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又見麥子黃

又見麥子黃


■司馬光James


散文:又見麥子黃


故鄉的星月,滋養了童年晴明的天空,和天空下溫潤的草地。遠去的時光,再回望,已不是舊時的模樣。聽著那久遠的故事,喜怒哀樂迷迷離離一起都到心頭來,笑中有淚,淚中帶笑,其中滋味有誰解得開……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暮歸的老牛是我同伴,繽紛的雲彩是晚霞的衣裳……”熟悉的歌聲在那些舊時光裡不時響起,如夢似幻,又那樣地親切,那樣真實,彷彿昨天還哼著歌兒走在故鄉山野的小路上。

所有的植物包括荊棘和花朵,一起繽紛了起伏不定的夜鶯的歌唱,一樹繁花盛開一陣涼爽的風,吹醒了童年。

可是,所有的隨水而流的落花,都流到了哪個地方,只留下一個混世魔王的名號。

陽光盛開的那片烏雲,找不到自己的家,只有雲遊四方,雲遊四方。

夢裡我看到故鄉的油菜花開放,開出它最燦爛笑的模樣,大片大片的金黃,要比那日光還要亮。多麼美麗的小小村莊,淡淡的雲兒在天空自由地飄蕩,我唱著媽媽唱著的歌謠,追回那遙遠古老的時光。這該是我的故鄉,夕陽下忙碌了一天的鳥兒歸巢了,橘黃色的天空,樹林的枝丫,成群鳥兒,一幅讓人感動的生活畫卷,還有遠處小販的叫賣聲……

那時陽光正明媚,奶奶屋簷下的鳥窩,燕子銜來了新枝和小小的果實,那個灰色的小鴿子又下了幾個小小的蛋,在鄉下,隨手一抓,就是一把溫潤的歲月,這個關於童年的節日,哪一陣風吹醒你昏睡的時光。

嘿,那個曾經懵懂青澀的我,你還好嗎?幾十年後,你知道我多想給你寫封信嗎,問問那時的你在田野裡看到了什麼,在去北窪找正在勞作的母親,你是否也也有孤單而快樂的感覺,在那烈日炎炎日頭高高的中午。爺爺在那邊犁地,或下大雨光著腳揹你回家的日子,猶如就在近前,你,小小的你,你是否知道,幾十年後,你雖然遠離故鄉,故鄉的一切都已改變,可那一切又那樣清晰地在故鄉的土地重現。小小的你,你在哪裡,我怎麼找不到你了。

幾隻天鵝在梳理黑得發亮的羽毛,下課後飛奔到那個蘆葦蕩,迎面吹來涼爽的風,樹間叫著現在已見不到的那個叫哇子的鳥,那麼熟悉的名字,早已不見的身影,今天又想起了他的名字和歌聲。

為什麼啊,為什麼過去的日子那樣慢,象電影的慢鏡頭,一遍一遍放不完。那遠去的,那永遠逝去的,總是那麼那麼美好,讓人惆悵,美得像夢一樣,夢醒了,只剩一片淚光,再也找不到當初的模樣。

夢魘深處的豔影,虛幻縹緲,早已死掉的魂靈,只生空空的形,生命的軌跡,從未炫目,水水靈靈的充盈定格在那永恆的青澀時期,那枯槁的花朵,紅的那樣殘,比殘枝敗柳更加不堪,沒有了年代的芳華,僅剩孤獨影只的空殼,如脫殼的金蟬,留下一個廢棄的外衣,在煩躁的季節,經風沐雨。

散文:又見麥子黃


那遠去的歡聲笑語呢,那風吹麥浪的涼風呢,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曾經無憂無慮的小小的你,開始有了那許多小小的心事。

你努力回憶曾經的自己,回憶當初的你,曾經幻想的未來的廣闊天空,更加遼闊明媚了嗎,微笑的臉龐還那樣淡然燦然嗎,誰知道,誰知道呢。

這麼多年來,你收穫了什麼,你失去了什麼,誰知道呢。詩和遠方,一個多麼美好的話題,可,生活中有詩嗎,有遠方嗎?詩在哪裡,遠方又在哪裡,遠方真的美好嗎,誰知道呢,你能告訴我嗎,親你的小小的你,那寫遠去的日子,還有微笑都遺失在哪個小小的角落。

童年,多麼快樂悠閒的時光,多麼美麗愉快的回憶,童年這個詞常常出現在我們的作文本里,出現在我們揮之不去的記憶。童年真的就像春天一樣美好,那是是個只有快樂沒有煩惱的娃娃。大人嘮叨,可以和他頂嘴,氣得她拿你沒辦法,也可以以小為名不用做那些瑣碎的家務,只知道東家西家,和小夥伴亂串,只玩到天黑得什麼也看不見。在媽媽的溫暖的目光裡,那個小小的孩童也慢慢長大,長出許多白髮。那時侯,你餓了,媽媽給熬菜湯,煮地瓜,你渴了,媽媽給你倒好水在那涼著,你玩累了,媽媽給你打著扇子驅趕蚊子,在古老的歌謠聲中,你呼呼大睡,一腳到天明。別人欺負你,媽媽也只是默默流淚,她善良樸實的性格,也沒有拉著我去學校找人家算賬,你有時還埋怨她,人家孩子打架都去找,你咋不去,找,又能怎麼樣呢。那忽遠忽近的時光,點點滴滴的幸福如同星星,灑滿了童年的天空。

那漫山紅紅的柿子樹長在那一坡,走過長長的路和重重荊棘,摘一個個紅燦燦的燈籠,已被掛破的打滿補丁的舊衣褲,幸福的笑聲盪漾在那個晴明的秋日。

不想不想長大,我不想長大,長大的煩惱太多了,讓我覺得好累好累,好想回到童年,那滿含快樂甚至憂傷的時光,已然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去了,遠去了,那如影隨形的嘻嘻哈哈的童年。

彎彎的小河邊,當年新生的綠草,那樣地細那樣地軟,那一邊掠過無垠的風光,河上逸蕩陽光的碎金,溫暖蓬勃春的生機,在那上面我曾用我的心,撫摸愛和生的希望。遠去了永遠地遠去了,留下我在遙遠的他鄉,想著念著,感受苦難和溫柔的光,沒有眼淚默默地追尋,走在長滿綠草的長長的路上。

在寒夜,數星星的孩子,想著哪一天也走出這山溝溝,買好多好多好玩好吃的東西,給他的媽媽和小夥伴們,把星兒直數到家中又貼上新的年畫,夢境在媽媽又大又圓的烙餅裡熱熱乎乎。書包和書本一樣地破舊,不見了影兒,只用淚水蘸著笑,在高樓裡塗抹丹青,以秋水的目光,望故鄉的親人和那看不見的七月七的神話,隔河默默相望遙遙關注千萬個長夜,等那一年一度的相會,童年那青澀的夢呢,那熱乎乎的烙餅呢?流浪在家鄉之外的歲月裡,誰家的孩子正在孃的懷抱裡撒嬌?此時流淚,彼時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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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童年的夢想,是家鄉六月的夜空,閃爍著兒時記憶裡的的星星,那開得興高采烈的喇叭花,激盪著小夥伴童稚的夢幻。田地裡耕牛的身影,牽念著祖輩美好的追求,回想故鄉遙遠而親切的天空,耳邊又響起了母親嘮叨的話語。月光下無意間閃動如此輕盈的淚,金色的六月是童年的沃土,爺爺的手掌溫暖地撫摸著那個美好的童年。

渙紗少女清脆的笑聲,溫馨了多少孤獨的日子,風霜也好,雪雨也好,感動了多少的黃昏和黎明。那無邊的風月,從春到秋髮生了多少事,多少次獨自去看夕陽,那個春天灑滿了一地憂傷。園子裡的花謝了,又開了,固執地用清晨的陽光編制夢幻,與往事幹杯,走過佈滿荊棘的夜晚,打開門窗吧,傾聽那花開的聲音。

有段時間,流行一首歌,叫做《不想長大》,“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長大,長大後世界就沒童話;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長大,我寧願永遠都笨又傻……” 那流行的歌曾掀動多少少年懵懵懂懂的心事,又唱出了許多人無奈的心聲。小的時候就老想著長大,但是長大後卻發現有很多煩惱與無奈。

有一天你也會老,當歲月爬滿眉梢。每當憶起童年的往事,心中難免有一絲惆悵,一絲甜蜜,夢想裡的希冀,終將變成裡現實裡的黃泥,坎坎坷坷,一路前行,萬般說不出的滋味在心頭。

哦,十四歲,還有那十六歲的花季十七歲的雨季,曾幾何時徹徹底底灑灑脫脫地淋溼了你。那時年少的日子,那時的同學和朋友,那些純真美好的友情,誰還奢望這天長地久地老天荒,雲煙一樣地走散四方。

一層層的階梯,一身身的汗水,石頭的臺階木頭的臺階還有玻璃的臺階,走過石橋走過浮橋走過鐵索橋,多少的山山水水已在身後,留在那些平平凡凡又燦若星辰的日子裡,滿眼的疲憊與焦渴,你在期待哪裡的天涯,六月的風裡,黃橙橙的麥子漸漸熟了,半生的頹廢,只剩那山中一日的榮光,白的發亮的白髮,照不亮灰色的天空。

是的,離別是人生常事,總有一天會走失,走失的無影無蹤悄無聲息,儘管那麼的那麼地不捨,那麼地讓人傷懷,人生自古傷離別,更哪堪清秋時節。人生的秋天,豐收的田野,你再次走在故鄉的田野,在在那鄉間的小路上,你更多的是留戀,還是懷想,親愛的,你是否可以告訴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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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春天,芳香的空氣被季節潮溼,每個人都有無數的秘密,你聽,風在說什麼雨在說什麼,那個季節那是什麼季節,你飛到我的身邊羞澀而大膽,你說你想走進一間小瓦房,藏起你那多色的幻想不想讓人看見,我呢我想小瓦房嗎它在哪裡,你知道嗎我知道嗎沒人回答我們。我們的臉龐永遠苦澀麼,臉上的笑容是為感動別人才綻開的麼,我們的歌在這個季節不能開放麼,你相信風相信雨相信這暖和的陽光麼,你說,這個季節會不會長出綠色的月亮散著幽香?在某個異常美麗的夜晚,有人會看見你走來,沿著歲月的流程喜悅的走來,月亮,綠色的月亮,照著你我的家鄉,我能做些什麼,默默地為你奉上一杯咖啡吧,和月亮一樣幽香的咖啡。在北方小燕子不只屬於春天。

歲月漫漫,夜也寂寞,月也寂寞,誰的心夢在輕輕飛揚?春也迷惘,秋也迷惘,今夜的月光迷漫了誰的憂傷?多少的雨雪,多少的風霜?流浪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故鄉的月光太美太溫柔,失缺月的夜空沒有靈魂。心情在時光裡慢慢老去,習習清風,月上寒空,淚光中閃動著月光。誰是我的雅典娜?誰是我的維納斯?只有時光流動的聲音,只有月光飄動的聲響。一絲涼意,一些憂鬱,孤獨地在月光下睡去。夢靜靜地來了,幸福灑滿了整個夜晚。

最是青春年少,留不住那稍縱即逝的時光。那些烏雲避日,在悽風冷雨的日子,你緩慢地走向學校,走向未來坎坷的路。走過陰霾,你,我親愛的你,是否還記得那淺淺的微笑和藍藍的天。

一切都消失不見,又哪裡尋找春天。春天,在一篇蒼茫的田野,沉默無聲,任你怎麼呼喊,奔跑,悽悽迷迷,只剩暗淡的月影,在那淡灰淡藍的夜空。

還說荊棘的夜,不是桃花,不是杏花,那時遍地的荊棘,荒涼的荒野照著明月光,美麗神秘朦朧可親可愛可敬的藍月光,照亮了誰悠長的心思,穿過荊棘的風,吹來涼涼的風,沉默不語的夜,一件件夢的霓裳,朝霞裡重現了昔日的歡樂。

  

幾場秋風秋語,歲月不再需要什麼秘密,秋海棠依然在開,童年的夢想,在夜裡開放、飄香,可你已不是那曾經的夜晚那溫柔的夜呢,星星眨著眼,不說話。夜靜知音,窗外雨陣陣,秋風襲花花不語,只有蟲鳴陣陣。

誰拿走了我的童年?無語的我,遲滯的我,那風那樹那個夏日,靜靜的風襲來,吹皺了生活的漣漪,輕輕地,帶來了故鄉的消息,那個悄悄過去的夏天一個鮮活的記憶,尋著那童年的印跡。

一別經年,誰曾忘。在半夢半醒間,想起故鄉的雲故鄉的月,大片大片的田野,輕輕走在鄉間的小路,誰在輕輕唱那夢裡的故鄉。笑意寫在臉上,哼一曲鄉居小唱,任思緒在晚風中飛揚,多少落寞惆悵,都隨晚風飄散,遺忘在鄉間的小路上。

麥子熟了,風吹麥浪,一片金黃,一年又一年,生生不息,黃土地的夢想……

2018.1作

2019.6.1修改

5020.02.21風生岱下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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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光James,曾用名姜建華,上世紀七十年代生人,山東濟寧人。畢業於泰安師專中文系,1992年開始創作。自由創作人,2018年浙江青年作家高研班學員,筆名風生,如也。散文詩處女作《荒原》發表在《散文詩世界》,作品散見於《散文選刊》《兒童文學》《世界文學》《延河詩歌特刊》《散文詩世界》《山東文學》《散文詩》《作家報》《人民日報》《中國青年報》《泰安日報》等報刊。曾獲中國藝術研究院徵文佳作獎,廣西文聯詩歌獎,甘肅文聯、敦煌市人民政府全國敦煌詩文徵選優秀作品,長江文藝出版社徵文優秀獎,武漢市委宣傳部、武漢市文化旅遊局“謳歌新時代 禮讚大武漢”徵文優秀獎等。散文作品入選中國作家協會中國作家網2018年度優秀作品年選——《大地上的燈盞》。兩次入選花城出版社花魁榜優秀作品。2010年被山東省衛生廳授予對口支援北川災後恢復重建先進個人榮譽稱號。現居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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