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古代志怪故事——女鬼守財待婿,鼠鬼

女鬼守財待婿

安陽縣有個姓楊的人是開旅館的,女兒嫁給了湯陰家鄧某,鄧某做小生意,經濟狀況不好。楊某的老婆杜氏常常拿財物接濟女婿。楊某存了幾十兩銀子,鎖在櫃子裡。杜氏想偷點出來給女婿,一直沒有機會下手。


有一天,鄰居喊楊某喝酒,杜氏等丈夫出門了,趕緊跑去開櫃子,試了好幾把鑰匙才把鎖打開,剛把銀兩拿出來,楊某突然回來了。杜氏慌忙把銀子藏進懷裡,關櫃子上鎖站起身。無奈此時銀子在身上,沒有地方藏,只好在後院挖坑埋了。楊某晚上打開櫃子一看銀子不見了,知道是老婆偷了,懷疑她拿去送給相好的,百般辱罵老婆。杜氏氣憤不已,等丈夫睡熟後上吊自殺。死後鬼魂經常作怪。楊某覺得這房子住不下去了,就賣掉房子搬得遠遠的。


在杜氏還沒死的時候,鄧某已經帶著老婆去湖北投靠自己叔叔。叔叔是開醬坊的,60多了沒有兒子,看到侄子來投奔開心不已,認作自己兒子,從此鄧氏兩口子算是過上好日子了。幾年後,媳婦想念父母,帶著丈夫回孃家。到家一看,房子還是那個房子,主人已經換了。此時天色已晚,鄧某舟車勞頓很累了,就像住在老房子裡。主人開始不同意:“客房已經滿了,沒地方住,只有後堂有兩間空房,傳說鬧鬼啊,專害過路留宿的,一直關著,沒人敢住。”鄧某說:“這房子以前就是我丈人家,我們都知根知底的,哪有聽說有鬼?就算有鬼,就住一個晚上,應該也沒事。”主人沒法住好答應,點燈開門,鋪床打掃,鄧某脫了鞋,鋪好被子,和衣而睡。

快半夜,房子西邊角落裡傳來哭聲,鄧某趕緊爬起身來,只見一個女鬼披頭散髮,向自己撲來。鄧某鞋也來不及穿趕緊逃,還好房中有個方臺子,用這個做屏障躲避女鬼,嚇得半死,想叫卻叫不出聲。鄧某看見院子裡月光很明亮,就跑到月光下,女鬼追過來,卻不敢進入月光,只能狠狠盯著。月光移動一寸,鄧某退一寸,而女鬼近前一寸,如此這般,月光照上了牆,鄧某隻得緊貼著牆根而立。

一會兒,月光移到膝蓋這裡,女鬼貓著身子來拉鄧某雙腳。鄧嘆道:“想不到我鄧某今天要交代在這裡!”女鬼聽聞此言立刻鬆手說:“你是誰?”答道:“我是湯陰縣的鄧某。”女鬼道:“原來是我女婿,怎麼不早說?差點錯手害了你。”於是女鬼將自己怎麼死的前因後果告訴了鄧某,又把他拉到埋銀子的地方。說:“趁天還沒亮,沒人發現,趕緊挖了銀子走吧。我在這當鬼害人,就是為了守護這些錢財等著你。如今心願已了,也不用再做鬼害人了。”於是又回到西邊角落裡消失不見。鄧某依言開挖,果然挖到了銀子。帶回家,用來作生意,家裡小日子蒸蒸日上。

安陽縣楊某,開客店,有女適湯陰縣鄧某,負販家貧。楊妻杜氏常以錢物周給之。楊蓄白金數十兩,扃櫝中,婦思竊少許與婿作資斧,而未得間。

  一日,鄰人招楊飲,婦間夫出,因啟櫝,歷試數鑰,鎖始開;取金才出,楊遽歸。婦倉卒納金懷中,閉櫝闔鎖而起。然金在手,無處藏匿,往埋後苑土中。楊夜啟櫝,不見金,知為婦竊,疑其贈與所私,詬署百端。婦忿極,俟夫熟睡縊死。死後鬼常作祟。楊不能安其居,乃賣屋遠徙。

  先是,婦未死時,鄧已攜妻往湖北依其叔。叔業醬坊,六旬餘無子,見侄大喜,認為己子,自是鄧夫婦身登樂土矣。數年後,楊女思其父母,倩夫往探。鄧ゎ被往,則故宅依然,而主人非矣。日已昏暮,鄧行倦,欲宿其家。主人辭曰:“客房已滿,無下榻處,惟後堂兩楹,相傳有鬼,能祟行旅,至今扃閉,無人歇宿。”鄧雲:“此屋舊屬予岳家,乃予熟遊地,何曾有鬼?縱有鬼,暫歇一宿,諒也無礙。”主人從之,移燈啟戶,設床掃塵,鄧展衾解屨,和衣堰息。

  夜將半,聞堂西角嚶嚶哭聲,急起視之,一女鬼披髮垢面,傾身來撲。鄧跣足急走,幸堂中設一方几,藉以障身,鬼東人西,鬼南人北,駭極欲號,而口不能出聲。見庭中月白如晝,奔立月光中。鬼追至,不敢犯,惟兩目耽眈注視而已。月移一寸,人退立一寸,鬼近一寸,月移一尺,人退立一尺,鬼逼近一尺;月上庭牆,鄧負牆立。

  須臾,月移至膝,鬼蹲身來曳其足。鄧嘆曰:“不意鄧某乃死於此!”鬼聞語遽釋手曰:“汝為誰?”曰:“我湯陰鄧某。”鬼曰:“是吾婿也,胡不早言,幾誤殺汝?”因告以身死原由,及埋金處。曰:“趁天未曉,無人知,速取金去。我所以作祟者,守此財以待汝耳。今日心事已了,予亦不復作祟矣。”仍趨堂西角而滅。鄧往掘地,果得金。攜歸,因益營運,家小豐焉。



鼠鬼

漢陽崔某,家裡有錢,當上雲南知縣,帶著家人去去上任,留下一個老僕人看門,從大廳往後,全部鎖掉。幾年後,任滿回家,才住了幾天,家人都來說佛樓上每晚鬧鬼。崔某膽子比較大,搬到樓下去住,想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

晚上,熄燈剛睡下,就聽到樓上傳來拍桌子、敲打椅子、繞著樓走路的聲音,又好像是衙門出場時拖著棒子的聲音。不久,聲音逐漸往下,又傳來擊打樓梯板的聲音。崔某嚇得魂飛魄散,拍床大叫,又似乎有人拖著棒子上樓。家裡人聞聲全部趕來,點亮點火,上樓查看,空無一物,更加相信一定是鬧鬼了。遍請巫師來做法,卻一點用也沒有,周圍紛紛傳說崔家有鬼。

崔某養了幾個唱戲的,其中有幾個膽大的,想看看鬼到底長什麼樣,於是晚上化妝打扮,一個扮成伏魔帝君,一個扮成周將軍侍立在旁,點起蠟燭等。忽然一隻老鼠從神龕的頂上竄下來,尾巴很大,像根棒槌,兩人趕緊去捉,老鼠因為尾巴太大,動作遲緩,很快被捉住。仔細看它的尾巴,是灰塵凝結而成,有幾斤重,兩人百思不得其解。崔某恍然大悟:“早些年這隻老鼠偷吃燈油,我從後面一把抓住它的尾巴,它用力掙脫逃走,尾巴皮都掉了,沾了脂血。灰塵粘在上面,日積月累變成這個樣子,所以爬的時候發出木棒拖地的聲音。害得我們到處找巫師來做法,以為見鬼了呢!”

漢陽崔某,家素豐,選雲南知縣,攜家到任,留一老僕守門,自廳以後,俱封鎖而去。數年後,罷官旋里,居才數日,家人群告佛樓上每夜有怪。崔素膽壯,移床宿樓下,思覘其異。

  漏初下,滅燭就枕,即聞樓上拍案聲、捶椅聲、繞樓行走聲,又如官府出門皂役拖板子聲。少頃,漸次下樓,降梯一級,又如椎擊梯板聲。崔駭極,拍床大叫,又如人復曳椎上樓聲。家人畢集,以火上樓燭之,虛無一物,益信以為非妖即鬼。延巫覡祈禱不靈,一邑哄傳崔家有鬼。

  崔蓄梨園一部,內有膽大者數人,思一睹鬼狀,乃入夜塗面易服,一人扮伏魔帝君,一人扮周將軍侍立,燃燭以待。忽一鼠自神龕頂上竄下,尾大如棒椎,二人急下追捕。鼠因尾大,身體遲滯,頃刻就縛。細視其尾,乃灰塵凝結,重可數斤,不知其故。崔恍然悟曰:“昔年此鼠竊食燈油,予自後潛捉其尾,鼠力竄脫去,尾則盡褪,膏血沾身。灰塵日積月累,致作此狀,曳地作聲。笑數月來祈禱紛紜,空見鬼也。”

《續子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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