去帶給你們岳丈。

從前,有一個老人,雖然不參禪,但十分契合禪理,對死生之事,看得極為透徹。

有一天,老人讓家裡人辦了一場酒宴,把親朋好友都請來。

酒喝得差不多了,老人對眾人說:我今天要“走”了!說完,整理好衣冠,端身正坐。眼看著氣息漸弱,就要離世。

兒孫們非常著急,連哭帶喊:你老人家就這麼走嗎?一句話也不給我們留!

老人說:我本不想說什麼,既然你們這樣懇求,那就告訴你們,一定要五更起。

兒孫們聽完懵了,問:什麼意思?

老人說:五更起來可以做“自家事”,日出以後,就做不了“自家事”了!

兒孫們說:咱家日子挺好的,不用辛苦著起那麼早吧!再說,咱家的事都是自家事啊!有什麼區別?

老人說:不是這個意思,你們想想,我現在要“走”了,能帶走什麼?這才是“自家事”。

蘇東坡說:回去告訴你們岳丈,多注意他的“自家事”,不要把那點氣力耗費在醇酒婦人身上。

其實,在蘇東坡看來,豪奢的生活和簡樸的生活,論幸福,並沒有多大不同。再高的榮華富貴,也不能超脫苦樂。“樂事可慕,苦事可畏”,都是在事情還沒有發生的時候。苦樂到自己身上,也就過去了。再去牽絆,是自己為難自己。

蘇東坡認為,合乎情理的生活,可以用四句話來形容:一曰無事以為貴,二曰早寢以為富,三曰安步以當車;四曰晚食以當肉。

餓肚子的人吃什麼都香,粗茶淡飯也會勝過珍饈美味。所以心中無事,吃得香,睡得著,安閒自在,勝過任何富貴,才是真正的快樂之道!

採自弘德新國學《國學100秒》第17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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