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鷹和小女孩兒”:攝影師被流言糾纏而死,朋友因他被誤殺

“禿鷹和小女孩兒”:攝影師被流言糾纏而死,朋友因他被誤殺

“真的,真的對不起大家,生活的痛苦遠遠超過了歡樂的程度。”這是故事的主人公凱文·卡特的遺言,在裝著滿是一氧化碳氣體和他的屍體的車上。

“冷酷”從來不是世界的邊緣,而是一團永恆燃燒的世界之火。人間慘案無時無刻不在發生,戰爭、瘟疫、甚至是饑荒,這些造成眾多人群流離失所、將他們對正常生活的希望變成奢望的人間慘案,直到現如今仍比比皆是。

但是還不止是這些,同胞與同胞之間也有“殺戮”存在,以道德為名義的殺戮。我們一起來看看這殘酷人間吧。

禿鷹與小女孩兒

這是一張舉世震驚的真實照片,由南非的自由攝影記者凱文·卡特(Kevin Carter)拍攝。

“禿鷹和小女孩兒”:攝影師被流言糾纏而死,朋友因他被誤殺

畫面上是枯草漫爬的貧瘠的土地,滿目蒼夷。照片有兩位主人公:禿鷹和小女孩兒。它們身形相似,禿鷹甚至可能比小女孩還要更大一些。皮膚黝黑、瘦骨嶙峋的小女孩兒蜷縮著跪臥在地上,她是一個飢餓的蘇丹女童。無法忍耐的飢餓讓她無力行走,無法忍耐的飢餓將她逼迫至死亡的邊緣。

而禿鷹,強大的禿鷹正立於女孩兒身後數米處,虎視眈眈,貪婪地注視著這個奄奄一息的弱小生命,冷靜著等待著它的獵物變成屍體。照片是凝固的,當時的情景也幾乎是靜止的,禿鷹與小女孩兒這場力量懸殊的對峙,持續了好幾十分鐘。無法言喻這是一幅多麼殘酷的景象,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

他拍攝照片後,為這位蘇丹女童趕走了禿鷹。他注視著小女孩繼續蹣跚而行。然後坐在樹下點起一支菸,嘴裡念著上帝的名字再也忍不住地放聲慟哭。攝影記者凱文·卡特是在一九九三年蘇丹戰亂頻繁、並且同時發生了大饑荒的時候,前往戰亂、貧窮、飢餓的非洲國家蘇丹進行採訪。

在探訪的期間,他偶遇了這幅觸目驚心的場景。他可能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按下快門的瞬間,竟為他找來禍端,竟近乎摧毀了他的全部人生,甚至直接導致了他的死亡。

“禿鷹和小女孩兒”:攝影師被流言糾纏而死,朋友因他被誤殺

凱文·卡特之死

後來凱文·卡特的這幅照片是在美國著名大報《紐約時報》

首家首次刊登。緊接著其他媒體紛紛轉載報道,很快將其傳遍世界,這個攝影作品在各國人民中激起強烈反響和如潮熱議。沒過多久便榮獲了鼎鼎有名名普利策新聞大獎。可是這一切確實凱文卡特的人生徹底走向了黑暗的悲劇。

人們譴責他缺乏道德,人們批評他見死不救,人們質問他為何泯滅人性。儘管他的作品和獎項都是合理以及得到評委公開認可的,他在世人面前卻變成了最不可赦免的罪犯。

有一個日本記者轉述了一位佛羅里達記者對這張照片寫的一篇專欄文章,大致意思是:“你看這自私的、不關心民眾的媒體和記者,踩在小女孩的屍體上得了普利策獎。”

凱文卡特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謾罵與排擠,再加上電視臺採訪沒有對當時情況以及他的解釋如實報道,只是將採訪的重心聚焦到對道德的討論,這一切更使他陷入了艱難的境地。

“禿鷹和小女孩兒”:攝影師被流言糾纏而死,朋友因他被誤殺

真正摧毀他的原因還有一個,他的好朋友因為他而被誤殺了。民眾想要害死他。肯·奧斯特布魯克是凱文卡特的朋友,他們共同建立了一個俱樂部“砰砰砰”。那一次是他們前往託可扎調查及採訪一次暴力事件。當時凱文卡特因其他原因先離開、返回酒店,結果沒過多久就傳來了好友被槍擊的消息。凱文卡特嚴重懷疑是自己的原因,中槍的人應該是自己,所以他在後來的生活裡陷入了對朋友深刻而無可饒恕的自責和愧疚。

公眾的指責和好友之死都幾乎摧毀了他整個人及人生,他失去了眾多工作機會,這些都致使他的生活完全陷入了一團糟的狀態,而這又使他無法正常進行正常的生活和工作。失誤和悲劇隨之即來。

在九四年的一個夜晚裡,也就是在普利策頒獎儀式結束2個月後,當地的警察在南非東北部城市約翰內斯堡發現凱文用一氧化碳自殺身亡。他在汽車的排氣管上套了一截綠色軟管,通過軟管把廢氣導入車內,並將自己反鎖在車內。

“真的,真的對不起大家,生活的痛苦遠遠超過了歡樂的程度。”這是他對這殘酷的人世間的最後一次陳述。

“禿鷹和小女孩兒”:攝影師被流言糾纏而死,朋友因他被誤殺

小女孩的結局

我們暫且先將凱文卡特之死放一放,來看一下那位蘇丹女童的結局如何。可能也是對那位可憐的攝影師的一些解釋。

對這幅作品審核的評委之一約翰·卡普蘭對記者回憶道:“我和其他評委們當時非常仔細地看了這張照片,照片有註釋,提示會有人來幫助這個小女孩,給人的感覺小女孩不是獨自一人在荒無人煙的沙漠裡。

其次是小女孩的手上有一個環,說明她當時受著人道保護,所有的評委都注意到了這些細節。所以我們在評審的時候,都對這個攝影師給予了充分的信任——如果這個小孩需要幫助的話,攝影師一定會施以援手的。”

當時那位蘇丹女童正在前往蘇丹食物救濟中心,因體力不支而跪臥在地上。根據評委約翰·卡普蘭的回憶,這位蘇丹女童應該還是有人照看和管理的。只是後來她是否能及時地得到救助,那就是我們大家都不得而知的事情了。

“禿鷹和小女孩兒”:攝影師被流言糾纏而死,朋友因他被誤殺

看吶,這就是我們現在正在親歷的殘酷人間。在每一天看似平淡無奇的生活裡依然有孩童因飢餓而跪倒在荒原裡,依然有戰爭,依然有動亂,依然有無數人在奢望著這份樸實無華的平靜生活。而就算在普通人的普通生活裡,生活也並不是一帆風順的。

看看那可憐的凱文·卡特,他就這麼白白地遭受了那麼多莫須有的來自同胞之間的指摘和懲罰。他只是一位攝影師,他當然有能力救助一位蘇丹女童,可他有能力救助千百萬個面臨一樣噩運的飢餓兒童嗎?

他已經做出了莫大的貢獻,為女童趕走禿鷹,為我們記錄下這個悲慘的經典瞬間,並且毫無保留地和我們分享。他作為攝影師,他的責任和義務已經盡到了。不過對於這一點,每個人可以有每個人的思考。還是希望,世界上少一點飢荒和戰亂,瘟疫快離開,每個人都可以自在又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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