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羨衍生文—-行俠仗義篇

碩鼠碩鼠,無食我黍;

三歲貫汝,莫我肯顧;


夜色深沉,漆黑如墨的空中沒有絲毫的星光,陰雲也逐漸顯得凝重,寒風在死寂的街道上呼嘯著,吹在臉上如刀割般森寒,氤氳的夜霧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沾染上時義的百姓皆被安置在城外的窩棚裡,亡者皆被草草火化,此際城內人煙稀少,家家戶戶門扉緊閉。門口偶有祭奠的白燈籠,火光半明半滅,閃爍不定,飄忽如鬼魅熒火。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尖銳淒厲的女子哭聲,如夜梟的啼叫一般令人毛骨悚然,驟然打破寂靜的黑夜。

江城府衙陰森森地矗立在長街的盡頭,猶如一隻隱匿在黑暗中,張著嘴巴的巨獸。藉著夜色的掩映,兩道穿著夜行衣、臉覆面紗的矯健身影悄無聲息地落在黛色的屋頂上。兩人掀開屋頂的瓦片,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屋內的光景。

偌大的庫房內,擺滿了一排排齊整地貼著府衙封條的紅漆木箱,另一側則是堆積如山的麻袋。江城知府揹著手,在庫房裡踱步一圈,信手打開一個銀箱,拿起一錠銀子在如豆的燈下照了照,細長的雙目精光大盛。

身邊師爺模樣的瘦高男子手持賬冊,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大人,湖廣總督不日將至本府巡查,若我們私自扣下物資,是否...?”

知府豎起眉毛,斷喝道:“大膽!本官勤政愛民,為災民連續奔波一旬,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何來剋扣一說!”

“是是是,是小人失言。” 師爺連連點頭哈腰,諂媚地問道:“那這些銀錢、藥材該如何處置?”

“留下五成,其餘的...” 知府捋捋鬍子,目光掃視一圈四周,附在師爺耳邊低聲說道:“其餘送往城外別莊,明日務必裝車運走。”

修仙之人五感靈敏,那知府雖是刻意壓低了音量,話語卻一字一句地清晰落在樑上二人的耳裡。

兩人聽得一陣心驚,對視一眼,互相交換了一個瞭然的眼色,同時拍碎腳下瓦片,從屋頂一躍而下。

見兩人從天而降,知府和師爺嚇得臉色一白,後退幾步,當即便要張口呼救,“來....人!”話音尚未落地,便覺得兩瓣嘴唇如同被牢牢粘住一般難以出聲,只能從喉嚨裡發出含含糊糊的“唔唔”聲。

藍忘機掌風一掃,兩人便跌了個狗吃屎,狼狽不堪地跌倒在地。

魏無羨一屁股坐在銀箱上,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說道:“瞞報義情在先,私吞物資在後,怪不得義情愈演愈烈,惹得民情激憤,好一個憂國憂民的知府大人!”

語氣雖帶著笑意,可眼中卻滿是肅殺之色,眼神狠戾無比。

自古民不與官鬥,即便修仙之人也不願與衙門有不必要的糾纏。仙門平日只管夜獵除祟,江城也不在姑蘇藍氏管轄範圍,時義之事本不應由他倆出手。但此番時義來勢洶洶,波及甚廣,且聽聞有中飽私囊之事,江澄坐鎮雲夢,無暇顧及江城,便委託魏無羨來打探一番。

故二人都做夜行打扮,藍忘機連抹額都未戴,臨行前怕魏無羨吸入瘴氣沾染時義,更是讓他事先服用了秘製的闢毒丹。

知府不知二人身份,只當兩人是一般江湖好漢,倒在地上死命地撲騰,偏口不能言,急得額角涔涔地出了一層冷汗。

“二哥哥,恐怕你家、及各大世家的捐贈,也多半進了他的私庫了。” 魏無羨望向藍忘機,眼神略微柔和。

藍忘機冷然說道:“不必與他多費唇舌。”語氣雖波瀾不驚,但握住避塵的手指青筋暴起,淺色的眼眸中怒氣極盛,殺意勃然。

魏無羨按住他的手,說道:“不能殺,當下正是用人之際,即便上面另外派遣人過來,一時之間不瞭解義情反而誤事。暫且留他一條狗命,讓他將功折罪。”

藍忘機微微頷首,隨即解開禁言咒,居高臨下地沉聲問道:“該如何做?你們可有數?”

匍匐在地的二人捂著喉嚨,咳嗽幾聲後,嘶啞著嗓音說道:“是,是,下官明白....明白。”

魏無羨敏銳地捕捉到知府眼中一閃而過的狡詐精光,冷笑一聲,嗤之以鼻道:“二哥哥,若不給他個教訓,咱們這位知府大人,恐怕會陽奉陰違啊。”

魏無羨舉起陳情,口中送氣,陡然吹出一曲詭異刺耳的笛音,空氣中翻湧起一股股濃郁的黑氣。庫房外似有什麼龐然大物在一下下砸門,須臾,厚實的門板轟然倒地。知府戰戰戰兢兢地扭過頭,一看之下霎時嚇得魂飛魄散。只見門口圍了幾具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的兇屍,在笛音的召喚下,張牙舞爪地向他撲來。

知府及師爺驚恐萬分,連滾帶爬地上前,還未碰到魏無羨的靴子,便被藍忘機飛起一腳,踢出兩丈遠,堪堪被兇屍們圍在中間。

這幾具兇屍翻著沒有瞳仁的眼白,脖頸和臉上密佈黑色紋路,猩紅的嘴角裂到耳根,腥臭的口涎糊了知府滿臉。師爺早已兩眼一翻,昏死過去。知府抖如篩糠,身下暈染開一灘水跡,竟是嚇尿了。

魏無羨噗嗤一笑,屏退了兇屍,轉動著笛子,目光犀利如刃,惡狠狠地威脅道:“看到嗎?這些都是缺醫少藥而病死的百姓。你猜外面還有多少人?你若再敢翫忽職守,中飽私囊,我就召集全城的兇屍,一口一口地活活咬死你。”

“是是是,義士饒命,小人......不敢不盡心。” 知府忙不迭地膝行上前,磕頭如搗蒜。

冰藍色的劍芒在眼前一閃而過,知府但覺手指一涼,他下意識地低頭去看,只見一截血淋淋的斷指滾落在地,於是後知後覺地捂著指端,殺豬一樣地嚎叫起來。

魏無羨捂住耳朵,皺著眉頭嫌惡地說道:“二哥哥,一隻碩鼠而已,何必髒了你的劍。”

藍忘機面無表情地說道:“兩日後我們再來,若做得不好,就不止是一根手指。”

魏無羨用腳尖踢踢知府如同懷胎八月般的肚腩,笑吟吟地說道:“大人,我們會留人日日監察您的,可別指望矇混過關。否則不止你,連你的寶貝兒子,六房小妾我都全滅不留!”

藍忘機以劍氣隔空點了知府的睡穴,攬起魏無羨的腰肢翩然御劍而去。

魏無羨站在避塵上,倚在藍忘機寬闊溫暖的懷中,聽耳邊獵獵夜風,感嘆道:“二哥哥,你說這世間何時才有河清海晏的一日?”

“人心難淨,慾壑難填,則世難清。” 藍忘機抬頭望去,見遙遠的天際泛起一縷魚肚白,撕扯開黎明前幽暗的天幕。

“那便如你我當年許願一般,一生除奸扶弱。” 魏無羨打了個阿欠:“我們接下來還得度化亡靈,等義情結束再把狗知府的罪證呈送給湖廣總督。”

“魏嬰,是不是困了?”

“嗯,二哥哥。”

藍忘機緊了緊橫在魏無羨腰間的手臂,柔聲說道:“我在,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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