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年前,這本名著寫盡了一個女人對抗自我,反抗時代的一生


173年前,這本名著寫盡了一個女人對抗自我,反抗時代的一生

1847年31歲的夏洛蒂·勃朗特出版了《簡愛》,一百多年來,經久不衰,深受人們的喜愛。

甚至多年來一直被奉為女孩必讀的"愛情啟蒙聖經",因為裡面的女主角簡愛是個在受盡磨難的逆境中,敢於反抗,還能不斷追求自由與尊嚴,以及平等的"獨立"女性。

不僅在當時具有非凡的現實意義,即使現在,她的精神依然可以激勵這很多女性的人生。


173年前,這本名著寫盡了一個女人對抗自我,反抗時代的一生

以上,就是大眾主流對這本《簡愛》下的定義,也是年少時在"言情"瑪麗蘇皮囊下,勉強看到的一些比較正面的意義。


前幾日,偶然看到書櫃邊蒙塵的這本《簡愛》,再拿起讀時,許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喜愛閱讀一些非虛構類的現實作品,所以結合此前閱讀的一些偏歷史類的書籍之後,卻推翻了此前對這本書的認知。

要知道,這本書本身就帶有強烈的自傳體式,一個生長於維多利亞時代(大致為1837年—1901年,英國走向世界巔峰的關鍵時刻。)的女性,本身具有的超時代的"獨立"女性反抗觀念,並非多麼不可思議,畢竟當時的整個英國主流的文化都是如此,似乎埋藏在大部分英國人血脈裡,就充滿了探索和進取,冒險和擴張的精神。

但是問題是,她在作品中表達的反抗,卻更像是一種建立在肉體和精神雙重疊加標準上的"平衡",而不是真正兩人"高度"的平等,反而有點"標準"的相互救贖感。

或許是因為任何一個人的眼光和思想,都不免帶著本身時代烙印的桎梏,甚至於影響深刻而不自知。所以,即使整個國家,整個世界都在不斷變化,工業革命的成果已經被髮揮到了頂點。

於是延伸至社會的變革,以及思想上的翻天覆地,都是一種強烈的時代特徵,很明顯《簡愛》正是如此,它是被包裹在"言情小說"外衣下,對那個時代反抗階層,批判奢靡社會,要求"平權"的現實主義濃縮"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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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可惜,許是受到作者本身夏洛蒂的"視角"限制,這種反抗、批判以及要求,都帶著一種哥特風格(也就是十八世紀末流行的帶有恐怖、鬼魂等強烈超現實風格的作品類型。)的《神曲》式宗教思想的影響,所以不免顯得荒誕而缺乏真正的現實意義。

所以那個"幸福"的結局,所謂終於得到了"精神平等"的最高追求一般,顯得如此虛妄,且似乎也寓言了其本人的結局——這一生,"愛"是最終的追求。(夏洛蒂38歲找到"真愛"結婚,不到一年,發生意外,以一屍兩命終結燦爛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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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苦難逆境,反抗的不僅是"命運",也是自我

被維都利亞時代拋下的"簡愛"

或許是源於小時候的親身經歷,夏洛蒂筆下的簡愛的童年經歷,被刻畫的地入木三分,父母無依的孤女身世,本身就足夠可憐,再加上寄人籬下的悽苦,親人的無故欺凌等等,無一不讓讀者們產生天然的同情感。

也適時地收穫了一種超越時代的"共情"感,是的,因為簡愛本身經歷的苦難逆境,會讓人天然的有一種莫名的期待,這是每個時代都會產生的一種所謂"逆襲"的爽感。

也是一種可以隱射大部分處在"中、下層"的人們的一種現狀,尤其是女性們,不只是在當時,那個正處於階級壁壘森嚴的維多利亞時代,受困於本身階級的人們,卻因為時代的變革,而被迫承受所謂"金錢"帶來的更加分層的階級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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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就是其實簡愛本身應該被劃分在"中層"的,但是因為窮困,所以被迫承受了原本"下層"應該經歷的生活,錯位的認知下,才顯得簡愛的經歷如此可憐。

那麼,與其說簡愛在苦難的逆境中,始終堅持不屈不撓的反抗精神,不如說是在對自己"階級"認知的反抗,或許也是作者夏洛蒂對當時社會的批判,厭惡以"金錢"去重新劃分所謂的"階級"分層。(作者本人及簡愛都是"牧師"家庭出身,本應該呆在中產階級裡的,但是當時的英國處於工業發展的巔峰,自然是金錢至上,以至於"拜金主義"盛行。)

所以,這或許也是簡愛為什麼會產生這種在當時看來,極具反抗和反叛精神的,所謂"追求平等與尊嚴"的觀點由來,從本質上來說,其實就是一種對當時社會各種諸如,"拜金","追求發展","工業奢靡"等等現象的一種厭惡與批判。

其實很多讀者在看這本《簡愛》的背景是19世紀時,總會有個粗淺的所謂"男權社會"的認知,總認為當時的女性總處於社會的邊緣,得不到"自由"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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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或許過於片面,一則,夏洛蒂也好,她筆下的簡愛也好,其實身處狹隘的英國南方地區,遠離高速工業發展的北方,對那裡社會的開放與進步是"看不見"的,所以受限於傳統南方的認知,以及身邊狹小的現實,才如此感慨;

二則,正如每個作者的思想,其實都受限於時代的桎梏一樣,夏洛蒂本身的一生經歷,其實都源於她身處的地區,所以這種帶著真假參半的自傳體小說,才有如此矛盾的悖論感,是的,真實的前半段,以及虛擬做夢的後半段的格格不入。

試想,如果真如大眾認知的"男權社會",女性被完全邊緣化的話,那麼簡愛可以擁有薪資的當家庭教師,是否是不可思議的"獨立女性"的象徵,這個職業可以讓她自給自足,相對自由,何來有身不由己的被束縛感?(可以讓女性找到一份"自由"工作的時代,不應該是女性完全被邊緣化,只能依附家人,嫁人的"束縛"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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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本人並不看好《簡愛》所呈現的追求"平等的尊嚴"一說,因為她所認為的,或者說所做的,還是被桎梏在維多利亞時代的"拜金主義"的影響,變得用"金錢"去衡量所謂雙方的"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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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般的相愛——必然的分離

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在現實的"考驗"

尤其是簡愛在對待"愛",或者說婚姻的觀點上,更是極富有欺騙性,表面上是一方不屈的"靈魂的契合"與"心靈上的平等",其實正如她那段極具煽動性的表白(口號)一樣:

You think that because I'm poor and plain, I have no feelings? I promise you, if God had gifted me with wealth and beauty, I would make it as hard for you to leave me now as it is for me to leave you. But He did not. But my spirit can address yours, as if both have passed through the grave and stood before heaven equal.

其實無論怎麼翻譯,都會有不同的悖論,而看似是一種倔強的追求自由與平等的靈魂"對話",但實際上,如果按照直譯的理解,把所有名詞,都具象化為貧窮、不美、矮小、低微、美貌、財富等等的話,其實何嘗不是一種自以為的"等價交換"?

是的,那些綴在"如果"後面的,簡愛認知上必須"擁有"才完美的,才能與羅切斯特"平等"的財富與美貌,其實都是一種"不平等"。

只有現實不能"平等"之後,簡愛才從心靈(靈魂)上試圖尋找一絲屬於自己的"驕傲"(尊嚴)去捍衛想要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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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看起來像是一種宿命般的相遇,相愛——兩個人靈魂的高度平等契合。

但實際上是建立在一種相互的,從表面上看像是"門當戶對"的婚姻結合,比如簡愛是一個按她自己說的,不美、窮、矮小,但心靈美,有學識的"獨立"女性,而羅切斯特則是不帥、有瘋妻、脾氣不好,但多金,有高於一般人"修養"(認知)的"中產"男性。

但其實,真實的現狀來說,他們之間最大的認知錯位在於,兩人理解的"門當戶對"的標準是不一樣的。

對簡愛來說,當一切表面上的,諸如金錢、外貌、年齡等等標準得不到統一時,就轉向所謂的"尊嚴和精神的平等",看似是一種超越時代的抗爭精神,但實際上不過是為了愛情的妥協。

而對羅切斯特來說,他其實什麼都有了,比如瘋妻換來的是財富(海外貿易的繼承莊園。),比如苦悶的生活換來的是"遊歷"時的情婦滋潤,以及延續的下一代女兒的誕生,而其本身社會地位不差,但缺乏的正是一個所謂"靈魂的伴侶",所以他才會愛上簡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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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是這如宿命般必然的相愛,卻是兩人認知上的巨大差距,當幸福的"頂點"——婚姻的到來,一切被撕開原有的樣貌,被打破的不僅是簡愛對美好靈魂伴侶的幻想,更是對鼓起勇敢進入"新生活"的阻攔,於是她退卻了,痛苦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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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蘇式天降"遺產"——高明的"圓滿"

被"自我"平衡的,肉體與精神平等的"尊嚴"

其實如果把故事停止在這裡的話,或許就只是一個悽美的悲劇,但經典之所以得以經久不衰的流傳,是因為它的核心主旨,永遠是超越時代的,正如作者夏洛蒂一樣,她很高明地把原本的"愛情"直接昇華為一種"精神"。

把小愛演變為大愛,把受侷限的情情愛愛,放大到屬於時代"最高"的象徵,即追求永恆的"主題":自由、尊嚴與平等。

其實從整個故事來看簡愛的一生,她從歷經磨難的逆境中崛起,再到後來的反抗"命運",不顧世俗眼光,勇敢追求自己所愛,即使身份、年齡以及所謂社會地位差距都是那麼明顯也不怕。

再到後來快結婚達到幸福的"頂點"之時,卻得知"真相"選擇離開,看似是一種敢於反抗,追求自由與平等的"勇敢",但實際上,就後續被安排的落難時,恰好的救助,徘徊時,更多的選擇(聖·約翰的求婚。),以及最後如一般瑪麗蘇情節中的天降"遺產"橋段。

無一不是一種試圖用順應時代標準的"期望"(諸如當時盛行的"拜金主義"等。)去"圓滿"一個屬於簡愛的成功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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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換句話來說,這種虛擬的幻想設計,都是源於作者夏洛蒂對時代的理解與妥協,她想象中的反抗,追求的自由與尊嚴的平等,無一不是建立在當時時代的"正軌"標準中的。

也就是所謂的"門當戶對"式的肉體(也就是外貌、出生、自身條件等等。)與精神的高度統一的"平等"。

於是,作者夏洛蒂給簡愛的最"圓滿"的設計,也就是她可以想象中最好的"結局"——簡愛擁有了缺少的金錢,達成此前不完美的"肉體"缺憾,而羅切爾斯擁有了"真正"的本我,達成此前不完美的"精神"缺失,兩個各自殘缺的半圓,終於高度地讓兩人的"肉體"與"精神"完全嚴絲合縫地契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完美的"圓"。

正如舒婷的《致橡樹》中寫的一樣: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彷彿永遠分離,卻又終身相依。

這才是偉大的愛情,堅貞就在這裡:

愛——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這種看似雙方都不完美的愛,或許才是對於兩個人來說,最"圓滿"的結局。也或許是作者真正想表達的,追究自由、尊嚴的完美平衡。


173年前,這本名著寫盡了一個女人對抗自我,反抗時代的一生

寫在最後:

其實於本人來說,讀《簡愛》是一件很複雜的閱讀感受,一方面驚豔於她超時代的思想高度,一方面又可惜她對時代的單一認知。

或許時代的侷限性是誰也逃不過的思想桎梏,所以帶給讀者的觀感才會經久不衰,畢竟,幾乎所有時代所共有的內涵——關於只有、尊嚴、愛與平等的追求,都是最美好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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