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水的山与水

“交城的山,交城的水,

不浇交城,浇文水。”

这首传唱数百年的民歌,把文水、交城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如兄弟,如连理,绵绵牵牵,不可分离。然而也给人一种错觉,文水似乎无山、无水?其实不然,文水既有山,又有水。山,挺拔,秀美;水,多纹,充沛。

古县志云:文水“左带汾、文,右襟龙、虎。商岩雄峙,汾水环流,谷口羊肠。扼雍陕之咽吭,面临西河,北通燕赵,依山阻水,屹然壮邑焉。”诗一般的词句,赞扬了文水的山,文水的水,文水优越的地理位置。

文水的山与水

无论古人,还是今人,都讲究阳宅、风水,其实就是居住环境。宋元丰八年(1085),文水汾、文二河涨溢,旧县城被淹,县令薛昌移筑县城于西山之下南张陀(章多)村。历宋、元、明、清及今,已近千年,县城倚山而居,再无水患。时代更替,山河依旧。当我们敬佩古人无比智慧的同时,更应褒赞那紧挨县城,由南至北,蜿蜒不断的座座青山。

距县城西南25里,神堂村北,是著名的子夏山,海拔1690米,周长24里。子夏山原名隐泉山,因孔子弟子,卜商,字,子夏,设教西河,游憩于此,故名卜山,又名商山、子夏山。子夏山石壁峭立,古迹繁多。文水古八景中,子夏山占有四景,什么“商山叠翠”、“悬崖瀑布”、“隐泉春水”、“石门浪雪”,还有那千年石室、古柏、残碑、庙址………

千百年来,赞扬子夏山的诗词很多。如:宋汾州通判赵瞻写道:

山因贤师成令名,人心仰止悬青冥。

文侯北面款山扄,石室至今犹南倾。

邑人王毓秀写道:

层峦一片绿云浓,子夏祠堂在北墉。

东接晓光凝翡翠,西衔晚霞长芙蓉。

…………

千百年来,子夏山是文水县人的骄傲,文水从古至今,尊师重教,人才辈出,有赖儒家文化的根植与滋养。子夏山下神堂、孝子渠、东夏祠、西夏祠、北夏祠等不少村庄,以此命名,是对子夏先贤的永久敬仰与纪念。

子夏山不远处有座光统头山,岭峰高峻,太阳一出,便先照在其山顶上,因而得名。也有的说是因汉光武帝刘秀统兵于此,有一山峰叫前锋台,而得名。旧时山上有白云顶寺、真武庙、文昌祠。每年三月初三,来此进香的人很多,号曰“西顶”。山上幽深盘曲,松柏丛翠,也为本县一胜境。

距县城西20里处有座陶山,绵亘蜿蜒,百岩竞秀,相传唐王曾在此憩息,因而得名。文水一带,唐王游览、休憩的传说很多,如到玄中寺进香,在子夏石室(隐唐洞)隐憩,随从大书法家虞世南留“石门宕雪”手笔等等。传的多了,或许就是真的了。

陶山不远处有座双峰山,也是陶山的分脉。旧志云:“此峰自麓至巅,卓立万仞,云霞飞绕,花木阴浓,望之甚有奇致。”或许是县人对此山有特殊的青睐,所以用古大陵县名“大陵”冠称,谓之大陵山。之后,我们熟知的大陵山林场、大陵湖、文学刊物《大陵风》等,应该也都缘于此吧。

文水的山与水

说罢子夏山、光统头上、陶山、双峰山(大陵山),再说龙王山、白虎山、柏茆山和熊耳山。

龙王山紧靠县城,县人习称西山。旧志载:“在县西五里,上有龙王庙,右有一泉,曰白水泉,甘冷异常,亢旱祷之辄应。庙之东,邑令刘乃桂建厅三楹,题额曰:“白泉烟雨”,有联句云:“望云不引群黎领,喜雨惟铭长吏亭。”四月八日,邑人宴游之地。”

如今,文水城址扩大,座座楼房依山而起,条条大道直通山麓,昔日的龙王山已成为人们天天锻炼、游览、赏玩的地方。所说的龙王庙、厅楹早已不知所踪,代之而来的是新建的盘山小道和遥遥相望的两座八角亭。南面的亭修筑较早,并立有一碑。碑文云:“文水,古大陵之地,县城,旧谓凤凰城。撮山川胜概,修河水奇观。依山傍水,人杰地灵。吕梁高速公路倚西山而建,筑亭于上,取名凤亭……余至而四眺,美哉山河。”可惜,后来此碑不见了。

八角亭旁边是块平地,四周绿树叠翠,鸟语花香。晨练的人们在这里跳舞、唱歌、打太极、览风景,还有一些游兴未余的年轻人会攀岩而上,直至峰顶。峰顶有座半截炮楼,是抗战胜利后阎军修的。炮楼的建筑材料多是人和山羊运上去的,山羊是爬坡能手,两边绑几块砖,比人都跑得快。像这样的炮楼在逶迤不断的山脊上还有好几个,阎军一定是想居高临下,永远控制文水,谁想不久文水便全境解放。站在炮楼的残壁上鸟瞰山下,县城、乡村、河流、田陌尽收眼底。

白虎山在龙王山西南处,因曾有白虎居住而得名。近代,文水境内已无老虎,据说苍儿会有一种叫石虎的动物,现在也很稀少了。县志中记载白虎山的内容很少,但我想,既然有老虎出入,一定山势险峻,森林密闭,人迹罕至了。

县城北13里,北徐村西的那座山,就是柏茆山。旧志记载,山上建有三皇、后土并十代名医、子孙圣母等庙。正月十六日,士女竞往这里进香祈祷,以禳除不祥。明、万历年间,县令文养浩又增建孙真人庙。每年二月初二,做卖卖的、游山玩水的探亲访友的,多会于此,场面十分壮观。山上郁郁葱葱,古柏森列,柏树纹理都向左纽,是本县古八景之一,称“寿宁怪柏”。椐北徐村民讲,上世纪50年代初,柏茆坡药王庙周边还有柏树500余株,后药王庙被拆,左纽柏树也逐渐绝迹。如今,二月初二,北徐村柏茆山上还有会,但大不如前了。

熊耳山,在县城西北30里,周家山村附近,因山形状类似熊耳得名。此山又名崇山,

松柏亭亭,蒙翳山谷。山上有座洪胜寺,寺内长有牡丹一本,高约丈余,根扎于窟,鲜艳异常,可称国色。

熊耳山牡丹在旧志中多有记载,并赋于不少美丽传说。如清康熙十二年《文水县志》中说:“旧传开放之时官民观者无数,寺僧嫌其扰杂,以滚汤泼绝。忽一日见红衣妇人入寺,觅之无踪,牡丹复生,人以为神。邑人田畴读书于此,开放尤盛,人以为祥,今无矣。”

2013年《文水古今》第1期登载郝履安老师的《漫话文水牡丹》一文。文中谈了熊耳山牡丹、周家山牡丹以及西山脚下则天故里南徐村牡丹,并引用舒元舆《牡丹赋序》中“天后(武则天)之乡,西河也。有众香精舍,下有牡丹,其花特异。天后叹上苑之有缺,因命移植焉。”一段,说明早在唐代,文水西山一带就有牡丹种植,且品种特异,武则天后让其移植于京城长安。试想,其牡丹若能开放至今,足能与山东荷泽、河南洛阳牡丹相媲美。

文水的山与水

纵观文水地理概貌,东西长,南北窄。以县城为中心,东至祁县界50里,西至离石界80里,南至汾阳界30里,北至交城界25里,县城以西方圆数十里皆为绵延不断的莽莽苍山。上文由南至北所书的子夏山、龙王山、熊耳山等8座山峁仅为文水的前山,新县志称“土石低山区”。 此山区大小村庄约30多个,皆由边山的马西乡、凤城镇、开栅镇所辖。人们的风俗习惯,生活水平,与平川并无两样,上世纪70、80年代前,靛头、牛头坡的煤、大陵山的林、南峪口的柿子、泉泉寺的杏、李家山的核桃、崖底的葡萄都很有名。然而,近年来真正的出名的是后山、深山,“基岩中山区”,
即县人熟知的————苍儿会山区。

苍儿会山区含二道川、三道川。山峰耸峻,河水潺潺,林木丰厚,动物角逐,是文水山区的一顆璀璨明珠。然而,查遍文水古县志,对苍儿会的山水、人文景观记之甚少。我想,一方面是因为苍儿会山区县治所辖几经变更所致。《文水县志》(1994版)记载,明天启年间,因县内所辖村庄倶在平地,“春秋丁祭无鹿”, 遂以文水县之大陵屯,与交城县土安都11村互換(今苍儿会乡属)。民囯34年(1945),苍儿会乡11村并入汾阳县。1971年汾阳县将苍儿会人民公社27村划入文水县,至此,文水山区境域扩大,涵盖了整个二道川、三道川。另一方面是因古代交通不便,测绘、考査技术较差,录记苍儿会山区的文字资料匮乏所致。

文水的山与水

上世纪90年代始,不论是新出版的《文水县志》,还是一些推介苍儿会旅游区域的文章、书籍,对苍儿会的自然、人文景观都作了较详尽的记载与描述。

苍儿会最高的山峰是下庄村西北的大西沟岭,主峰海拔2169.4米。与之相比肩的是王家社村东北的龙宫山、陈家社村西北的东沟沿、龙兴村西南的五龙山,大村西南的天山、西陷家沟村南的大东沟垴、李家嶂村西南的石桦崖、下庄村西南的陈家地山、海岸村西的洞沟山、王家社村的南山等10多座山峰。座座山峦雄伟高亢,姿态各异,布满松、柏、杨、桦,栖有飞禽、走兽,间或还有一段段动人的传说。

苍儿会山峦起伏,沟壑纵橫,二、三道川河水将该区分割为由西向东的两个川谷地区。山上植被丰厚,涓涓溪水汇于二、三道川,注入文峪河谷,成为文峪河的主要支流。二、三道川水质清冽,四季恒温,水中有鱼、有虾、有鳖,最著名的是虹鳟鱼,成为文水的一道名吃。

苍儿会民情淳朴,古风犹存,山隈、村舍破庙、石碑尚留。最引县人注意的应为东岩寺,在程家庄村北龙泉山下。现存有七佛殿、残破壁画、塑象以及石磨、石碾、柱基、窑洞和明、清石碑10余通。据碑文所记,始建于后汉永平十年(67),之后历朝历代多有修复。东岩寺比洛阳白马寺还早建1年,可谓“中华佛教民间第一寺”。

苍儿会最远的一个村庄叫海岸,距离石吴城镇仅5里路。据说远古时东至太行山,西至吕梁山,茫茫沧沧,皆为湖泊。大禹治理水患,“打开灵石口,空出晋阳湖。”至此,才有了晋阳大地。海岸村即为当时的晋阳湖岸。有人说海岸村西的洞沟山上,大禹治水时拴船的船橛还在。

二十多年前,吕梁地区组织复式教学考试,我去过海岸村,当时还有30多个学生。适赶八月十五前夕,村民正在烧月饼。学校门前操场上按着个“吊炉”( 一张床大的铁皮,四角穿上铁丝,用一长杆撅着,人们把捏好的月饼放在铁皮上用火烤。)炉灶是用泥、石刚打的,柴是一堆堆尺把长的山木。那烤月饼的阵势,月饼的香味、火候,是我这一生再没见过,再没尝过的。

…………

多少年来,文水的山是县人的依靠,也是县人的骄傲。她雄浑、伟岸、宽厚、秀美,既像家严,又像慈母,养育了一代又一代文水儿女。史料记载,新石器时期,文水先民就在西峪口一带狩猎采集,繁衍生息;隋唐时代,苍儿会温家庄是木材集散地,武则天之父武士彟就是在此发迹致富;宋元丰年间,县城为僻水患,移居西山脚下,从此安然无恙;抗战期间,绵锦西山是文水县委、晋绥八分区的根据他,多少抗日志士、英雄儿女长眠在山壑、密林之中。

新中国成立之后,文水西山又经历了多次变革。上世纪50年代,县人放弃秋收,“大炼钢铁”,西山挖得千疮百孔;60、70年代“农业学大寨”, 西山铲除千年植被,打造层层梯田;80、90年代“退耕还林” 西山又披上层层绿装;跨入21世纪,西山开发旅游基地,修筑盘山公路、高档会所、度假别墅、高尔夫球场,人们纷纷走出大山,打工、求学,山庄窝铺空留无尽的别恨和乡愁………面对如此的摆布、“扎腾”,
那一座座宽厚、仁慈的大山都默默承受,无悔无怨。

———这就是文水的山。令人永远感谢、敬仰、赞美的山!

说罢文水的山,再说文水的水。

古人云:文水“左带汾、文,右襟龙、虎。”“汾、文”
即指汾河、文峪河,“龙、虎” 即指龙王山、白虎山。其实,这仅仅是文人的一种描述罢了。文水的水,不仅只是汾河、文峪河,这也正如刚刚写罢的文水的山,不仅只是龙王山和白虎山似的。

《文水县志》记载,旧时境内共有7条河流,6股泉水、3个湖泊。

7条河流为:

文峪河 源出于交城县关帝山(孝文山),一出于交城县西野山半崖龙口,一出于本县土安都(苍儿会)泊泊河,三水合流,从本县文峪口开栅向东南流,入于汾。历史上,文峪河曾多次改道迁徙。汉代,经大陵城(现为交城大陵庄)折而向西南,经古平陶城(现为平陶村)东,入于汾。历唐、宋、明、清千百年,文峪河出山后均向东流,直至武良、东城一带才折而向西南,经青高、武村、石永一带,入于汾。清乾隆十三年(1767),文峪河西徙,经宜儿村、南、北张家庄至郑家庄入汾阳境。光绪十年(1884),从樊家庄南开凿文峪西河,将水疏为东、西两河。东河仍用旧河道,西河经堡子、韩村、东、西宜亭、北张、苏家堡、郑家庄、西槽头入汾阳境。上世纪70年代后,东河废用,仅余西河。

汾 河源出于宁武县管岑山天池,一自林溪山龙眼泉,南流至清徐县韩武村(原属文水)入本县境。经阎家堡、西社等18村,南流至徐家镇入平遥境。史料记载,旧时汾河也曾多次变道迁徙。明代以前,原从交城县人境,经东、西石侯村折西,流至郑家庄,入汾阳县境。万历三十九年(1611),汾河东迁,从韩武村入境,东河流向东南,经北齐、南齐村入平遥界;西河流经武良、东城、南贤、下曲、永乐入汾阳境。清顺治十一年(1654),复西徙,流经郑家庄东,由石永西南入平遥仁庄境。乾隆三十二年(1767),河床又东徙,自韩武而下,经西社、高车、贯家堡、水寨等村入平遥境。1953年,文水将位于汾河以东的原东、原西、韩武等10村分别划于祁县与清徐县。1956年,祁县将汾河以西的炮守堡、上段、上曲、新堡、段城5村划入文水;平遥将汾河以西的门世村划入文水,文水将汾河以东的小徐家镇划入平遥。至此,描述文水平川境域才有了“西依吕梁东麓,东临汾水西沿”
之 一说。

磁窑河 源出于交城磁窑沟,一出交城瓦窑沟,流至交城西石侯村,入本县杭城村,经东城、东庄、明阳、槽头等18村流入汾阳境。


河 由本县西山流出。一自县西北沟口村东南,流至桑村营入文峪河;一自县西北杏楼坡东,流至桑村入文峪河;一自县西北章多沟,流绕北城壕,至韩村入文峪河;一自县西南南峪口东,至桥头村文峪河。

白石河 在县东北30里。源出于清徐县白石山下,一出清徐县不老池,经流交城郑村,本县东、西北安村,入磁窑河。

沙河在县东南40里。源出于祁县南丰,流入本县云周村,入于汾。

迴马河 在县东50里。源出于榆次县,流入本县东白、高车南,入于汾水,合流而去。

6股泉水为:

泌 水 在县北8里龙泉村北,由东南注入文峪河。其水平地涌出,溉稻田十数顷。《环宇记》称神福泉,旱祷有应。

猷 水 在县东北20里武陵村西,平地涌出,灌溉稻田。

甘 泉在县西南20里甘泉寺右畔,中间有池,方广丈余,清澈见底,挹之不涸,其味甘甜。

马跑泉 在县西南25里子夏山隐唐洞东畔。

清 泉 在县南5里乐村。为隐泉所经,水至是而澄清,故渠名清泉。

白水泉 在土堂村龙堂山。泉水甘冷异常。

3个湖泊为:

武涝泊 在县东南25里武涝村。唐天授二年曾改为朱雀泊。

伯鱼泊 在县东40里伯鱼村。

映奎湖 在城内东南角城墙下,上有奎星阁,故名。有两条宽有丈余的大渠直通大街,全城的水都注于此。这就是县人熟知的大陵湖,上世纪80年代,人们在此养鱼,湖面曾有100余亩,年产鱼5000公斤,为省科委污水养高产试验基地。2000年后,大陵湖悉被填平,盖为座座高层楼房。

从上述文字可知,自古文水河道纵橫,地肥水美。可种稻菽,可养锦鳞,实为吕梁东麓一富饶之邑。近代,虽然沙河、迴马河,泌水、猷水、甘泉,武涝泊、伯鱼泊等相继短流、干涸,但汾河、文峪河、磁窑河和那来自西山的条条涧河仍纹纹不断,湍湍不息,穿越文水大地,滋养着代代文水乡民。不过,河也好,泉也好,泊也好,总为自然之道,自然之物,遇雨季来临,会山洪爆发,河水橫溢,田毁村亡。如何改造自然,驾驭河流,古今贤民也留有不少动人史迹和美好诗话。

文水的山与水

县人利用河水灌溉农田之举,始于汉,盛于唐。

《文水县志》记载:“唐、开元二年(714),县令戴谦于县东北开凿甘泉、荡沙、灵长、千亩4渠,引文谷(峪)水灌溉农田数千顷。交城县广兴、洪相、安定等村农田亦沾其润,民赖以富。”古县志中“宦绩”内容原本很少,唐代仅录记戴谦一人,足见县人对凿河灌田,造福乡民之举的重视程度。

明、清时代文峪河灌区渠堰有:

永赖渠在县西北20里。天启五年,知县米世发在文峪口南崖下,凿石穿涧,沿西山引文峪水入县城,沿途灌溉农田数顷。

崇通渠在崇武都(宜儿村、武午村)一带。

洪桥渠在徐仁、南仁二都(上河头、武村、北张、南张)一带。

清龙渠在文武都(永乐、苏家堡)一带

清水渠在升泉、北榆、宜韩三都(龙泉、南徐、桑村)一带。

广济渠在大城南、东旧城、西城村一带

甘泉渠在开栅镇西文峪河北岸。下有二支渠,灌溉开柵镇和交城广兴等村农田。

常稔渠在北徐村西北文峪河南岸。灌溉北徐、南徐、中舍、宋樊二庄等村64顷农田。

冬堰自宜儿村以下,沿河村庄冬季筑堰开渠灌地。不定几堰,亦无堰名。

汾河灌区渠堰有:

永济渠在南贤东、南贤西二都(索家堡、东堡、南贤、朱家堡、北贤村)。

广济渠一在东城都(东城、西城)。一在县韩武堡西。灌溉韩武堡、韩武村、西社镇、杨乐堡、南白、南庄、麻堡、温云、南安、横沟等村。

永会渠在青安都(青高、武村)。

原开渠在原东都(原东村)。

乌麻渠在原西都(原西村)。

广会渠在贯家堡西。灌溉贯家堡、保贤、云周西、东堡、信贤、汾曲、大象等村地亩。

利轫渠在云周村西。灌溉云周、原东、南胡、固邑、邢家堡等村农田。

天德根堰在水寨村东。灌溉水寨、王家堡、赵村、伯鱼、索家堡、朱家堡、下曲、梁家堡、田家堡、永乐、苏家庄等村地亩。

公义堰在南齐村东。灌溉南齐、杜村、南北辛店、忠义、仁庄等村土地。

至清末,由于汾、文二河多次改道迁徙,多数渠、堰业已废弃。文峪河灌区仅剩甘泉渠、常稔渠、冬堰;汾河灌区仅剩广济渠(西社一带)、广会渠、利轫堰、天德根堰、公义堰。民国初年,文峪河灌区依托甘泉渠筑支渠,灌武陵、文倚、方圆一带;又筑常稔东渠,灌宜儿、大城南一带;并恢复宜儿村南的崇通渠(更名为阜康渠),又筑阜康支渠(也称五丰渠);恢复北张一带的洪桥渠(更名为丰瑞渠),恢复永乐一带的清龙渠(更名为裕源渠),受益村庄有38村。汾河灌区仍以冬季筑堰灌田为主,用水时间仅限于每年小雪过后至翌年清明之前,曾有“8大堰”之称。清末受益村庄有48村,民国年间增至74村。新中国成立之后,拓宽扩长旧有渠道,新开多条干渠、支渠、斗渠,增设多个洪水闸门和排退水设施。至上世纪80年代,平川170多个村、镇的农田均受到汾、文二河和磁窑河的滋养与浇灌。

汾、文二河,既给县境带来了引水灌田之利,也因河槽甚浅,每遇河水泛涨,常常造成田禾农舍被淹,河道迁徙之害。此类事例在《文水县志》中屡有录记。如:最早的是“宋、元丰七年(1084),县城遭水患废,县令薛昌迁县城于现址”;最晚的是“1959年8月,县境连降大雨,汾河、文峪河、磁窑河多处决口,全县58个村庄被淹,倒塌房屋10441间,冲毁树木2000多株,死亡5人,受灾农田10万余亩”。

上世纪60、70年代,政府加大水利基本建设,流进县境的河流上游都筑起水库大坝。文水县境内有文峪河、神堂、虎喊沟水库。文峪河水库在北峪口村西侧,属省级水利工程。1959年开工,1961年拦洪,1970年峻工。总库容1.05亿立方米,最大泄洪量每秒971立方米。可灌溉交城、文水、汾阳、孝义四县的49.5万亩农田。自从水库建成之后,文峪河两岸的数十个村庄再未遭大的洪水之灾。如今,水库绿树成荫,碧水涟天,可泛舟、可垂钓,已成为县境一大美景。

文水的山与水

水可分为地表水、地下水两种。河流、湖泊、雨水皆为地表水,泉水、井水即为地下水了。二者相辅相成,互为表里,盈亏相及。

明、清时代,境内河流纵橫,雨水充沛,自然地下水位升高,变为喷出地面的汨汨泉水和触手可及的冽冽井水。古《县志》中所说的那些泌水、猷水、清泉、甘泉,就是地下水。它们平地涌出,清澈甘甜,可灌田,可饮用,自然为县人喜爱,成县境一景。至清末,虽然这些名泉、名水相自干涸、断流,但并不意味着它们已经消逝、湮灭。它们利用其地表作掩饰,仍然在地底蛰伏、奔突,一有机会,便会喷溥而出。上世纪50年代,距县城东北15里的大城南村西,打出一口木制自流井,时出水80吨,浇灌几百亩稻田。《山西日报》称“晋中盆地一枝花”。有人说这就是早年消逝的泌水。后遇雨涝,流出的水无法退除,硬用麻袋装上泥沙将其填毁。70年代初,天旱缺雨,县里动用大批劳力,在此处开凿挖掘,寻找这股水源,美其名曰:“大口井”,但不了了之,空留诸多感叹与遗憾。

科学证明,地下水的利用价值远在地表水之上。如果说先民们在挖渠垒堰,引河灌田,对地表水的应用上创造出不少令人叹服的奇迹的话,那么在凿井引泉,开发地下水资源上是更胜一筹的。

《水经注》记载:“县西南山下,武氏穿井给养,井至幽深后一朝水溢,平流,东南注文水”。古时称其水为“泌水”。读完这段文字,可能产生疑问。“泌水”在龙泉村北,怎又去了县西南山下?这里的“县”系指占据武陵村、大陵庄一带的大陵县城,因为《水经注》成书于北魏,在古县城移于旧城庄一带之前。另一点说明本县凿井提水工程远在汉、魏就已施行,并被名著所载。

从古至今,文水水井大计可分为三种类型。一是浅层土、砖、石井;二是竹管、木制井;三是深层机井。

浅层土、砖、石水井历史悠久,直至上世纪70年代,县人仍在使用。每个村庄的街头巷尾,田间地头都有这种水井。文峪河两岸村庄,地下水位高,浅层水源多,井深约10多米,大多用吊杆取水。尤其是宜儿、武午一带,遇上雨涝,井水几乎与地面齐平,手拿水桶即可舀水。地下水位较深的一些村庄,如边山的马西一带和县东面的胡兰、南庄一带,井就凿得会深,并用辘轳绳索系柳罐或水桶提水。

竹管、木制水井始于民国初年,县人俗称“抽管井”。史料记载,民国16年(1927),有几位河南人在西庄村打成竹管井3眼,到民国33年(1944),本县已有竹管井2467眼。1957年在宜儿、南徐一带推广木制井,大城南村的那口“晋中盆地一枝花”就是这时候打成的。上世纪50、60年代,宜儿一带的村庄周围都有不少这种木制自流井,井口不大,水清冽甘甜,长流不断。盛夏,人们在这里洗衣、洗菜,偶尔贴着井沿吸上两口,顿觉一阵清凉,沁人心脾;隆冬,四处是皑皑白雪,唯有那井旁腾着阵阵热气,那汨汨流出的泉水周围还长着碧绿的水草。还有一种井叫“压压井”,盛行于上世纪80年代,把一根塑料管直插于地,上面装上引水工具,利用抽压力量即可取出水来。这种井应该是竹管井的延续,多用于农家院落,有的直至现在还用。

上世纪60年代,使用机器凿井,采百米以上地下水。先在文峪河两岸打大锅锥井(俗称锅则井),后在马西、胡兰、下曲等处打成一批深井,凿井活动遍及全县。至1985年,全县共有深层机井1668眼。河井双灌面积发展到183100亩。地下水的有机开发,不仅解决了县境万顷农田的灌溉问题,也解决了县境几十万人口的饮水问题。多数村庄从此筑起蓄水塔,按上自来水,饮上洁净水。

文水的山与水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眨眼之间,30年过去了,县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青银高速路从西山脚下蜿蜒而过,太中银高铁路从文峪河畔橫空而越。县城在成倍成倍地扩张,座座楼房挺拔而起,条条街道绿荫成行。那通往乡间的泥泞小道,已变成了条条水泥道路。村周围多是一排排新盖的房舍、院落,那村内的老街、旧屋反而显得十分凋敝、空寂。人们总是匆匆忙忙地赶路、匆匆地赶活、即使和人说话、接打手机也显得十分急燥而匆忙。早些年还都种植着小麦、玉米、黄豆、谷子,突然间大都种植成一年一茬的玉米,他们认为这样省工、投资少、收益不低,还能腾出足够的时间或办厂,或经商、或外出打工………

啊!短短的30年,人们的衣食住行在变,经营方式在变,生活理念在变。但我总感觉到缺了点什么?那街头的古井呢?那村外的渠水呢?那河畔一排排的老柳和那喳喳直叫的小鸟呢?甚而至于那带着各种野草味的空气和那碧空中常常飘动着的朵朵白云呢?写到此处我忽然想起上世纪30年代,多才多艺的林微因女士和丈夫梁思成来山西考察古建筑时写的两段话。

“居然到了山西,天是透明的蓝,白云更流动得使人可以忘记很多的事,单单在一点什么感情底下,打滴流转,更不用说到那山山水水、小堡垒、村落,反映着夕阳的一角庙、一座塔!景物是美得到处使人心慌心痛。”

“文水开栅并不在公路上,由大路东转沿着山势,微微而下曲折,因为有溪流,有大树,庙宇村巷全都隐藏,又即可见。”

这种情景是否离我们已经太远太远了?好在近年县人已有所“心慌心痛”,关闭小煤窑、缩减冶炼业、严禁污水排放,汾河岸边、文峪河畔开办起西太湖和水上公园。当愿县人思痛思治,在发展经济的同时,保护治理好生态环境,使千年古邑文水的山山水水愈加动人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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