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良玉《我的鄉愁》文筆雋永,柔腸百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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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鄉情結

回良玉


吉林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是我魂牽夢繞的家鄉。


我年已七十,在吉林度過了四十六個春秋。那是人生中一段幸福美好的時光,是我十分懷念而又無比珍重的歲月。


家鄉讓我享受生命的快樂,在那裡我留下了童年的天真、少年的純真、青年的成長和中年的成熟;家鄉讓我獲得情感的昇華,在那裡我收穫了親情的眷顧、友情的幫扶、組織的培養和愛情的結晶;家鄉讓我明瞭道德的修養,在那裡我得到了心智的啟迪、良知的薰陶、操守的培育和人生座標的定位。家鄉有我人生的起點、成長的足跡、前行的動力和無限的期冀……


一方水土一方人。在我的血管裡流淌著故鄉熱土的基因、地域特徵的痕跡和關東文化的元素。無論時光和年輪怎樣變幻,長白山的瑰麗雄偉依然矗立在我的腦海,松花江的滾滾波濤依然澎湃在我的心中,黑土地的肥美遼闊依然閃現在我的眼簾,鄉土樂曲的歡快悠揚依然縈繞在我的耳邊。


離家鄉距離再遠,都不能改變我與家鄉的血脈相連;離家鄉時間再久,都不能改變我與家鄉的心靈相通。幾十年來,濃濃的鄉音未改,悠悠的鄉情未減,深深的鄉思未淡,飲食的口味也未變。無論走到哪裡,這種內心深處的情感從未淡化和走樣,像陳年老酒,濃烈醇厚,日久彌香;像飛天風箏,海闊天高,根系大地;像巨形磁石,吸引遊子,心路迴歸。厚重的家鄉情結,讓我感懷、眷戀、仰望和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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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懷鄉恩


家鄉情結是人的情感世界中最豐富、最珍貴的一個部分。鄉情林林總總,感念百轉千回,最讓人難以忘懷的還是家鄉的恩情。鄉恩似水長,是家鄉用乳汁餵養了我生命和成長的身軀,用教育開啟了我知識和智慧的大門,用雙肩托起了我生存和發展的起點。

父母的養育之恩,鄉親的教誨之恩,師長的教育之恩,同事的扶助之恩,組織的培養之恩,都讓我銘刻在心,沒齒難忘。越是隨著歲月的流逝和年齡的增長,越能讀懂家鄉的恩情。


我是吃家鄉的玉米、小米、高粱米籽和喝松花江水長大的。家鄉人民淳樸善良、勤勞智慧、堅韌不拔的優良品質,給予我受益不盡的豐富營養。我20歲開始參加工作,從公社到縣裡,從縣裡到省城,從省城到地區,從地區再到省裡,32歲任廳級幹部,40歲擔任省級職務,每一步成長,都凝結著組織的培養和家鄉父老的幫助。我的青春年華伴隨著家鄉發展的歲月,與家鄉的領導和同志們一起奮力工作、迎戰困難、抗禦災害、共謀發展。那種同舟共濟、合力搏擊迎來的成功快樂,那種艱苦奮鬥、並肩打拼凝成的深厚友誼,永遠是我人生的寶貴財富。


從孩提玩耍到入學讀書,所居所學所工作過的地方,都給我留下深深的情感和記憶。參加工作後,由於工作部門和地域經常變化,使得我的家居地和生活環境也多變。老伴兒最擔憂和煩惱的不是我時常不在家,而是來來回回地搬家。

我前前後後搬了十幾次家,有時從農村搬到城市,有時從城市搬到農村,有時從縣城搬到省城,有時從省城搬到地市。居住和生活的地方多,難忘的人和事也多。我常常思念那裡的父老鄉親和同事,留戀那裡的山水和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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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在榆樹縣城。父親當時是一個單位的職員,身體多病,月工資收入不到四十塊錢,拉扯我們六個孩子,生活十分困難。家裡省吃儉用,還拿不起幾個孩子上學的學費。


為了生計,家裡養了一頭奶牛,平時主要靠母親來料理,放學後我和姐姐牽到郊外放牧,同時割些青草野菜給牛當飼料。家裡每天都得吃撈飯,以便留出米湯拿來喂牛。奶牛產的奶,家裡人誰也不能喝,都要賣出去賺點錢貼補家裡拮据的生活。當時送奶的任務就落在我這家裡唯一男孩的身上。為了上學不遲到,早晨我要背上裝著奶瓶的袋子,拎著書包,提前一個多小時出門,在上學的路上送牛奶,放學後還要一家一家地把奶瓶取回來。


回憶這段往事,雖然有些酸楚和惆悵,但更多的是甘甜和美好。其實,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人,或許都有類似的經歷。


父母對子女是慈愛的,也是嚴厲的。母親對我更多一些溫馨和疼愛,父親則更多一些嚴厲和管束。那時候,父母對我們嘮叨的話語很多很多,提出的要求也很多很多。現在追思起來,這些話語很平常,並沒有名言警句,這些要求也很平實,沒有要我們出人頭地,可無不凝結著父母要求我們老實做人、苦學成人、為人處事要講良心當好人的希望。誰要是騙人說謊話,誰要是在學習上馬虎懈怠,父母知道了是不會饒恕的。


可以說,在我的家鄉,一代一代並沒有高深玄妙和嚴格響亮的家訓,但老人們用自己的言行舉止,耳濡目染地浸潤著兒女的道德情操,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人們的行為規範,不斷地傳播和延續著良好的家風和社會風氣;祖祖輩輩就是靠勤勞儉樸、厚德包容、實幹直行的品行,涵養著我們民族的優秀文化,弘揚著我們民族的傳統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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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樹縣城,是我讀小學和中學的地方。


我在中小學階段,父母給予的多是要求和願望,而老師給予的多是知識和方向。


家鄉的冬季是很難熬的,天寒地凍,滴水成冰。母校校舍簡陋,教室四處透風,每到隆冬季節,室內外幾乎一個溫度。坐在冰冷的教室裡,手腳凍得紅腫,像貓咬似的疼癢。為了冬季取暖,每到秋天,老師就帶領同學們到田野裡去拾柴、拔豆根,準備冬天生火爐取暖用的燃料。有的老師還把自家的柴禾拿來給班級生爐取暖。回想當年小學的冬天,儘管教室是寒冷的,但是師德師愛卻格外溫暖,像一縷縷春日的陽光,照在孩子們的身上。


我讀初中時正趕上三年困難時期,吃不飽飯,學校下午就放學,老師帶領我們到農田裡撿玉米棒、穀穗和豆莢用來充飢。有的學生交不起學費,學校就積極幫助想辦法。有的學生輟學了,老師就登門找回來。學校經費緊張,老師就自制格尺、三角板等教具。


初中畢業後,因家庭子女多、生活困難,父親執意讓我報考中專,以便能早工作早掙錢貼補家用。幾年的吉林農校學習,老師的精心授業和培養,不僅給予了我參加工作所需要的專業知識,而且使我開始瞭解我國人多地少的基本國情和貧困落後的現實,開始認識社會和人生的真諦,開始知曉國以民為本和民以食為天的大道。老師的教誨和關愛,不時激起我對他們的深情追思。直到今天,我仍然記得他們和藹可親的面龐和笑容,記得他們講課時的情景和語調,記得他們辛勞的背影和足跡。


人老了,才會深切地感到,老師給予了我們無價的師德和師愛,給予了我們通往知識殿堂的基礎和橋樑,給予了我們認知世界的好奇和興趣,給予了我們美好人生的憧憬和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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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老鄉親的重情講義讓我時常感念。在家鄉農村,如果誰家蓋房子,全屯子人都來幫工,幹幾天也不要一分工錢。過大年時,家家都蒸粘豆包。一家一天蒸幾大鍋,然後放在零下二十多攝氏度的室外“天然冰箱”冷凍儲藏,以備正月裡吃起來方便。蒸粘豆包費時費工,鄉里鄉親就你幫我、我幫你,許多人圍坐在一張大桌子周圍,一邊嘮家常一邊包豆包。誰家要是有了大事小情,鄉親們就主動上門相幫相助。


我記得,在於家公社和榆樹縣工作時,妻子生兩個孩子我都沒在家,是鄰里幫忙找醫生來家裡接生,還煮了小米粥和雞蛋補養身體,悉心照料。我回家前,連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都不知道。回家後,望著平安的母子,望著守候在身邊的鄉親,我的心裡踏實、溫暖而又感動。


往昔的追憶和思念就像影視鏡頭的變幻一樣,不時地閃現出我工作過地方的情景和畫面。


在縣裡省裡工作時,實行蹲點包片制度。“蹲點”就是蹲在一個公社的一個大隊。“包片”就是負責一個片、幾個公社的工作。我當時包卡岔河這一片,每個公社找一個大隊,在老鄉家裡住下來。白天干農活,晚上開會,每天都是吃派飯。有一年冬天,我到謝家公社謝家大隊蹲點,那裡地處半山區,多是坡耕地和丘陵地,生產條件十分艱苦。我吃住都在生產隊,同基層幹部和群眾朝夕相處,一起冒著凜冽的寒風,趕著牛車馬車,往地裡運送農家肥和糞坑冰塊,改良土壤,提高地力。有一次回公社開會,公社食堂知道回族的飲食習俗,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點牛羊肉來犒勞我,我內心十分感動。那年秋天,我們辛勤的勞動和汗水,結出了豐碩之果。


蹲點工作結束時,我與鄉親們一雙雙長滿老繭的手握別,真是戀戀不捨,深切地感到農民兄弟是最可交的。多少回田間地頭的共同勞動,多少次撤點回城的依依惜別,都讓我難以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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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領導、老同事對我真情坦誠的關懷和支持,讓我終生受益。


去年七月我回過一次家鄉,在看望一位老領導時,他說起一件往事,讓我十分感慨。那是1987年初,吉林省人民代表大會選舉全國人大代表,當時我在省裡任副省長,那個時候副省長一般不作為全國人大代表人選,因此組織上沒有提名我。但是在省人代會上,許多人大代表根據全國人大代表組成和我的個人情況,聯名提名我作為全國人大代表的人選。後來經過選舉和組織批准,我成為七屆全國人大代表。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代表的聯名提名使我始料不及,讓我深感不安,組織的信任和批准又讓我倍感壓力和責任。


我離開家鄉到外地工作時,很多老領導、老同事找我促膝談心,傳經送寶,殷殷叮囑,使我深受感動。離鄉後見到老領導、老同事的機會少了,逢年過節,或打一個問候的電話,或寄上一封寫有祝福吉語的書信,寄託著望鄉和思鄉的情意。


如今,昔日的老領導、老同事,有的已是白髮蒼蒼、行動不便,有的已經永遠離開了我們,但他們獎掖後人、甘為春泥的風範珍貴長存。


家鄉的許多基層幹部和農民群眾,給我以思想上的啟迪和工作上的幫扶。他們富有開拓創新的精神和埋頭苦幹的品質,湧現出很多先進典型和模範人物。


上個世紀五十年代末到六十年代初,榆樹縣閔家公社農機站長何鳳山帶領群眾率先搞農業機械革新,發展農業機械化。當時他的事蹟得到國家重視,批准他為中國農業機械化考察團成員,赴前蘇聯學習考察。


六十年代中期,光明公社小鄉生產隊在好帶頭人齊殿雲的帶領下,自力更生,艱苦奮鬥,改土造田,努力改變生產條件,建設新農村,成為當時遠近聞名的典型。


六十年代末期弓棚公社長髮大隊黨支部書記劉珍帶領農民大力發展農業機械化。當時國家把榆樹縣作為全盤農業機械化試點縣。


七十年代初,紅星公社紅星大隊黨支部書記佟萬生帶領群眾既不放鬆糧食生產,又大力發展多種經營,使得集體經濟不斷髮展壯大,農民收入大幅提高。《人民日報》專門介紹了他們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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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時間編織的日曆,一天一頁地翻過。我同那家鄉的榆樹一樣,增添著歲月的年輪。人生悠悠幾十載,遇到的人眾多,經歷的事繁雜,有些人和事無聲無息地淡化在歲月長河裡,而有些卻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份量十足,光彩奪目,清晰難忘。


我時常獨自想起家鄉的人和事,回憶起同家鄉人朝夕相處的日子,那些一去不復返的往事是多味的,既有喜悅、振奮和留念,也有沉重、迷茫和困惑。我們往往都有這樣的體悟,在得到和收穫的時候往往不真正懂得好好珍惜和把握,一旦失去後才知道珍重和留戀,才真正懂得時光不能再來,這就是真實的人生篇章吧。書寫人生這篇文章,不能虛構,不能打草稿,也不能修改,只能是自己一生真實足跡的記錄。


我們每個人都要努力寫好這部鉅著,努力寫得樸實無華,既要有樂觀良好的開篇,又要有圓滿的結局和值得品味的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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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戀鄉景


人人都說家鄉美,一草一木總關情。這麼多年來,不管身處何方,在我的心裡,家鄉的地都寬廣豐厚,家鄉的雪都潔白無暇,家鄉的水都香甜甘潤,家鄉的空氣都清新怡神,家鄉的天空都晴朗湛藍,家鄉的景色都美麗神奇。這些永遠都是對我情感的澆灌,激起我對家鄉沃土的深深至愛和多彩韻味的細細咀嚼,時間愈久圖像愈清晰,鄉景愈眷戀。


“一山邀明月,雙水落彩虹”,說的就是家鄉瑰麗巍峨的長白山,蜿蜒曲折的松花江和遼河。長白山是吉林的重要地理標誌,全國十大名山之一,與五嶽齊名。它綿延千里,氣勢恢宏,奇峰高聳,千姿百態,峽谷幽深,別有洞天。


我曾多次登上長白山,每次投入她的懷抱,都會激發出對大自然的敬畏之情,對壯美風光的敬愛之情,對生態文明的敬仰之情,對家鄉寶地的敬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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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池是鑲嵌在長白山主峰上的一顆明珠,它是全球最高的火山口湖,也是世界落差最大的火山湖瀑布。這裡是三江之源,松花江、鴨綠江、圖們江從這裡出發,浩浩蕩蕩,奔騰不息,構成了地脈水源、輻射千里的廣闊流域,滋潤著豐腴肥美的黑土地,哺育了勤勞智慧的各族人民。沿江景色旖旎秀美,風光無限,以霧凇最為著名。


上個世紀三十年代,一曲悲壯的《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喚起了多少仁人志士的家國情懷,激勵他們投入到抗日救國的時代洪流之中。


天池的源頭活水是三江流域生命延續、生生不息的根本所在。我出生在松花江畔,飲水思源,家鄉也是我的生命源頭,是我的根脈所繫,她像母親一樣,為我的人生烙上了鮮明的印跡。


小的時候,我們在家鄉與草木為友,和土壤相親,在樹下納涼,在夜裡觀星,心靈是那麼的輕鬆自在,這種經歷和感覺,應該是現代城裡人難以企及的期盼吧。


家鄉是我們的根,人的一生就像植物的發育成長一樣,需要土壤、種子、陽光、溫度、水分和精細呵護,家鄉也給足了這些必備的要素,給足了我們發育成長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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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綠色的生態環境如詩如畫。我喜愛和陶醉家鄉生態環境的原始、天然和鮮明。那種毫無矯揉造作之感的原生態和自然美,讓人視覺舒適、神經鬆弛和心情愉悅。


吉林是全國的生態示範省,從東到西構成特色鮮明的三大板塊,美不勝收。東部峰巒疊嶂,林海茫茫,為關東大地撐起了一把生態巨傘;中部沃野千里,江河縱橫,在松遼平原上編織了一幅多彩畫卷;西部草原遼闊,湖泡相連,把廣袤溼地裝扮成一道靚麗美景。良好的生態稟賦,不僅提供了富饒的物產資源,更重要的是維持了地球生命支持系統,具有涵養水源、調節氣候、孕育和保持生物多樣性等多種功能。長白山森林的水資源承載能力相當於整個三峽的庫容,是東北地區功能最強的“生態綠肺”,被聯合國列入人與自然生物圈保護名錄。


向海、查干湖等重要溼地構成了西部生態系統的重要一環,那裡不僅風光秀美,更是丹頂鶴等珍稀鳥類的棲息地,每年春夏之交,這裡就變成了鳥類的天堂,吸引大批遊人前來觀光遊覽。查干湖的冬捕場面蔚為壯觀,充滿了古老漁獵文明的神秘色彩,一網捕撈量堪稱世界紀錄,當拖網拉上冰面的時候,構成了冰湖騰魚的奇妙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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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家鄉人民積極探索生態文明建設的實踐創新。為提升西部溼地的生態功能,啟動實施河湖連通工程,把松花江、嫩江、洮兒河水引向西部溼地,使吉林西部二三百個泡沼相連、渠水相通,重現水肥、草綠、景美、物豐的勃勃生機。幾十年如一日地堅持實行最嚴格、最有效的保護措施,實現了連續34年無重大森林火災,在全國乃至世界創造了森林防火了不起的奇蹟!我記得,當年在省裡工作時,我親手接受了國務院給吉林省頒發的森林防火獎牌;20年後,我在國務院工作期間,又親手把森林防火的獎牌授予家鄉。


家鄉的四季交替分明,多姿多彩。每個季節都是一道特色亮麗的風景線。可以說,色彩和景色是家鄉四季的真實容顏,溫度和氣候是家鄉四季的鮮明表情。


我在南方工作期間,曾為那裡四季常綠的景色所陶醉,但對家鄉四季交替、景色分明的變幻之美更是情有獨鍾。春天大地黝黑,夏季綠樹成蔭,秋季果實金黃,冬季白雪皚皚,真是一曲悠長的田園交響樂。


春天是生命萌動之美,當春風吹拂大地,河邊垂柳抽出了淡綠嫩葉,布穀聲聲催促人們帶著微笑和希望,把一粒粒種子播種到黑土地裡。


夏季是濃妝豔抹之美,黝黑的土地變成綠色海洋,集中連片的玉米豎起青紗帳,蹲在喜雨過後的田間地頭,你會聽到莊稼咔吧咔吧的拔節聲,預報著豐收的好年景。


秋天是萬物成熟之美,金秋十月到處是黃澄澄的果實,家家戶戶忙碌起來,起早貪黑顆粒歸倉,眼看著金黃的玉米、品嚐著清香的稻穀,人們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冬天是恬靜潔白之美,大地白茫茫一片,天地相接,渾然一體,溫室大棚裡的新鮮蔬菜青翠欲滴,為寒冷的冬天注入了生機活力。


家鄉四季的變幻與美妙,給家鄉人的生產生活帶來獨特的風韻與情趣。農忙時有農忙的歡樂,農閒時有農閒的喜悅,四季的生活感受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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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的四季之美,是大自然規律使然。

天行有常,寒來暑往,生命輪迴,草木枯榮。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


實際上,人生有做加減乘除法的不同時期,也有春種、夏長、秋收、冬藏的不同時節,還有日出、日升、日下、日落的不同時辰。在人生的旅程中,就如同數學運算的不同方式,會做並做好加法和乘法,是睿智、貢獻和輝煌;會做並做好減法和除法,是豁達、奉獻和成功。


在人生的不同時段,就如同農業的不同時節,春種夏長需要陽光雨露,展現勃勃生機和遒勁活力;秋收冬藏需要溫暖關懷,展現成熟碩果和紅葉風采。在人生的不同時候,就如同太陽一天的變化,日出日升是美景,展示蒸蒸日上、光彩照人;日下日落是美色,展示瑰麗餘暉和無限夕陽。加減乘除,春夏秋冬,日出日落,這些都是人生的規律。認識規律是一種理智和清醒,認識規律才能把握好節奏和韻律,時有奔跑與喧囂,時有漫步與休閒。


青少年時期,要追求學習之樂、成長之樂、成材之樂;人到中年,要成就進取之樂、立業之樂、奉獻之樂;晚年來臨的時候,要深諳知足常樂,享受天倫之樂,善於自得其樂,這才是智者永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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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鄉土


鄉情最溫馨,地緣最親切。如果說家鄉的壯美景色讓我心曠神怡、回味不盡的話,那麼家鄉為全國大局作出的巨大貢獻更讓我倍感振奮、非常自豪,家鄉人的奉獻情懷更讓我由衷欽佩、感念不已。仰望家鄉故土,對父老鄉親的謳歌讚美讓我真情釋懷,如醉如痴,經常彷彿聽見了那濃重的鄉音,依稀看見了那豐收的廣闊田野。


不知道什麼時候,寶貴的“糧”字已成為家鄉的一個符號和印記。吉林糧食從短缺不足到自給有餘,再到大量調出,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


上世紀七十年代,我在榆樹縣於家公社工作,由於國家糧食短缺,當地完成糧食收購任務後所剩不多,幾乎年年都要為解決吃飯問題發愁,每到青黃不接的時候,就眼巴巴等著吃返銷糧。農村改革後,吉林糧食生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結束了吃返銷糧的歷史,而且還成為糧食大省,贏得天下糧倉的美譽。總產量連續登上五個百億斤臺階,糧食商品率、人均佔有量、人均調出量等指標,連續多年居於全國首位,是新中國成立後全國兩個未間斷調出糧食的省份之一。榆樹、農安、公主嶺、扶余、德惠、梨樹等縣(市),都是全國名列前茅的產糧大縣。如果把吉林為國家提供的商品糧裝滿火車皮連接起來,可以圍著地球赤道繞2圈多。


我還清楚地記得,1988年我國西南地區遭遇大災,為保障災區群眾的口糧,國務院決定從全國緊急調集100萬噸糧食。當時的國務院領導同志語重心長地說,每調去100斤糧食就可以救活一個人啊。國務院特急成立調糧指揮部,國務院分管領導任總指揮,我擔任副總指揮。政令如山,在特急調運的100萬噸糧食中,吉林省就調出了82萬噸,圓滿完成了國家交給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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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遼平原是當今世界著名的黃金玉米帶和水稻主產區。在這片沃土上,世代傳承著千百年來的農耕文化。那麼多的父老鄉親,從父輩手裡接過農田,他們情繫國家、愛在黑土,為著糧食安全之夢代代勞作,奮鬥不息。


農民兄弟喜愛“糧”的名字,“金囤”、“滿倉”、“豐登”是先輩們給予子孫的稱呼和希望;父老鄉親富有“糧”的情懷,不管風吹雨打、酷暑嚴寒,精心侍弄莊田,管護秧苗茁壯成長。


一些農業技術員和種田把式經常說,種田像繡花,繡花要一針一線地繡,種田要一壟一塊地侍弄。他們把農業科技和當地的生產條件結合起來,特別是注重農藝和農技相結合的種田技術創新,創造了許多先進適用農業技術。早在七十年代初期,家鄉的水田種植就在全國率先應用大棚盤育苗和機插秧技術;旱田耕作則實行“間、混、套、復、圈”種植技術,間種、混種、套種、複種、圈種技術的協調應用,使得農田呈現出層次分明、佈局鮮明的幾何圖形。現在的農業技術進步和應用更是今非昔比,優良品種選育、水田工廠化育秧、節水灌溉和植物保護等一批高新技術,正改變著傳統的農業生產方式,農機農藝共同編織著綠色田野的豐收希望。


在家鄉長期工作和與他們的多年交往,我深深體味和感悟到家鄉人那種不平凡的黑土情結和糧食理念,這既積澱著源遠流長的“愛農重糧”的歷史傳統,也飽含著現代農業發展的科學內涵。農業機械化是農業現代化的重要標誌。回溯既往,我親身經歷了家鄉從牛馬耕作轉變為機械耕作的重要時期,親眼目睹了農業機械化給農業和農村帶來的巨大變化。


在上個世紀六十年代,農業播種和中耕使用的仍是以牛馬為動力的木製犁耲,勞作辛苦,效率很低,一天僅能作業一兩垧地。到七十年代,開始使用鐵製雙鏵犁,用幾匹馬作牽引動力,播種、中耕效率有了一定提高。八十年代,告別了木製犁耲,一些地方以拖拉機為動力,牽引播種機、中耕機械耕作,作業效率有了較大提高。從九十年代至今,大部分地方使用了拖拉機或大馬力拖拉機播種、中耕,大大提高了農業生產效率。農民高興地讚美機械耕作:“用拖拉機播種,下種深淺均勻一致,小苗出土一個生日,秧苗生長茁壯整齊。”


從牛馬拉犁默默耕耘到大馬力拖拉機轟鳴馳騁,從古樸的傳統農業工具到現代的先進農業技術裝備,無一不凝聚著農業科技工作者和廣大農民解決農業短板問題的智慧與探索,折射著農業科技進步道路上的啟示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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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我曾在緊鄰內蒙古自治區的吉林省白城地區工作。白城當時是全省面積最大而又最困難的一個地區,生態環境差,農業生產條件落後,居民收入水平很低。當地曾流傳著這樣一段順口溜:“走進洮南府,先吃二兩土,白天吃不夠,晚上還得補。”這是當時吉林西部惡劣生產條件的真實寫照。全省貧困縣鄉主要在西部,扶貧重點是白城。


我在國務院工作期間曾回過白城,記得那是一個天氣晴朗的夏日,早晨六點多鐘,火車駛入白城地區。我從車窗透過輕淡的晨霧,眼望掠過的片片碧綠農田和條條整齊林帶,心中感到由衷的興奮。我工作過的地方變了,變得這樣碧綠和美麗。


近些年,為了有效遏制沙化、鹼化、荒漠化擴大的趨勢,省裡和白城市制定了禁牧、育草、植樹等一系列措施,進行了治理“三化”的積極探索,全省及白城市農業生產條件發生了很大變化。“引嫩入白”等一批重大水利工程建成投入使用,近五年水利投資比此前新中國成立以來的投資總和還多;農機化水平大幅度提高,再也看不到人喊馬叫的傳統耕種畫面,取而代之的是馬達轟鳴的機械作業場景;防風治沙、植樹造林、中低產田改造結出新碩果,一片片昔日荒蕪的土地,如今已是林成網、渠相連、田成方的高標準良田。農業生產條件的改善,使單產水平成倍提高,糧食生產能力明顯提升。由糧食而延伸出的農業產業化及農產品加工也迅速發展,形成體系。


吉林的幹部有著“重農抓糧”的傳統,他們站在黑土地,胸懷國家,想著責任,說起種地頭頭是道,如數家珍,許多人自己就種過地、會種地。為國家增糧、農民增收、地方發展,一定要把農業抓住、把地種好,可以說這在家鄉已是一種“幹部文化”。省裡始終把農業擺在首位,堅持發展糧食生產不動搖,一屆接著一屆幹,後任甘於為前任傳好接力棒,前任樂於為後任做好嫁衣裳,體現著糧食大省對維護國家糧食安全的勇於擔當。


家鄉肥美芳香的黑土地,絕不是隻生產糧食,吉林也絕不只是農業大省、林業大省、畜牧業大省。我的家鄉在工業、科技、教育、文化等多領域也很有特色併為國家作出了重要貢獻。屹立在長春的一汽,就是新中國汽車工業的長子。


在我的腦海裡,有一個關於汽車的記憶至今難以忘卻。五六十年代,在鄉村乃至縣城都很少能見到汽車,偶爾有一輛軍綠色卡車從身邊駛過,就吸引孩子們攆出多遠,直到它拖著一團塵土消失在視野盡頭,車上清晰刻著“中國第一汽車製造廠製造”。這是我對一汽最早的印記。自建廠至今,一汽已生產出2000多萬輛汽車,“一汽人”為新中國的汽車工業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紅旗牌轎車已走過56個春秋,在市場競爭中挺起了中國汽車工業的脊樑。還有家鄉的“長春客車”,研發和生產了世界一流的動車,馳騁在大江南北的鐵路線上。長春電影製片廠,也是新中國電影的搖籃,在中國電影史上譜寫了輝煌篇章。


家鄉物華天寶,是聞名遐邇的東北三寶的集中產區,人參之鄉、皇家鹿苑、打牲烏拉久負盛名。地下礦產資源也十分豐富,油頁岩儲量居全國第一位,金、鎳、錳、鉬等稀有金屬儲量也很可觀。家鄉豐富的物產資源孕育著巨大的發展潛力,新興產業充滿生機活力,與傳統優勢產業交相輝映,汽車等行走機械產業、石油化工產業、農產品加工產業以及光電子產業、中醫藥產業等正迅速發展,昭示著再創輝煌的美好前景。


回良玉《我的鄉愁》文筆雋永,柔腸百轉


回良玉《我的鄉愁》文筆雋永,柔腸百轉

追尋鄉思


家鄉的情意是不能忘懷的,家鄉的思念是不能割捨的。這是難以更改的生命定律,是難以擺脫的人性定論。常想故鄉不孤獨,追尋鄉思是享受和期盼。


我雖然離開家鄉二十多年,但家鄉從來沒有把我忘記,家鄉人對我的工作給予了很大的理解、支持和幫助。無論是在北京還是湖北、安徽、江蘇工作,每逢節日總能收到來自家鄉的問候,經常能夠吃到家鄉人捎過來的“農家大醬”和“東北油豆角”,感到格外的親切和溫馨。


我對家鄉的關注也從未溜號,一直關心著家鄉的發展變化,每次拿到全國經濟社會發展統計報表,我都要特別看看家鄉的情況和位次,有時還把手頭的好資料、好經驗給家鄉的同志寄去。無論在什麼崗位和地方,我總是為家鄉的進步而高興,為家鄉的喜而樂、憂而愁。


家鄉的糧食生產在全國大局中佔有重要的地位,家鄉氣候變化的情況始終掛在我的心頭。多少年來,糧食生產如何跳出“兩豐兩平一欠”的波動週期,一直是人們研究和探索的問題。全國秋糧產量佔糧食總產的四分之三,每年糧食總產量的大頭在東北。氣象條件特別是霜期變化是秋糧波動的一個重要原因。記得1976年9月9日,一場早霜突然襲來,家鄉普遍遭受嚴重早霜災害。我一大早下鄉,剛走出縣城,就看到此時節本該碧綠的玉米田變得灰茫茫一片,玉米葉子由綠變黃,到田間用手指一掐玉米粒,還直冒白漿。當時我心裡非常難過,沒定漿的玉米一凍就死,要大減產啊。

那一年,是榆樹縣歷史上糧食減產最多的一年,給我留下的印象十分深刻。以後,無論到哪裡,每年一入秋,我總是盯著東北天氣預報,時常給那裡的“農事通”打個電話,瞭解氣溫變化情況,那時最擔心和掛念的就是家鄉乃至東北地區會不會發生早霜,期盼著“自老山”年景。


我也一直為糧食大縣是財政窮縣而憂心和思慮。我在榆樹縣工作時,雖然榆樹是全國產糧和售糧第一大縣,但是縣級人均財力還不及全省平均水平,只是全國平均水平的1/3,人們說榆樹是“大寨縣”也是“大債縣”。幹部群眾常說:“糧食減產是災難,糧食豐收有危險。”由於當時國家實行糧食統購統銷政策,糧食少了國家不提價,交的公糧不能少,農民收入很低;糧食多了國家收不進、儲不下,農民賣糧難,豐產不增收。糧食市場放開後,情況雖有不同,但是穀賤傷農,產糧大縣財政困難的問題依然存在。


對此,黨中央、國務院是高度重視的。2005年9月,我在寧波召開座談會,研究如何提高種糧比較效益,增加糧食主產區農民收入和地方財政收入,調動和保護農民種糧和地方政府抓糧的兩個積極性。會上對產糧大縣之首榆樹和經濟實力百強縣之首崑山的一番比較,勾起了我的思鄉之情。榆樹糧食產量超過70億斤,為國家作出了重要貢獻,而財政收入卻與崑山相差數百倍,而且差距仍在以驚人的速度擴大。最近我又瞭解一下,去年榆樹的戶籍人口127.6萬,財政總收入13.9億,而崑山的財政總收入達到673.6億,戶籍人口僅75.3萬。


那次會議期間,我利用一個晚上考察了建於明嘉靖年間的寧波天一閣藏書樓,在各類古籍善本中,驚喜地發現了一本《榆樹縣誌》。我駐足翻閱,進一步瞭解了榆樹的歷史變遷,看到了家鄉人們不懈奮鬥的足跡,聽見了家鄉人民奮力前行的呼喚,也感受到家鄉糧多未富縣、增產不增收的嘆息。頓時我的思緒又回到了家鄉,榆樹糧食生產的成績讓我激動和驕傲,但經濟發展和財力落後的差距又使我憂急和心焦,這既有歷史原因,也有很多政策性因素。因此,國家扶持政策應進一步向糧食主產區傾斜,向商品糧調出多的地區傾斜。


在思緒萬千的感慨中參觀結束了,陪同的同志要我簽名留念。以往到任何地方參觀,我都不簽名不題詞。可這次,我有幸在千里之外的天下第一藏書樓看見了家鄉縣誌,心潮難平,欣然提筆簽名,並註明“榆樹人”。


回良玉《我的鄉愁》文筆雋永,柔腸百轉


糧食主產區的稱號閃爍著使命和責任的光環。面對人多地少和淡水資源緊缺的基本國情,面對工業化、城鎮化快速發展的新形勢,提高糧食綜合生產能力已成為糧食主產區乃至全國的共識和行動。如何實現糧食大省的新跨越?家鄉各級幹部和人民牢記使命,站在戰略和全局的高度,描繪糧食發展的新藍圖,力爭為國家作出新貢獻。


2007年,吉林省提出“新增百億斤商品糧工程”的構想和方案。在600億斤總量的基礎上,再增產一百億斤,談何容易!但他們在發展農業特別是糧食生產上,從來就是敢於探索和創新,敢於承擔和付出的。他們堅定地說,只要我們堅持科學發展,合理利用資源,調整品種結構,改進農業技術,向新增一百億斤的目標邁進是大有希望的!他們是那樣的理性和從容,是那樣的豪情和自信!我為他們的精神所感動,為他們的智慧所打動。


國務院在召集有關部門和專家深入地進行研究和論證後,專門召開常務會議進行審議,批覆了吉林省實施增產百億斤商品糧能力建設規劃,在全國糧食主產區引起強烈反響。隨即又有一些糧食大省陸續提出了“增糧工程”。這種為國家糧食安全擔責分憂的精神,這種勇於為國家擔當的糧食大省氣概,是中華民族解決吃飯問題的力量和底氣。


在此基礎上,國務院綜合論證,制定出臺了《全國新增千億斤糧食生產能力規劃》,對保障國家糧食安全發揮了重要作用。2013年,吉林糧食產量首次超過了700億斤,全國糧食產量登上了12000億斤的新臺階。


先祖留給我們的肥沃富饒的黑土地,是國家和人民的瑰寶。從小我就知道,松花江和遼河是關東大地的兩條母親河。正是這兩條江河衝擊、沉積了肥沃的黑土地,東北平原成了為國家貢獻和提供商品糧最多的地區。世界三大黑土地,另兩塊在北美和烏克蘭,都坐落在北緯40-60度之間。得天獨厚的關東沃土資源,難能可續的松遼水利資源,特需天成的中華北方冷涼資源,為優質糧食、畜牧和特產業的發展奠定了別具特色的基礎依託。我深知家鄉黑土地的重要與寶貴,我熟悉家鄉黑土地的面貌與味道。家鄉的黑土地還是那麼黝黑與芳香嗎?還是那樣的豐厚與寬廣嗎?


如今,有的地方很少使用有機肥、過量使用化肥農藥,有的地方高產作物和引進品種替代了當地優良的傳統品種,有的地方把過去為了培肥地力、防止病蟲害而實行不同作物輪作的方式丟掉了。每當想起黑土層由深到淺,土壤有機質由多到少,土壤耕層由“暄”到“僵”,農作物結構由多元到單調,我的心情便充滿焦急與憂慮。我們要用炙熱的情感珍惜黑土,要用頑強的毅力守護黑土,要用負責的擔當傳承黑土。它承載著億萬農民吃飽穿暖的世代憧憬與夢想,它寄託著世人對五穀豐登的永恆期盼與希望。


在這片黑土地上,我們要編織出豐富多彩的農耕圖畫,要有多元的農業種植結構,要生產更多優質、高產、高效的農產品。農業發展需要引進一些優良品種,但要保護和培育好我們自己優良的土著農作物。我喜歡玉米的金黃,也留戀高粱的火紅;我喜歡稻穀的金色,也留戀紅黏谷的赤橙;我喜歡引進香瓜品種的高產早熟,也留戀“白糖罐”、“頂心紅”土著品種的清香甘甜。保護和培育自己的農作物優良品種,建設高技術水平的種子繁育體系,把我們自己豐富多樣的種質資源和特色品種的餘香留給後人,是農業的一項重要任務。


中國農業這篇大文章,絕非膚淺,而是十分深奧,永遠也做不完;中國特色的“三農”課題絕非簡單,而是複雜艱難,需要不斷破解;中國特色的“三農”工作絕非容易,而是極富挑戰,需要勇於擔當。


回良玉《我的鄉愁》文筆雋永,柔腸百轉


當我們回望家鄉山水田林之美,品味故土物華天寶之榮,傳播鄉親傾心奉獻之愛,感悟鄉鄰熱土親緣之情的時候,我們也有深深的嘆惜,大千世界,芸芸眾生,又有多少人能夠真正參透這個情字呢?


現代生活中,不少傳統已被顛覆,一些人的慾望淡化了情感,功利吞噬了情操,物化捨棄了情義,多變動搖了情理。但對於我這樣一個遠離家鄉的遊子而言,家鄉總是那麼善解人意,總是那麼淡泊純真,家鄉父老濃濃的鄉情、溫馨的親情、真摯的友情,始終是深情的牽掛、無聲的教誨和有力的鞭策。


最常唸叨的地方往往就是最親近的地方,最愛嘮叨你的人往往就是最愛你的人,家鄉和母親就是如此。每當想起父老鄉親,每當想起自己生活和工作過的地方,心中便充滿希望和激情。


家鄉是根基,看見家鄉就不會東張西望;家鄉是力量,想起家鄉就不會猶豫徘徊;家鄉是港灣,憶起家鄉就不會孤單寂寥。家鄉的風光,是我心中永遠抹不去的那片彩雲;家鄉的父老,是我心中永遠不能割捨的牽掛;家鄉的恩澤,是我心中永遠不能淡漠的感懷;家鄉的發展,是我心中永遠不能滿足的期待。


此緣、此戀,將如影隨行,終生相伴;


此情、此意,已根生腦海,永駐心間。


回良玉《我的鄉愁》文筆雋永,柔腸百轉


——本文摘自回良玉個人文集《七情集》(人民出版社出版),版權歸作者和出版社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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