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度哲學助他走出了抑鬱

任正非意識到,天下無非兩類事發生:一類是便利的好事都是來滋潤自己的,一類是空前的災難無非是來成就自己的!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洞見。

任正非意識到,生命就是“十幾秒鐘的光照”,而每個人都要來世間完成一點事。他的生命已經不屬於他自己!如果屬於自己,在十幾秒鐘的光照下,一滴水早就蒸發得無影無蹤。一滴水的生命屬於大海,想要生命有價值,也必須融入大海。

任正非的心中有一幅清晰的畫面:每個人都是自我驅動的,每個人都有巨大的無窮性,自主、自發、主動是一線員工釋放潛能的最佳路徑。他尊重和敬畏個人的本性,他要帶領華為走出一條全新的組織建設之路。華為很早就鎖定華為組織建構的定位——讓每個人超越自我。從這個高度看下來,當然所有的中、高層管理者,都應該成為無事人。這得益於他的灰度哲學。

灰度哲學助他走出了抑鬱

“三十年來,華為全都是痛苦,沒有歡樂,每個環節的痛苦是不一樣的。今天你們第一次提出來,把2000年的痛苦和現在的痛苦比較,我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事。謝謝你們”。

“今天實體清單的危機應該只有那時十分之一的壓力,因為現在我們對度過危機充滿信心,那時的危機是不可知的恐懼”。

任正非2018年跟索尼吉田社長回憶過這一段抑鬱症經歷。讀來令人扼腕唏噓。他說:

“2000年前後,我曾是憂鬱症患者,多次想自殺。當時我知道這是一種病態,知道關鍵時刻要求救。承受不了這麼大的社會壓力。國外有些年輕的大公司CEO,他們發展比我們快,現在也承受不了壓力,問我是怎麼過來的。實際上每個人、不同時間的心理狀態都不同,我們過去根本沒想到要做世界第一的問題。有時候我說‘要活下來’,並不完全指經濟,還包括思想。外界神話我們,是不合符真實的,真實是我們很無奈”。

“直到2006年,我在西貝莜麵村吃飯,我們坐在大廳。有很多內蒙村莊的農民姑娘在唱歌,我請她們來唱歌,一首歌3美元。我看到她們那麼興奮、樂觀,這麼熱愛生活,貧困的農民都想活下來,為什麼我不想活下來?那一天,我流了很多眼淚,從此我再也沒有想過要自殺。那時,我們才把戰略目標調整過來,華為幾千人、幾萬人、十八萬人一直聚焦在同一個‘城牆口’衝鋒,每年研發經費150~200億美金,全世界沒有一個上市公司願意投入這麼大筆錢到研發。這個時候才萌生要為全人類服務”。

生命原來如此簡單!生命原來可以如此開懷!服務員興奮、樂觀、自在的鮮活生命,撞醒了任正非的生命。這是任正非一個時期以來一連串深層思維意識轉變的顯現。從那一刻起,任正非知道了微笑面對一切無妄之災的力量。

灰度哲學助他走出了抑鬱

01、灰度哲學的起源

《莊子·應帝王》中有個混沌大帝的故事。

南海之帝為倏,北海之帝為忽,中央之帝為混沌。南海北海之帝,代表了人世間的人們,整天忙碌。他們中途在中央混沌大帝這裡聚合。混沌大帝無眼、無耳、無鼻、無嘴,對誰都有無盡的愛,對誰都包容,南北兩帝說話出格、辦事欠考慮了,混沌大帝還是謙下包容。

南北兩帝,深受其恩惠,就聚在一起商量怎麼報答混沌大帝。他們都長了七竅,雙眼、雙耳、鼻子、嘴巴、肛門,呼吸吃喝拉撒。可是混沌大帝一樣都沒有。為了讓混沌大帝可以像他們一樣,能夠體驗到有雙眼、雙耳、鼻子、一張嘴和一個肛門的樂趣,他們排除萬難,開始給混沌大帝每天鑿一竅,鑿了七天,結果到了第七天,混沌大帝死了。

誰害死了混沌大帝?是“倏忽”二帝的一念之仁,是他們那顆有著很強預設的心。按照他們的預設,混沌大帝精神意志不健全、黑白不分、善惡不明。他們想讓混沌大帝同他們一樣耳聰目明,擁有大愛與智慧,善良卻殺死了混沌大帝。可是,他們哪裡知道混沌大帝大仁不仁、大愛不愛的浩大、浩然和自然。

對現實人們強幹擾的,正是各種各樣的預設判斷,還有各種各樣的經驗、概念、理論、邏輯、教條、執見、預設判斷、成功範例。人們只需回到當下,一切便順其自然地應機而動,愚直地往前走,就會走出寬廣的大道。

莊子從整體去看整個宇宙,都是一個有機的生命體。能夠從萬物一體看事物的人,就不會仔細辨別耳目所見,那是一個分離的世界,是個別的,是支離破碎的世界。而我們從道的整體觀點來看,生命各有所依。

古希臘大哲學家蘇格拉底常常說:“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一無所知。”每天觀測宇宙自然,深深感覺到其浩渺無窮性的一面,對照自己知道的這點事和道理,簡直可憐。面對這無窮宇宙的奧秘,誰能懂得萬分之一呢?人類的哲學、藝術、詩歌,只不過是一代代延續疑問罷了。無知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承認無知的狀態,混沌一旦跟“倏忽”二帝一樣“耳聰目明”了,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天地萬物太奇妙了,沒有兩片樹葉是相同的,何況人呢!作為領導人,就要深深敬畏人的這種可能性空間,應明白人的存在的意義正是對這種可能性空間的拓展,不應使之自身的邊界,成為團體擴展的邊界。

混沌大帝是大千世界的一個象徵。萬事萬物都在因緣中生生不息,可是人們的眼耳鼻舌身意,卻往往要給變化著的事物打上一個烙印。一如瞎子摸象,每個人都認為自己觸摸到的部分是真理。結果就把“大象”給肢解了,這就不是一個活潑潑的大象了。

現實中每時每刻都有無數的、善意的劊子手,他們非要按自己的套路框死混沌這個巨大的無窮性。一如亞當·斯密揭示政府那隻閒不住的手想去左右市場的每一筆交易,去左右無窮性的現實,結果抹殺了事物的無限可能。

莊子借混沌大帝提出了聖明之王的四個標準:不要成為好虛名的人;不要成為好計謀算計的人;不要成為違背自然強行任事的人;不要成為玩弄技巧權變而丟失靈魂的人。這是高明領導人的重要品質,也把灰度說透了。

不為名,不為利,不為炫,敢於當個無事人。對領袖來說,最重要的品質是“至人無己、真人無功、聖人無名”。一個無私、無功、無名的領袖,自然會做到清靜無為,隨順自然。

不知道任正非是否讀過莊子《混沌大帝》的故事。他生命的路程和思維的邏輯,跟莊子的混沌哲學很契合。

2、在灰度哲學的薰陶下成長

在任正非還沒有出世前,就已經播下了灰度的種子。父親任摩遜當年經歷了民國初期的軍閥混戰,經歷了日本侵略戰爭,給兒子和女兒起名“正非”和“正離”,出自“正可正,非常正;非可非,非常非”。

這其中至少有三層含義:一是“非即正,正即非”,一切都看大小環境;二是極度極致,極度正,或極度非,一定要與眾不同;三是虛懷若谷,隨心所欲,無為又無所不為。

一路走來在不順遂中砥礪前行。當時在家裡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面子是給狗吃的”,賢淑的母親常常這樣說,高級知識分子的父親也常常這樣說。無意間的一個口頭禪,不斷重複,則直接植入了任正非的潛意識。他從小就對面子和虛浮的名聲產生了疏離感。他捨棄淺薄浮華,甘願敦厚朴實。

母親省吃儉用,終於供他考上了大學。不久因為他父親的歷史問題,他被主流社會甩在了一邊。當他聽說父親要被關押,就冒著危險凌晨回家,探望就要去勞動改造的父親時,父親怕連累他,一個勁催他馬上返校。臨分手時囑咐他:“別人反白專,你不能反白專。這個社會終歸需要有專長的人。你一定不要隨大流,要有絕活!”

父親的囑咐給他安了心。他看到,那些身在主流意識中的人,卻一點沒有考慮對國家和人民有利的事,只在那裡空泛地喊口號;他這個壞分子的孩子,沒有資格進入主流,卻一個勁地為國家和人民刻苦努力鑽研學問。這讓他年輕的心靈中,對“是非對錯”有了全新的認識。

大學畢業後當兵,他大學時的“白專道路”發揮了作用,他不斷有新技術創意和發明出來。因為父親的歷史問題,但是他技術的成果只能給集體獲獎。他的鑽研讓團隊獲獎,他的人緣因此很不錯。為此,他很開心。

父親平反後,任正非也憑藉技術發明成了先進人物,還進入人民大會堂,參加過中國共產黨第十二次全國代表大會。正在發展很好的時候,工程兵又整體轉業。他的技術和能力一下全無用處。他不懂市場經濟,開始在國有企業,做生意接連被欺騙,搞通信研發又只花錢不見收益。任正非被國有企業炒了魷魚。

灰度哲學助他走出了抑鬱

3、一直不順遂究竟為什麼

任正非是個喜歡分分鐘問“為什麼”的人。後來,在《一江春水向東流》一文中,任正非是這樣反思由少年而青年一路不順遂的原因:

小時候,媽媽給我們講希臘大力神的故事,我們崇拜得不得了。少年不知事的時期我們又崇拜上李元霸、宇文成都這種蓋世英雄,傳播著張飛“殺”(爭鬥)岳飛的荒誕故事。在青春萌動的時期,突然敏感到李清照的千古情人是力拔山兮的項羽。至此“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又成了我們的人生警句。當然這種個人英雄主義,也不是沒有意義,它迫使我們在學習上爭鬥,成就了較好的成績。

當我走向社會,多少年後才知道,我碰到頭破血流的,就是這種不知事的人生哲學。我大學沒入了團,當兵多年沒入了黨,處處都處在人生逆境,個人很孤立,當我明白團結就是力量這句話的政治內涵時,已過了不惑之年。想起蹉跎了的歲月,才覺得,怎麼會這麼幼稚可笑,一點都不明白開放、妥協、灰度呢?

我是在生活所迫、人生路窄的時候,創立華為的。那時我已領悟到個人才是歷史長河中最渺小的這個人生真諦。

文章一開始這三段把任正非思想意識轉變的過程,如數呈現出來:從渺小到偉大,從自是、自強、自矜到開放、妥協、灰度。雖然只是簡單幾句話,這實際上是一個曲折、複雜的過程。

生活的確是黑暗的,除非有了激情;所有的激情都是盲目的,除非有了工作;工作若沒有激情來驅動,就十分平淡乏味;而工作如果有激情,又很快會變得痛苦不堪。如何擺脫這種週而復始的循環?當年哲學家叔本華沒有搞明白的問題,任正非卻有點開竅了:之所以走不出這個死循環,是因為把個人看得太重,沒有把自己這個水滴融入大海。

只有那些思想稟賦超群的人才是幸運的,他們的情懷和智力已經超出了私慾所需,他們已經把自己的身體融化在利他的事業之中了。因此,他們可以在日常生活之外,同時享有精神的生活。而享有精神生活,只依靠閒暇是不夠的,還必須擁有真正充足的力量。

什麼是真正充足的力量?充足的力量不是個人的孔武有力,而是你能融入一個多麼強大的團體。而這一切,從一個簡單的意識開始:我個人是渺小的。我的生命,只有湧入眾人的生命之中,才有價值;必須把自己融入眾人的困惑、糾結和嚮往中,才可以擁有真正持續不斷的力量。

“人感知自己的渺小,行為才開始偉大”。43 歲,他被炒了魷魚,離了婚,帶著爸爸媽媽在深圳住棚屋。已過了不惑之年,卻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一無所知。本來覺得自己還是個人物,現在變得越來越無知,一切都需要從零開始。

“我後來明白,一個人不管如何努力,永遠也趕不上時代的步伐,更何況知識爆炸的時代。只有組織起數十人、數百人、數千人一同奮鬥,你站在這上面,才摸得到時代的腳。我轉而去創建華為時,不再是自己去做專家,而是做組織者。在時代前面,我越來越不懂技術、越來越不懂財務、越來越不懂管理,如果不能民主地善待團體,充分發揮各路英雄的作用,我將一事無成。從事組織建設成了我後來的追求,如何組織起千軍萬馬,這對我來說是天大的難題”。

灰度哲學助他走出了抑鬱

領導-年輕的商人接觸詞雲

4、灰度意識是大海意識

他不再重點盯著自己的一碗水、一鍋水或一湖水,他直接盯上了大海。一切能量來自大海。在萌芽階段,一切就已經非常清晰——把小我的知識資源歸於大海、融於大海。

任正非一旦認識到了,就馬上會行動。他感覺到自己的渺小、過去的自以為是、知識的落伍,不懂通信尖端研發,還不懂管理。他喜歡看到年輕人。

年輕人有熱情,大學畢業後有新的意識,他們有無窮的潛能,他們敢想敢幹。他很愛他們,也信任他們。於是,他從創業開始就懂得授權給別人。他自己當個“無事人”。

“無事人”不是沒事幹,而是不攬權,充分授權。“群眾是真正的英雄”,“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在華為成立之初,任正非任憑各地“游擊隊長”自由發揮,十年幾乎沒有開過類似的辦公會或公司年會。任正非貼著地皮走,飛到各地去聽彙報,瞭解他們的具體困惑和糾結,需要什麼支持,然後就豁出去找資源幫他們,現場幫年輕人拿出解決困難的辦法。他一個獨行俠,不需要人接,不需要人送,也不帶秘書或隨行人員。他一個人獨來獨往。有地方公司要去接他,他就說:“我可用不起你們。你們集中精力把客戶伺候好了,就一切都有了。……你們要屁股衝著老闆,笑臉衝著客戶”!

信任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他充分信任人。可是,常常發生被授權的人不僅不珍惜,還撐大了貪腐的口袋,往自己兜裡撈錢。他最信任的、授權最大的科技英才,卻離開華為,拿著華為的技術和人才,去蠶食華為的市場,與華為分庭抗禮。他實在不懂這個社會了。他實在不懂得人性。體力和精神都在超常支出,結果他患上了癌症和重度抑鬱症。

每個當下他都會思索。思想是一柄雙刃劍。想不通,就糾結和抑鬱;想通了,可以從高處俯瞰惹你煩心的事,“煩事”反而成了營養的能源。這個轉變,是一種重大的轉折。除非強有力地推動,否則不足以形成這個轉變。

灰度哲學助他走出了抑鬱

瘋狂的超級英雄,用勝利的手勢

5、任正非與蘇格拉底的覺醒

經歷了無數個不眠的日日夜夜,任正非不斷否定自己,得到一個宇宙存在的真相——混沌灰度。他確信,人們也應該有通過這樣的認識論來認識這個混沌世界,“想起蹉跎了的歲月,才覺得,怎麼會這麼幼稚可笑,一點都不明白開放、妥協、灰度呢”?

40 多歲以前的生命白過了!如果早知道點“灰度”,能夠做成多少事呀!這種覺醒,有點像當年的蘇格拉底。

蘇格拉底研究天文學,觀測宇宙,看心裡越發毛,越研究自己越感到沒底兒。他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無窮性的宇宙,看到了世界發展的巨大無窮性。而他卻對此一無所知!他感到惶恐 ! 於是,率先揮刀自宮:“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一無所知。……認識你自己!”接著又像一隻牛虻,用“為什麼”這把利劍猛扎那些自以為是的人。他立志要通過發問“為什麼”成為真正偉大思想的“接生婆”。

一如蘇格拉底,任正非也認識到自己的無知和渺小。。任正非把母親的“面子是給狗吃的”發揮了一下,“不要面子的人才,才能進步”。“所有幹部都應該不要‘面子’,要‘面子’的幹部沒多大出息”。於是,他見人就問“為什麼”,一再發起批評與自我批評的會議和討論。最後,乾脆把“堅持自我批判”列為華為“四句教”(以客戶為中心,以奮鬥者為本,長期艱苦奮鬥,堅持自我批判)之一。

有一次在任正非辦公室,我問他:“未來對華為的衝擊會是什麼?”

任正非拍打著自己的胸膛說:“是我呀!是我們華為人!是我們的成功呀!我們太成功了,自是、自矜、自負、自傲、自閉就緊跟著來了,華為不倒下才是怪事呢!”

6、發現生命覺醒的視角

災難不使一個人滅亡,就會使他覺醒。從生命覺醒的視角反觀華為內部外部碰到的一個又一個難題,一下子就清爽了。

任正非意識到,天下無非兩類事發生:一類是便利的好事都是來滋潤自己的,一類是空前的災難無非是來成就自己的!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洞見。

任正非意識到,生命就是“十幾秒鐘的光照”,而每個人都要來世間完成一點事。他的生命已經不屬於他自己!如果屬於自己,在十幾秒鐘的光照下,一滴水早就蒸發得無影無蹤。一滴水的生命屬於大海,想要生命有價值,也必須融入大海。

任正非意識到,此前一直把打拼成英雄視作人生目標。但是光環之下實際上湧動著淺薄、空虛和煩亂。當一滴水融入大海,當他可以俯瞰那一段生活,表明他已經把注意力轉向了內在,把自己內在價值的提升放在了一切事物之上。這樣一個轉變意義重大。他的境界和格局隨著生活逐步提高,並且越來越連貫,越來越統一。

任正非的頭腦,只被有價值的事物吸引。長期深入一線而又廣泛涉獵的

任正非,對激發一線員工的管理方式還是很有心得的。隨著公司越來越大,他就把重點從走動式管理轉移到組織制度建設上來,並且從 2004 年開始,建立了輪值 CEO 制度,放出人財物的全部授權,他不再籤任何一個單了。

正是在這交接的過程中,當他打開心扉,回憶如何從一個無知的小兒到華為的領頭人,將他的體悟分享給他的團隊時,說:也許是我無能、傻,才如此放權,使各路諸侯的聰明才智大發揮,成就了華為。我那時被稱作甩手掌櫃,不是我甩手,而是我真不知道如何管。今天的接班人們,個個都是人中精英,他們還會不會像我那麼愚鈍,繼續放權,發揮全體的積極性,繼往開來,承前啟後呢?他們擔任的事業更大,責任更重,會不會被事務壓昏了,沒時間聽下面嘮叨了呢……相信華為的慣性,相信接班人們的智慧。

說穿了,任正非不僅自己想當個無事人,他也想讓他的高管甚至輪值CEO 們,也當個無事人。《一江春水向東流》成文於 2012 年,其實,2009 年,任正非就明確提出華為要建構新體制——《讓聽到炮聲的人呼喚炮火》。

任正非的心中有一幅清晰的畫面:每個人都是自我驅動的,每個人都有巨大的無窮性,自主、自發、主動是一線員工釋放潛能的最佳路徑。他尊重和敬畏個人的本性,他要帶領華為走出一條全新的組織建設之路。華為很早就鎖定華為組織建構的定位——讓每個人超越自我。從這個高度看下來,當然所有的中、高層管理者,都應該成為無事人。這得益於他的灰度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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