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終會到來

<code>秋天――我的女友,
你又和我在一起,
可是,透過你光禿的樹枝,

雲間的藍天,還從未如此蒼白,
我也不記得幾時有過如此死氣沉沉的雪/<code>

by 安年斯基


新世界終會到來


新世界終會到來


與自己和世界和解




雪夜不眠,開始讀卡爾維諾,他的《分成兩半的子爵》,撲朔迷離的雪好像早已停滯了,空氣中的靜謐有點荒誕。多塊的節奏啊,才能超過只爭朝夕的人類,新冠毫不費力的讓幾乎所有的人,畫地為牢,可是我們還能迴歸心靈的寧靜嗎?

“更高級的哲人獨處著,這並不是因為他想孤獨,而是因為在他周圍找不到他的同類。”隨之走神思慮尼采的囈語,與我彼時尋找彼岸的慌張,沒有絲毫聯繫,樓下白皚皚一片,映襯著還在路上的春暖花開。

縱馬馳騁在中世紀戰場上的子爵,意外被土耳其大炮轟成兩半。在這之前,完整的子爵漠然血流成河的個體們,完全是個沒有任何悲憫的局外人。我也在這看似簡單直截了當,一分為二的情節發展中升起了無限好奇心。


新世界終會到來


與自我完整相比,始終處於矛盾對立的善惡,並不僅僅只是善惡的抉擇。卡爾維諾在結束時特意強調,這不是善和惡的問題,從來不是。一個完整的人被分成了一半惡人和一半聖徒,這樣會敲碎剛剛徘徊的夢魘。

實際上很多次,小說還沒有結束之前,枉費心機地去揣度寫作者的意圖,往往加速了分裂碎片式的閱讀。包括《分成兩半的子爵》,卡爾維諾設計的兩半都存活的子爵,一個為善,一個為惡。

剩下的就是子爵兩半的迴歸,為惡的一半對一切的完整,毫無顧忌的施惡,他覺得這個世界虧欠了他,為善的一半也回來了,他理解寬宥眾生不完整的苦楚,甚至去不斷修復另一半惡作惡的惡行。


新世界終會到來


“不僅我一個人是被撕裂的和殘缺不全的,你也是,大家都是。”我開始悚然做個純粹惡人的快樂,肯定比近乎作偽的善要快樂的多。但有些真相令人迷惑,卡爾維諾寫到人們對那一半惡的子爵言聽計從,木匠也只能把絞刑架和刑具造的精美絕倫。

看樣指望閱讀一本書掩蓋“新冠”多日賦予的惶恐不安,效果微乎其微。遂去瞧堆積在樹杈搖搖欲墜的雪,它們落在手掌多麼輕啊,柔若無骨的澎湃,黑暗一樣掩蓋不了它們生命的不能承受之重。

惡一半的子爵充分顯示了人性之惡,因為另一半善的子爵還在回來的路上。人生的相逢總是少於別離,也許相逢就像“因”,別離類似“果”,我們所以為的“果”,遠遠沒有結束的跡象。


新世界終會到來


徹夜難眠的漂浮,我對善的歸來以及他所做的一切,沒有什麼過多的興趣,肆無忌憚的惡,像白日柴米油鹽侵蝕一樣,從物質的壁壘撕咬著為了苟延殘喘已經盡了全力的皮囊。

兩個半拉子子爵,同時愛上了牧羊女,這一次善惡避無所避,一定決一雌雄。疫情兇險,疫期度日如年,除了躲在暗處獰笑的“新冠”,我們心靈憔悴,看不見的廝殺也逐漸分曉,新世界終會到來。

時時刻刻的選擇,是靡菲斯特的浮士德,還是浮士德的靡菲斯特,抑或就是歌德自己的內心,以及閱讀者字裡行間的驚心動魄。卡爾維諾給予的結局,兩個半拉子子爵機緣巧合合二為一,整體的子爵,平靜如斯,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黑暗繼續黑暗,隔壁鼾聲如雷。陀氏說怕配不上苦難,我早已殘缺不全,確定不了其中的分裂撕咬何時暫歇,很明顯,這超出了小說一百頁的範圍,有可能在卡爾維諾的算計內,只是麻木的期待,可以重新設定有些邪惡的夢境。


新世界終會到來


作品:Andrew Crans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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