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令科學家頭痛了幾個世紀的頭痛,如今使人生不如死

這種令科學家頭痛了幾個世紀的頭痛,如今使人生不如死


誰能想到,小小的偏頭痛正在造成極大的社會和醫療負擔了?

據世界衛生組織(WHO)統計,全球每十個人中就有一人飽受偏頭痛的折磨,大量患者因偏頭痛而影響工作、學習和生活。僅在美國,在職員工每年因偏頭痛請假天數約為1.13億天,間接造成損失高達130億美元。在英國,每年因偏頭痛而損失的工作小時相當於2500萬天,經濟損失多達23億英鎊。


這種令科學家頭痛了幾個世紀的頭痛,如今使人生不如死


2001 年,世界衛生組織將嚴重偏頭痛定義為最致殘的慢性疾病之一,相當於痴呆,癱瘓和嚴重精神疾病。2013 年,偏頭痛甚至成為全球第六大致殘疾病。


或許對偏頭痛多瞭解一點,世界上才有更多的人能擺脫這個“緊箍咒”所帶來的折磨。


這種令科學家頭痛了幾個世紀的頭痛,如今使人生不如死

可能有不少人發現半邊腦袋會痛,便以為自已患上了“偏頭痛”。但其實,並不是某一側頭痛就是偏頭痛,醫學上指的“偏頭痛”(migraine)是一種臨床疾病,它具有許多的特徵,而一側頭痛只是其中特徵之一而已。


偏頭痛是一種“搏動性”的頭痛,痛起來會有像血管搏動那樣的規律性。這種一陣又一陣的頭痛就好像是被人拿著釘子釘你的大腦一樣。它大多是痛在頭的一側,但是痛也常常出現在前額、兩側、頭頂、後頭部及眼眶後方等地方。


部分病人發作前會有先兆,比如會看到閃光、視力模糊、視野變窄、看東西有盲點、手腳發麻和言語困難等。


這種令科學家頭痛了幾個世紀的頭痛,如今使人生不如死


與普通的頭痛不同,偏頭痛常常會伴隨噁心、嘔吐等現象,並且還會怕動、怕光、怕吵。如果沒有進行治療,偏頭痛大約2小時進入高峰,能持續6個到48小時之久。


在這段期間,患者會痛得想要去撞牆,陷入深深的絕望之中。他們幾乎什麼都幹不了,只適合找一個黑暗的地方靜靜地待著。美國前任總統傑弗遜就大半生為偏頭痛所苦。每當病發時,他都不得不把自己關在暗室直到天黑。


如果你身邊有人偏頭痛發作時,最好不要去接觸他的頭。因為任何的接觸都會加劇他們的頭痛。當然,千萬不要覺得他們矯情,偏頭痛真的會人痛到想一了百了,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都無法體會到他們的痛苦。


這種令科學家頭痛了幾個世紀的頭痛,如今使人生不如死


偏頭痛患者常常因飽受疼痛的折磨而導致精神不佳,甚至引發精神類的疾病。2016年的一項綜述就發現偏頭痛與躁鬱症高度相關。同時,偏頭痛患者患有廣泛性焦慮症的概率是普通人的2.5倍,患抑鬱症的概率約是普通人的三倍。據不完全統計,每六位偏頭痛患者中就有一位曾認真考慮過自殺。


箇中原因不難理解,偏頭痛患者平常會經常為頭痛何時發作,是否會影響工作和家庭而焦慮。發作起來,他們不僅身心健康備受摧殘,還得承受生不如死的痛楚。


這種令科學家頭痛了幾個世紀的頭痛,如今使人生不如死


其實,偏頭痛是人類最古老的疾病之一。然而幾千年來,人類在攻克偏頭痛的路上節節敗退。早在古希臘時代,希波克拉底醫生就記錄了偏頭痛往往伴隨著眼花、噁心嘔吐等症狀。因此他給出了一個看似有道理的結論,偏頭痛是胃氣入侵上腦所導致的。

興許是受此啟發,從那時起世界上便誕生了一種治療偏頭痛的恐怖方法,就是頭部穿孔術(trepanation )。顧名思義,這種真·腦洞大開的療法就是在偏頭痛患者的頭骨上鑽一個孔,以達到排出胃氣或是邪氣的作用。


不只在西方,中國著名將領曹操晚年在巔峰時期患上了偏頭痛,苦不堪言。一代名醫華佗建議曹操要進行開顱手術。可見,開腦洞治偏頭痛的方法貫徹中西。


這種令科學家頭痛了幾個世紀的頭痛,如今使人生不如死


除了開腦洞以外,希臘羅馬時期常見的治療方法有放血治療、用燒紅的鐵條燒灼剃光的頭皮等。從結果來看,這些方法或許幫助患者擺脫了偏頭痛,但他們中絕大多數人也提前離開了這個世界。


比起這些血腥的恐怖療法,還有相對較溫和的方法。比如公元10世紀著名的阿拉伯眼科醫師伊薩(Ali ibn Isa)就建議把死鼴鼠綁在頭上來治偏頭痛。又或者是像患者太陽穴切口上敷大蒜等令人迷惑的方法。這可能是想要一臭來驅散偏頭痛帶來的萬千苦楚。


等到19世紀電擊療法稱霸世界時,就有人動不動就要電一電偏頭痛患者來幫他們解除頭頂上無形的“緊箍咒”。甚至有人還會將患者放進通電的浴缸裡進行浸泡,其結果便是人在浴缸泡,魂魄已歸天。

這種令科學家頭痛了幾個世紀的頭痛,如今使人生不如死


一方面,歷史上各種治療偏頭痛的恐怖方法層出不窮。另一方面,醫學家也在快馬加鞭地尋找偏頭痛具體的病因。殊不知,這頭痛實在讓人難以捉摸,其病因硬是讓科學家頭痛了幾個世紀,至今仍沒有明確的答案。不過在孜孜不倦的探索過程中,我們對偏頭痛有了更深的認識。


早在17世紀,現代神經學之父托馬斯·威利斯(Thomas Willis)醫生髮現偏頭痛常常始於神經末梢的抽搐。基於這一點,他提出了血管學假說,即認為是血管舒張刺激神經造成了頭痛。有人認為老年人之所以不怎麼頭痛,是因為老年人血管彈性較差,不容易收縮。

可血管學假說難以解釋常伴隨頭痛出現的諸多先兆反應,如視覺障礙、噁心嘔吐等。後來愛德華·利文(Edward Living)醫生則發現偏頭痛發作前的症狀大多受到丘腦和迷走神經等影響。於是,他提出了“神經風暴”的理論,認為偏頭痛是由於源發性神經紊亂而導致的。遺憾的是,人們後續的研究過程中發現偏頭痛的先兆反應並不是由丘腦和迷走神經等觸發的,而是受到更復雜的中樞神經活動的影響。在接下來幾十年的時間裡,偏頭痛都沒能獲得新的突破。

這種令科學家頭痛了幾個世紀的頭痛,如今使人生不如死


後來人們漸漸地發現,這種劇烈的頭痛似乎更加偏愛女性。據統計,女性患者是男性患者的三倍。於是,有人猜測偏頭痛可能是由於女性頻繁哺乳、日常勞累、睡眠不足等原因所導致的。


對此,有科學家認為這是由女性在經期所分泌的微量而有刺激性的卵巢甾體荷爾蒙導致的。比如部分女性的偏頭痛症狀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得越來越輕,便很可能是因為年紀增大時荷爾蒙的分泌減少所導致的。

而近年來對偏頭痛發病機制的研究取得了較大的進展。目前關於發病機制的說法不一,仍有待進一步證實。有觀點認為是皮質擴散性抑制性(cortical spreading depression, CSD)激活了三叉神經核 。而三叉神經核是中樞調節疼痛的路徑 , 然後三叉神經系統通過腦幹引起腦外循環,尤其是腦膜血管的舒張和炎症反應從而引發的頭痛。另一種觀點則認為CSD可能直接累及皮質下與腦幹傷害感受器之間的網狀結構而引起頭痛 。


這種令科學家頭痛了幾個世紀的頭痛,如今使人生不如死

三叉神經及其提供的器官


還有一種遺傳學說則認為偏頭痛具有很強的遺傳成分。比如臨床上已經出現了不少染色體19遺傳變異導致罕見類型的家族性偏癱型偏頭痛的報告。至於具體遺傳路徑則較為複雜,仍需進一步研究。


如今更有許多新研究表明,卵圓孔未閉(PFO)與偏頭痛有著密切的關係。卵圓孔是胎兒時期進行營養物質和氧氣交換的生理性通道,一般出生後1歲以內閉合,若3歲以後還未閉合則稱卵圓孔未閉(patent foramen ovale, PFO),在健康人群中的發病率約為20%~35%。

這種令科學家頭痛了幾個世紀的頭痛,如今使人生不如死


在正常人體中,5-羥色胺等神經遞質通過肺循環時被滅活,因而其活性產物不會進入顱內。在存在卵圓孔未閉的患者,5-羥色胺等神經遞質不需要通過肺循環代謝,就直接從卵圓孔進入左心房,使得經過左心室進入顱內血管。由於5-羥色胺是導致偏頭痛的常見神經遞質,所以在該類患者中偏頭痛很常見。

不僅如此,研究顯示,在未知原因的青年中風患者中,有50%以上存在卵圓孔未閉,如果患者同時存在下肢靜脈血栓,靜脈血栓可以從左心房通過未閉合的卵圓孔進入左心室,從而到達顱內血管導致腦梗死發生。由此可見,卵圓孔未閉與偏頭痛繼發的腦梗死密切相關。因而,建議在偏頭痛及青年中風患者中篩查卵圓孔未閉。儘管還沒能找到真兇,但這項研究能為科學家們提供新的藥物研究方向。

這種令科學家頭痛了幾個世紀的頭痛,如今使人生不如死


當然除了一些先天的因素,目前科學認為外界環境也會導致偏頭痛。比如某些食品或食品添加劑、酒精、咖啡因、空腹、壓力、光線、聲音、氣味等感官刺激、睡眠習慣變化、強體力活動、性活動等生理因素、天氣或氣壓等環境變化、以及藥物等因素,都有可能引起偏頭痛。此外,當女性在經期、孕期、絕經期、口服避孕藥期間而引起體內激素髮生變化時,也可能會導致偏頭痛。

如果你經常頭痛的話,最好把頭痛的日期、時間、症狀、天氣、當天吃了什麼或喝了什麼特別的東西等記錄下來,這將有助於醫生進一步診斷。


這種令科學家頭痛了幾個世紀的頭痛,如今使人生不如死

至於對偏頭痛的診斷和治療,是必須由醫生來完成的。而在現代醫學發達的當下,偏頭痛仍無法治癒,會反覆出現,通常陪伴終生。不過如今醫學上有一些藥物能緩解輕度或中、重度偏頭痛,但具體服用的藥物還需聽醫生的,避免自己用藥不當導致病情加重;所以,這裡就不對具體藥物進行說明了,畢竟及時就醫,謹遵醫囑才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感到噁心而不便口服藥物的話,醫生可能會開給你栓劑的止痛藥,有些藥物還有鼻噴劑和注射劑型,具體情況需要服從醫生的安排。


這種令科學家頭痛了幾個世紀的頭痛,如今使人生不如死

偏頭痛患者的雕塑


除了藥物,還有什麼方法可以緩解偏頭痛?首先,養成良好的作息習慣。充足的睡眠可能有助於緩解偏頭痛,但也不能睡太多,因為睡得太多也可能會觸發頭痛;其次,平時減少咖啡因和酒精的攝入、戒菸、規律飲食、適當減緩壓力等也能延緩頭痛的到來。


另有研究顯示,規律運動,尤其是有氧運動,如慢跑、游泳、騎自行車等,都能改善體質而預防頭痛。


萬一你不幸患上偏頭痛,在發作時儘量到一間黑暗而安靜的房間裡休息。而作為偏頭痛患者的朋友,讓他們靜靜地待著或許就是最大的幫助了。


這種令科學家頭痛了幾個世紀的頭痛,如今使人生不如死

Migraine .Wikipedia.on 15 January 2020, at 10:13

影響數億人的緊箍咒,我們該拿它怎麼辦?| 偏頭痛疾病攻堅史 藥明康德

Weatherall M W. The migraine theories of Liveing and Latham: a reappraisal[J]. Brain, 2012, 135(8):2560-2568.

曾被視為現代貴族病的偏頭痛:你得知道的幾件事 勞倫·夏基Lauren Sharkey 2018年 7月 14日

杜豔芬, 王紀佐. 偏頭痛發病機制研究進展[J]. 中國臨床神經科學, 2002, 10(3):314-317.

7 Things You Should Know If You Love Someone Who Gets Migraines

偏頭痛的百年戰爭 撰文 努南(David Noonan) 翻譯黃榮棋 來自科學人 2016年

凌演演, 趙洪芹. 卵圓孔未閉與偏頭痛關係的研究現狀[J]. 國際神經病學神經外科學雜誌, 2019, 46(5): 576-580.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