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一:健康,最重要的是堅持


胡大一:健康,最重要的是堅持

管住嘴,邁開腿,飯吃八成飽,日行萬步路,吃動兩平衡是促進健康、防病治病的最基本的生活方式治療,是開啟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血管病(AtheroscleroticCardiovascular Disease,ASCVD)乃至慢性非傳染性疾病(Noninfectious Chronic Disease,NCD)防控大門的金鑰匙。糖尿病、肥胖以及代謝綜合徵是增加ASCVD及其死亡的最常見的重要流行因素,控制住這些因素的關鍵也是吃動兩平衡。

在ASCVD的一級、二級預防中,當前的醫療服務模式和醫生的醫療行為是重藥物(抗高血壓藥、降糖藥和降膽固醇藥)而忽視生活方式治療。醫保的付費機制,包括不斷提升報銷力度的新農合也主要(甚至僅僅)支付藥物和器具的費用!而生活方式治療(運動、營養、心理、睡眠和戒菸限酒)毫無醫保支持。ASCVD恰恰是生活方式病,其源頭是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如不認真落實生活方式治療,ASCVD乃至NCD的防控只能事倍功半。

20世紀80年代後期和90年代,我忙於經導管射頻消融根治快速心律失常、急性心肌梗死的溶栓和直接經皮冠狀動脈成形術(PercutaneousTransluminal Coronary Angioplasty,PTCA;當時尚無支架的使用),探索綠色通道、雙心醫療和心臟中心的學科建設與醫療服務模式,“五加二,白加黑”的繁忙生活節奏成為生活常態。膳食不規律,很少運動,出生並長期生活在短缺經濟年代、油、肉、蛋都憑票供應,使得酷愛各種運動、體質量理想、精力充沛的我變得肥胖了,體質量從70kg銳增至93kg。

2000年從北京朝陽醫院回到北京大學人民醫院,入職必需的體檢揭示出諸多健康隱患:三酰甘油增高,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水平低,餐後血糖突破界限和脂肪肝。我開始反思,重新規劃人生。恰逢當時有了增加脂肪從腸道排洩的“減肥藥”,我認認真真用了一個療程,體質量下降至72kg,但腹痛和腹瀉不良反應明顯,體質量快速下降後疲乏無力。更重要的是,停藥後體質量快速增加、反彈。我決定開始認真改變生活方式:飯吃八分飽,日行萬步路。至今已堅持了14年,體質量始終保持在75~78kg。儘管我父母和弟弟有高血壓,我至今血壓處於理想水平,膽固醇也在理想水平,10年來血糖正常。近4年對嘴的管制鬆動一些,血糖有輕度波動;如少吃一些,血糖仍可理想控制。我的確從“管好嘴邁開腿”中顯著獲益。

國內外指南建議的有氧運動時間是每週≥5d,≥30min/d(大約3000步路),同時又倡導萬步路,似有矛盾,道理何在?我的理解和體會是,練習完成≥30min/d中等強度的有氧運動有利於燃燒體內過多的脂肪貯存,對於減輕體質量,降低血壓、血糖和血脂(尤其三酰甘油)有明顯效果;完成此外的7000步可零星積累。在一些計步器上把3000步練習的有氧運動記錄為有效步數,而將每24h累計的步數記錄為總步數。強調總步數在於改變一個人的生活方式與行為,從“見椅子就坐”轉變為“有機會就走”。如不養成抓住各種機會走路運動的習慣,根本不可能完成日行萬步路。一旦養成運動習慣,不運動反而感到不舒服。習慣成自然才能把運動變為每日生活工作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如同睡眠、吃飯、工作和學習一樣重要,缺一不可。

管好嘴,邁開腿,貴在堅持。我在推動“日行萬步路”普及推廣過程中受到中老年朋友質疑的是:會不會走強心臟,走毀關節?實際上,在下決心開始實施日行萬步路計劃時,我有右跟骨的骨刺、腰椎間盤滑脫和雙膝關節病,甚至有骨科醫生建議我可考慮關節置換手術。14年前開始運動時,我經常爬樓梯,20多層樓都一口氣爬上去,有時間也去爬爬山;但有了明顯骨關節症狀時,我大多走平路。但每天早上在醫院上班時,我的診室和病房在3樓和4樓,仍選擇走樓梯,一是在高峰期禮讓患者,二是給自己更多運動機會。節假日依然去爬山。年齡漸漸大了,爬山時會放慢些速度,但仍不會慢於甚至快於30多歲的研究生們。我理解,堅持行走對跟骨骨刺有治療作用;經過運動,肌肉強壯了,有益於固定關節,膝關節病反而減輕了;腰椎間的輕度病變也未加重,症狀(右腿走路時麻木)也減輕。老年人骨質疏鬆常見,陽光行走是預防骨質疏鬆的最好措施,而非片面補鈣。有氧運動不僅強身防病,也十分有利於化解焦慮抑鬱情緒,為我們帶來好心情。群體運動能力的提升也會帶來總死亡率的下降,個體存活時間尤其健康期望壽命的延長。

我身體力行也到處奔走呼籲“管好嘴,邁開腿,飯吃八成飽,日行萬步路”產生了明顯的正能量,越來越多的醫生行動起來。如北京阜外心血管病醫院的朱儁教授發現血糖升高後,開始了日行萬步路,他高興地看到血糖走正常了;郭繼鴻教授也終於開走了;北京大學人民醫院的院長和書記也掛上了計步器;職場人員成立了一個又一個萬步路俱樂部,用手機微信等工具互相監督,互相促進,日行萬步路。

健康從心做起,從我開始,路在腳下,走向健康。從日行萬步路啟動,將大大推動中國全民健康夢的實現。運動是良醫,運動是良藥,是成本效益最合理、無毒副作用的防治ASCVD乃至NCD的良醫與良藥。要發揮這一良藥的療效,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最重要也是最難能可貴的是堅持!堅持數年,必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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