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极具意味的思想形象


一个极具意味的思想形象

今天,我以韩愈的“悉心为治”精神,终于把鲁迅杂文集《热风》中的《题记》篇研读完成了。尽管还有几个细点没有完全琢磨明白,但主旨精神却是领悟了。因此,就以文笔记写并抒发一下自己的心怀。

这篇《题记》,是鲁迅先生写于1925年11月3日之夜的,是为这部杂文集的初版而作。表面看来,是为梳理并说明这部杂文集中的篇目内容,但实质上却是借此精要回顾了1919年到1927年这七年的“中国革新史”,可谓一种独特而精妙的笔触。最为精妙的则是以“卖报孩子及其穿着的拟态制服”为全篇的主要“思想形象”,其本质也就是那时的“中国形象”。

“卖报孩子”是怎样的形象呢?1919年时,是“更体面”的“童子军制服的拟态”,之后是“剩有制服模样的残余”,到了1925年则是“衣履破碎的穷苦孩子叫卖报纸”。用鲁迅先生的原话说就是“卖报孩子却穿破了第一身新衣以后,便不再做,只见得年不如年地显出穷苦。”如此,不就是那个年代的“中国形象”吗?特别是“年不如年地显出穷苦”,更是反映了那时中国社会的经济状况。所以,该篇一个“卖报孩子”的形象,就是一个极具意味的“思想形象”,典型代表了那个时代的中国社会经济状况。当然,这一形象,也代表了鲁迅先生的“社会批评”。

五四运动所开启的“革新运动”呢?鲁迅先生以《新青年》杂志为“思想形象”,做了这样的评说:“自《新青年》出版以来,一切应之而嘲骂改革,后来又赞成改革,后来又嘲骂改革者,现在拟态的制服早已破碎,显出自身的本相来了,真所谓‘事实胜于雄辩’,又何待于纸笔喉舌的批评。”这就是鲁迅先生以独特眼光、独特文笔对五四新文化运动七年来所作的“文化批评”——与卖报孩子的“拟态制服”没有什么两样。真实简洁、生动、形象、深刻。

那么,鲁迅先生对自己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在《新青年》上发表的短评(杂文)又是怎样看待的呢?鲁迅先生说:“我的应时的浅薄的文字,也应该置之不顾,一任其消灭的;但几个朋友却以为现状和那时并没有大两样,还可以存留,给我编辑起来了。这正是我所悲哀的。我以为凡对于时弊的攻击,文字须与时弊同时灭亡,因为这正如白血轮之酿成疮疖一般,倘非自身也被排除,则当它的生命的存留中,也即证明着病菌尚在。”这真是极为精湛的思维,极其精辟的思想。特别是

“现状和那时并没有大两样”,则是一种综合了的“社会批评”与“文化批评”的表达——“我的文字”尚有存留价值,即是证明了社会与文化的时弊依然存在着。

这部杂文集为什么题名为“热风”呢?鲁迅先生是这样颇有意味地说明的:“如果凡我所写,的确都是冷的呢?则它的生命原来就没有,更谈不上中国的病证究竟如何。然而,无情的冷嘲和有情的讽刺相去不及一张纸,对于周围的感受和反应,又大概是所谓‘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的;我却觉得周围的空气太寒冽了,我自说我的话,所以反而称之为《热风》。”鲁迅先生的杂文确如投枪匕首的“冷兵器”,但相对于那时的社会之残酷寒烈,却无疑是疗治“中国病症”的“热风”。

我如是凝神阅读、绷紧神经思考着这篇《题记》,思维却是接受着杰出语言文字的训练,思想亦是随着大师的文笔走向一种超乎自我的深刻。

一个极具意味的思想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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