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樣子


那,是你的樣子

入夜前,聽羅大佑的《你的樣子》,聽到內心開始荒涼起來,就如很久之前在難眠的夜裡聽一首歌,聽到壓抑和難受。

我是無暇顧及窗外的雨水的,就算那雨滴極輕柔,在冰冷的水泥路面和地磚上,開出了花。

很久之前因為一個小小的夢,在半夜醒來,結果出了一身冷汗。小時候極度憂鬱,沒辦法控制自己悲觀的情緒,但奇怪的是,那時候的自己依然會很努力的去考慮別人的心情,為此絞盡腦汁。

每天想著該如何讓家人和朋友注意到自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習慣活給別人看,也習慣接受虛無縹緲的安全感,人多的時候就會被淹沒在嘈雜的話語裡,很多時候都一個人呆呆的坐著。

秋天的時候,村子路邊的樹葉都掉了,對面的山上也都頹了綠色,我喜歡跟著大人去外面,踩著鋪了一地的碎葉,聽它們窸窸窣窣的響。那些瞬間的我心無旁騖,會細細的看地上的螞蟻、落葉的紋路,還會想陰天的雲是不是和晴天的一樣。我的心是一座小小的屋子,即便自己從來沒有勇氣走出去,卻也樂此不疲。

小時候的性格導致我很少出門,生怕一些舉動被別人討厭,到稍大一些的時候,我不再喜歡院子裡四四方方的天,會一個人去外面走走,秋天的光景每年都是不一樣的,但每年的心情並沒有多大的改變,我明白自己不能決定很多的事情。

我現在很努力的回想記憶中自己的樣子,但好像又看不清。活著,真是一件讓人難受的事情。

小時候讀過的課本里說,山的那邊是海。

山的那邊,是海

在一次次地戰勝失望之後

你終會攀上這樣一座山頂

而在這座山的那邊,就是海呀

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在一瞬間照亮你的眼睛……

可是我知道,海並不會給我帶來快樂,不管山的那邊是什麼,我都會憂慮,而且我從來都弄不清楚我的憂慮出自哪裡。

回憶是淡暖色的畫面,現在想起以前的時候總會擦拭掉陽光的刺眼和空氣的汙沉,那時候的苦悶和壓抑,竟然會讓人感覺愜意和溫暖。

好多年前,週末的時候我總是一個人跑去縣城裡的書店看看書,然後在下午踩著馬路走回來,在傍晚來臨之前踩著落日餘暉去教室,為一個毫無把握卻美好無比的夢去努力,即使現在的我知道這個夢並沒有給我帶來什麼。

我努力從自己內心的那間小屋子裡逃出來,試著去快樂的生活,也試著去丟掉那麼多的包袱,現在或許已經收穫了好的結果,至少不再自卑。

我從不記恨自己,也不再懷念時光,因為快樂的現在是我的樣子,憂慮曾經也是我的樣子,而每一個我都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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