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路上隨便遇到的一個人,都是別人做夢都想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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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離開,都是蓄謀已久
故鄉是什麼?
是我們年少時想要拼命逃離的地方。
那時候,我們不喜歡父母的嘮叨,討厭父母安排我們的喜好,並且畏懼他們給我們設置的條條框框。
所以我們卯足了勁兒想要掙脫他們,去過自己的生活。
大多數孩子離家,都是從收到那封大學錄取通知書開始的。
所有離開家的我們,內心都充滿了獨立自主的喜悅。
我們週末可以睡到自然醒,可以起床不疊被子,可以跟三五好友玩個通宵,可以穿所有花花綠綠自己喜歡的衣服。
就像音樂人秦昊說的,第一次離開家時的離開,真的是期待很久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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馳 / 秦昊 攝
《小歡喜》裡的英子,雖然被母愛灌溉,但她從沒有想過留在媽媽身邊。
牴觸情緒嚴重的時候,幾乎發瘋一般的想要從媽媽身邊逃離。
離開家的選擇有很多,想要保持獨立,和父母保持距離就是其中之一。
有句話說,這世間所有的愛都是為了相聚,只有父母之愛是為了分離。
這麼說來真的很殘酷,但我們和父母之間的親密和疏離,早就像一個哲學命題一樣橫插在彼此之間,不能割捨,也無法逃避。
除此之外,吸引我們離開故鄉的另一個原因是:
我們總覺得自己可以擁有比現在更自在的生活。
所以我們背起行囊,像一個俠客一般揮揮手,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尋找詩和遠方。
你看,那些所有離開故鄉的選擇裡,有對故鄉的不滿,對現實的不快,還有對未來的不甘。
重慶 / 秦昊 攝
可當我們真的嘗過生活的苦,感受過父母的惦念,領略過想家卻回不去的無奈,我們就真的懂了。
我們開始敢於承認自己的平凡,也樂於重新體會故鄉的美景,甚至在離開故鄉多年後,最終以一個老朋友的姿態迴歸。
山一程,水一程,我們終將明白,當初拼命逃離的故鄉,其實早就以另一種形式印刻在自己身上:
吃不夠的家鄉味兒,聽不夠的家鄉話,看不夠的家鄉景。
我們以為自己遠離了它,其實不是,我們相輔相成,早就融為一體。
撐不住的時候 總會特別想家
今天看到好友發了一條朋友圈:
“來北京五年了,有時候真的覺得很累,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或許撐不下去了,就會回去了吧。”
她的這番心情,相信在外漂泊的人都能體會。
感冒四肢無力,為了全勤獎也要隱忍堅持去上班;
凌晨還在送外賣,因為差評痛哭之後還得接著送下一單;
為了攢房租,已經很久沒有和朋友吃過一頓大餐了;
勞動成果被他人佔用,滿腹委屈也不敢說出口......
我們努力適應這一切,戴著巨大的面具遮掩自己的無助。
我們以為自己百毒不侵,卻在接到父母電話的時候淚如雨下。
他們那一句“吃飯了嗎?”擊碎了我們盡全力築起的堅硬外殼,將我們打回原形。
《請回答1988》裡說:
“或許家人是最不懂你的人,但懂不懂有什麼可重要的呢?
最終消除隔閡的,不是無所不知的腦袋,而是手拉手,堅決不放手的那顆心。
歸根結底是家人,別說是英雄,哪怕是英雄他爺爺,最後那一刻也要回到家人身邊。”
年少時不懂,只有成長了,經歷了,才會明白,原來家人才是我們最堅強的後盾。
秦昊奶奶姚女士 / 秦昊 攝
“我不喜歡管租的房子叫家,這樣有一點對不起有家人在等我的那個家。”
秦昊的這句話,戳中了千千萬萬個“北漂”、“滬漂”、“深漂”的心。
就像我每次加完班跟我媽報平安,我也不會說“我到家了”,只會說“我到了”。
我知道,那裡不是我的家,真正的家,應該是有家人在的那個地方。
人真的很奇怪,多年前想要逃離家鄉,現在又倔強的認為,家鄉才是自己最後的歸屬。
秦昊在他的新書《常客》裡提到,多年後他也終於明白,所謂的故鄉,其實只是一段時光。
離開,或許是為了更好地回來。
33歲的秦昊輾轉過很多地方,在西安、長春、南京、北京等城市都有短暫的停留。
他曾這樣形容自己的異鄉生活:
“雖然永遠無法真的屬於一個地方,但至少可以成為它的常客,和它產生特別的關聯。”
那些遠方成了家鄉,而他的家鄉重慶成了真正的遠方。
前陣子秦昊重回重慶,帶著他的奶奶開始了為期一個月的拍攝,奶奶拍重慶的風景,他跟在奶奶的身後用鏡頭記錄家鄉和奶奶的身影。
秦昊奶奶姚女士 / 秦昊 攝
離家13年後再次迴歸,地圖上的好多地方已經不復存在,而秦昊對家鄉的感受也不似兒時。
已被夷為平地的老家舊址,熱鬧非凡的旅遊勝地,桃花源般的小街小巷,都和當初離開時有了強烈的反差。
我們都需要一個地方來安放自己的回憶。
秦昊重新回到重慶生活,其實代表的也是千千萬萬個離家又迴歸的我們。
在外漂泊很辛苦,可一想到故鄉的那盞燈,就總覺得,歸去才是離別最好的意義。
我們和家人的連接 最後變成了一張相片
有人說,我們和家人之間,是要靠回憶來承接的,而回憶是否存在,要靠物件。
我從前不懂這句話,可自打我姥爺去世之後,我明白了。
姥爺因為摔了一跤,沒扛過那個嚴寒的冬。
他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身上還有錢嗎?
我拼命的點頭,但他還是從枕頭下面拿出來500塊錢,放進我的掌心裡,還用手按了按。
他看著我,用力咧開嘴角,笑了笑。
那個冬天格外冷,我拼了命也沒把姥爺拽回來。
我看著他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用最後一絲力氣給我的500塊錢的溫度,內心突然就崩塌了。
親人就是,地上的一個個送,天上的一個個接,到最後再團聚。
姥爺的葬禮之後,他的很多東西都被燒掉了,房間裡迴盪的只剩下姥爺殘留的氣味。
我偶爾會抱著他的外套發呆,然後忍不住擔心:
味道遲早會消失,這樣一來,姥爺是不是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一樣?
突然姥爺外套的口袋裡掉出來一張照片,那是我們一起出去旅行的時候,我偷偷拍的。
那時候還很意氣風發的姥爺
照片裡的姥爺意氣風發,雄赳赳氣昂昂。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回憶要靠物件來證明”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我鄭重其事地把那張照片放進相框裡,而這個相框就成為了姥爺和我們、和這個世界唯一的聯繫。
儘管你不想承認,但我們和家人的連接,到最後都會變成一張相片。
這張相片就是證據,證明他們曾經的叨擾並不是幻覺,證明我們曾體會過的美好也都是真的。
人是很健忘的,有物件的支撐,我們才不會漂泊無依,我們才會一直有家可歸。
隨著年紀的增長,我們越是喜歡回憶往昔時光,還會拉著別人的手絮絮叨叨給他們講過去的故事。
關於回憶,秦昊這樣寫:
“關於童年,每個人都會想起一些畫面。
可能是風吹麥浪,可能是稻花飄香,可能是大江大海,可能是小橋流水,是爺爺的嚴厲,奶奶的慈祥,是爸爸的寵愛,媽媽的溫柔;
是鄰居串門來吃飯,是小夥伴在一起做遊戲,這些美好的畫面都將一一消散,成為我們的鄉愁。”
到不了的都叫做遠方,回不去的名字叫家鄉。
但即便回不去,那也是我們日日牽掛,魂牽夢縈的地方。
真正的好風光,是團團圓圓,父母年輕,孩子活潑,一家人整整齊齊。
離家多年,最令人懷念的,就是當年在家鄉,那一段想見的都能瞧見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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