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霑:就讓浮名輕拋劍外,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

香港有四大才子,金庸、蔡瀾、倪匡和黃霑。

皆是才華冠絕,名震香江。

黃霑,是香港樂壇的一個時代標籤人物。他於主持人、詞曲作家、歌手、演員中游刃。他寫意氣風發江湖豪情,也寫市井炎涼人間百態;他寫兒女情長書生意氣,也寫家國情懷民族氣概。

黃霑:就讓浮名輕拋劍外,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


01

香港媒體對黃霑的評價是 —— 一代鬼才。

他去寫廣告,就寫出“人頭馬一開,好運自然來”的佳句,成為首位獲美國廣告界最高榮譽“基奧獎”(Clio Award)的香港人。

他去寫詞,就創作2000多首歌,90年第13屆金針獎得主,他的詞曲,詞而文言,用盡中國文字的靈巧。

《滄海一聲笑》有不下十個版本,至今仍在不斷更新改編。這首歌黃霑寫了七次,前六次徐克都不滿意。最後看到《宋書·樂志》中的“大樂必易”一句,忽然有了靈感,將中國傳統五聲音階“宮商角徵羽”(12356)倒過來,便成了“滄海一聲笑”的首句。寫成後,黃霑在稿子上還附帶一句:“要就要,不要就另請高明。”最後這一次,徐克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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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灘》更是唱盡上海灘的鐵血柔情和喋血風雲,當年內地的港劇迷們,不一定會說廣東話,但一定會唱《上海灘》。連原唱葉麗儀都說,這首歌誕生以來最起碼演唱了過萬次,特別是電視劇播出的那幾年,不唱這首歌幾乎下不了臺。

《男兒當自強》由古曲《將軍令》改編,在延續古風文言的基礎上注入自己的萬丈豪情。

宏圖霸業笑談間,不勝人間一場醉。

林夕對黃霑的評價是:

以文言筆法寫詞有如行鋼線,一不小心便會一面倒。只有學冠五經才能欣賞。

02

原來有人評價黃霑“好色、好酒、好財”,黃霑聽到了後,說自己是

“好色無膽,好酒無量,好財無能”。

這自嘲讓我想到,網友對武林和江湖的定義:

華山論劍,紫禁之巔,是為武林;

小二上酒,大俠饒命,這是江湖。

武林是至高無上為我獨尊,江湖是市井小民,嬉笑潑皮。

他又去做主持人。

黃霑:就讓浮名輕拋劍外,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


倪匡愛上了一個媽媽桑。每次都叫蔡瀾、黃霑一起過去捧個場。

但是夜總會里面的女人都很醜,酒也很差。而且每次都是黃霑、蔡瀾、倪匡三人講笑話,那些女人再哈哈大笑。

蔡瀾就說了,這簡直就是花錢給別人講笑話嘛,不值當。

黃霑想了一個主意:不如由他們三個人自己做主持人,做一個節目,請些大明星來,可以喝酒,又可以看美女,還可以賺錢。

這個節目的名字叫《今夜不設防》。

03

黃霑其實是黃懟懟

今夜不設防幾乎請遍了同時代所有的大牌,只有梅豔芳沒有去過。

黃霑就大晚上跑到劉培基家裡,對著劉培基說,當紅的明星都來過了,怎麼就她不來?罵完自己就走了。

他走後劉培基才反應過來,我又不是梅豔芳幹嘛要罵我?

於是劉培基氣不過就穿著睡衣開車到黃霑家裡,對著正在洗澡的黃霑“去你丫的!”又給罵回去了。

黃霑:就讓浮名輕拋劍外,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


還有次楊瀾採訪黃霑說:“傳說港大男生有一個傳統,站在一張臺上,講粗口不停。聽說您還是冠軍。”

黃霑說:“那是《玻璃之城》戲裡面張婉婷瞎編的。說我能講五十個字的粗口,我不會,十幾個字的還能講。”

不論寫詞還是做人,黃霑給人的感覺都是大氣而磊落,瀟灑卻細膩。

他在《愛恨徐克》裡寫到,我喜歡做的事情就會求人家讓我做,哪怕不要錢都願意。

04

提起黃霑,不得不提顧嘉輝和羅文。

上海灘的創作過程是非常趕的,黃霑只寫了20分鐘,那時候沒有傳真機,他跟顧嘉輝凌晨兩點鐘打電話,顧嘉輝在那邊:“mi半拍so半拍一個小節la三拍。”把歌唱出來,黃霑就抄下,唱一次給顧嘉輝聽,然後顧嘉輝再唱一次,對一對看看有沒有錯。

黃霑晚年幾乎罵遍同時期的好友,卻唯有顧嘉輝,兩人相識合作二十年,沒有吵過一次架。

黃霑:就讓浮名輕拋劍外,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


蔡瀾後來說過這個事,他說黃霑這麼多年把圈中好友罵了個遍,唯獨對顧嘉輝敬重萬分。

黃霑自己卻說,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很奇妙,我們不是時常見面,卻心有靈犀,人家講十句的東西,我和他講一句就明白了。

黃霑、顧嘉輝開音樂會有個人是不能少的,死也要把他拉出來,這個人就是羅文。

一曲《獅子山下》,作詞黃霑,作曲顧嘉輝,演唱羅文。

黃霑從未掩飾過自己對羅文的偏愛與欣賞,他評價羅文也只用了四個字,空前絕後。黃霑這個人啊,是從來不允許別人改他的歌詞的。

但有一次在討論中,羅文表示對歌詞的異議,黃霑一下就炸了,問他哪裡不行,羅文直接給黃霑一大段的歌詞畫掉,氣的黃霑直罵人。

罵完了,也還是改了歌詞。

2002年,羅文逝世,黃霑的輓聯是這樣寫的:

“羅記啊羅記,即使唱片沒有留住多年雷霆聲韻,你的好歌金曲濃情,也必於樂迷心目中,秋夜春朝,隨喜隨憂,隨時再現;百先喲百先,就算熒屏未及錄盡當日風騷身影,那些強人奇行妙事,還會在知音思念裡,樽前酒後,惹愁惹笑,惹我重溫。”


05

黃霑晚年患癌,接受化療的過程中不斷的脫髮,他懶得打理,索性將頭髮全部剃光,又請了香港另外兩大光頭麥嘉和羅家英,就這樣做了一檔新節目,叫《三個光頭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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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張國榮、梅豔芳、羅文老一輩歌手的離世,似乎也宣告著香港樂壇黃金年代的告終,而樂壇上的“後來人”也鮮有再去找他寫歌的了。

伴隨著霑叔度過晚年光景的,大概是那句“衣上酒痕詩裡字,點點行行總是淒涼意”。

在他生命最後的時光裡,憑藉數萬字論文《粵語流行曲的發展與興衰:香港流行音樂研究(1949-1997)》,一舉香港大學博士學位。

最後的最後,黃霑在病痛中留下了一句話,世界是無常的,變化才是永恆,一定要活的開心。

黃霑:就讓浮名輕拋劍外,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


千山我獨行,不必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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