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之形》:天堂向左地獄向右,校園動畫表象下的現實思考

很多人說《聲之形》是一部校園欺凌的電影,對於這點我並不否認。它帶給我更多的是關於成長的思考,這是一個學會和解、擁抱幸福的故事。


《聲之形》:天堂向左地獄向右,校園動畫表象下的現實思考

《聲之形》由日本導演山田尚子拍攝,獲得2017年東京動畫獎“最佳動畫獎“和”最佳編劇獎”。 本片柔美的畫面和男女主角的命運,被稱為《你的名字》之後的另一部現象級電影。2017年9月,《聲之形》正式被引進中國,推廣曲《See You Again》則由竇靖童創制並演唱。

上映以來,有人覺得它的畫面很美,有人覺得脫離現實。本片以“霸凌”、“身體殘障”為源,最後雙方卻相愛相知,是讓人最難以接受的地方。電影改編自日本漫畫家大今良時的同名漫畫,講述的是問題少年“將也”,欺負患有聽力障礙的“硝子”,待他自己變為眾矢之的時,才體會到硝子的處境與無助,最終二人互相解救尋回希望的故事。

這部電影本身不僅讓觀眾感受到校園內的現實問題,更重要的是學會如何理解他人,正視問題走出困境,找回擁抱新生活的能力。本文我將從三個層次分析男主將也和女主硝子的情感走向,在文章的第四部分,我會結合影片中主人公從最初的誤解逐步走向和解並治癒自己的經歷,來談談它帶給我關於成長的幾點思考。

《聲之形》:天堂向左地獄向右,校園動畫表象下的現實思考

1、誤解產生:將也無法體會硝子的“無聲”表達,誤解讓兩人逐步陷入困境,並各自走向自卑與孤獨的境地

不論在無聲,還是有聲的世界中,交流都會產生誤解。女主通過手語告訴男主“想成為朋友”,男主看不懂。男主因聽信身邊人私下議論女主,逞強演變成一隻“出頭鳥”。

① 男主欺負“無聲”女主,手段升級釀成大錯

將也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媽媽是一名理髮師。在學校,將也是一名問題少男,把心思都用在了“玩”上。將也一開始並不反感有聽力障礙的新轉校生西宮硝子,身邊朋友對硝子的私下議論,改變了將也對硝子的看法。將也從語言暴力到肢體欺凌,各種手段一度升級。

在觀眾看來,將也是無法原諒的。在將也看來,他是在為大家出氣。用怪聲學女主回答問題,是幫同桌植野找平衡,硝子朗讀課文得到誇讚,植野卻被批評。在黑板上寫取笑硝子的話,是在為佐原出氣,這個女孩成為了硝子的好朋友,卻被眾人排擠走了。

我認為將也的行為與家庭環境、學校生活都有很大關係。將也媽媽非常包容兒子,從後面的情節也可以看出來,將也犯錯後,她並沒有太多責怪。在學校,老師對將也平日裡打鬧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弄得太過分都不理會。這讓將也忽視了與他人之間相處的界限到底在哪裡,從而犯下錯誤。

《聲之形》:天堂向左地獄向右,校園動畫表象下的現實思考

② 女主轉學離開,男主淪為眾矢之的

大家自從發現硝子帶助聽器後,就開始玩弄起這個小玩意。將也趁硝子不注意時,強行把助聽器從硝子耳朵上扯了下來,血順著她右臂流了下來,嚇壞了全班的人。隔日,硝子沒來上學,大家才知道弄壞的8個助聽器,價值170萬日元(約11萬人民幣)。

班主任很自然地把“兇手”鎖定在將也身上,同學們也把責任推給他,將也當場反問每個人不都是幫兇嗎?就這樣,將也成為了被排擠的對象。他的遭遇和硝子如出一轍。將也很渴望友情,向昔日玩伴示好,希望重歸於好,卻無濟於事。

如果不是與硝子有過同樣遭遇,將也不會換位思考產生同理心。將也明白自己 “渣”的行為,給硝子帶來了多麼大的傷害,從此也變成了一個“無聲”男孩,不敢正視別人的臉。在失望與崩潰中,自責讓將也痛不欲生,他堅持下來的動力,是補償母親的損失和再見硝子一次表達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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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掙扎成長:將也補償硝子幫她尋找快樂,昔日情景噩夢般重現,少年再次陷入迷茫生活

女主與男主重新建立友誼,一個是霸凌人,一個是被欺凌者,盡釋前嫌的確不合常理。但在一切不美好之外,別忘了她只是一個想融入正常生活,期待愛情的女孩子。

① 通過自己的方式,彌補對女主的傷害

將也五年內默默地學習了手語,為的是用硝子熟悉的方式,與她說對不起。將也幫助硝子尋找小學同學,那個唯一與硝子交好,卻半路“消失”的女孩。將也看到硝子開心的樣子,決定把其他友誼都找回來,讓硝子更加開心。在這個過程中,將也不斷地結交著新的朋友。

將也將新朋友、和老朋友們都帶入了硝子的生活,讓她學會愛自己做自己,幫她營造一個沒有排斥,沒有誤解與欺凌的新世界。硝子在這個過程中非常開心,露出越來越多的笑容。日常娛樂活動從在橋上默默餵魚,逐漸去體驗新事物,例如去遊樂園坐過山車。

我認為,將也改變了他的態度,從以往先指責他人,到現在凡事先反思自己。他糾結自己是否有資格能成為硝子的朋友,這種複雜的內省也可以看做是為彌補二人關係進行的努力。在有聲的世界中,將也傳達著無聲的情感,每為硝子做一件事兒,也是在幫他自己走出自閉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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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友情之花轉瞬即逝,再陷孤獨人生

將也打開心防的重要因素,除了硝子,還有新朋友永束。將也見義勇為地救了正在被人欺負的永束,他知恩圖報一個人把將也的自行車找了回來。男主如黑洞般的腦海裡重現一束光,那是來自“朋友”的關心,二人成為了形影不離地好夥伴。

一起吃飯一起上學一起看電影,連別人把手搭在將也身上,永束都會跳出來“吃醋”,被友情包圍的將也活了過來。可惜再面臨到底是誰欺負硝子的問題上,大家說辭依舊沒有變。當初懦弱逃避地依舊在逃避,當初變相慫恿地依舊在裝可憐,連局外人不懂情況的也來指責將也,“我以為我們會成為朋友。”

在這個階段,將也遇到疑惑時懂得尋找答案。身邊人雖一個個離開,在我看來將也看似被排擠,實則並不孤獨。他還有硝子,哪怕全世界將自己拋棄,身後僅有一人陪伴與支持,這個人也不會覺得自己是孤立無援的。將也明白所做事情的初衷都是為了讓硝子開心,他依舊可以陪著硝子過暑假尋找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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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蛻變重生:硝子意外跳樓讓將也幡然醒悟,二人星空下浪漫相約,決定好好聆聽這個世界

此時空氣中充滿了愛情,女主表白“喜歡(將也)”,男主去咖啡店還不忘給硝子帶個小貓的零錢包,正走向完美結局時,硝子卻重燃了輕生的念頭。

① 女主在煙花中跳樓,將也幡然醒悟

硝子一生都極度自卑,她認為聽力障礙給別人帶來很多麻煩。在家裡,每個人都要犧牲自己的時間來學習手語。在學校,怕麻煩別人但又不得不打擾別人,“謝謝”和“對不起”成了口頭禪。看到將也再次被排擠後,她認為都是因為自己,才讓他陷入同樣的境地。她有了輕生的念頭並付出了行動。

將也拽住墜樓的硝子,那一刻他害怕極了,祈求著神靈的幫助:

“以後我不會再逃避問題,會好好正視大家的臉,聆聽別人的聲音,也會好好做人”。

二人都在要失去對方的夢中驚醒,老地方重逢相約要好好活下去。在這種鼓勵和溫暖中,硝子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將也打開了封閉的內心,決定向外面的世界邁出更大的一步。

人在生死關頭總會帶來新的感悟,精神層面會進入另一個新高度。有人說,男主獲得愛情並認識到錯誤,劇情截止到這裡就可以結束了。我認為,意識到問題不去改正只是空想,人在家庭之外的情感,需要有愛情和友情,只有一樣是不完整的,將也回到校園找回友情,才算是他自我成長的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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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男主敞開心扉,熱淚盈眶擁抱世界

將也明白生活中會有很多不開心,因為一些小事兒就放棄生命,實在太不值得。說的簡單,回到學校參加“校園祭”,再次面對大家視線時又退縮了,他不是在角落裡,就是跑到廁所裡躲著。萬萬沒想到,朋友們也在關心著他,看到他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每個人都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為他祈福,男生留起了小鬍子,女生疊起了千紙鶴。大家都在改變,為他人付出實際行動。被友誼包圍的將也再次逛校園時,不僅看到愛自己的家人,身邊還有硝子和朋友們,無法直視別人目光的毛病,在這一刻終於釋然了,即使還有議論地聲音,也能坦然接受。

最終,將也徹底打開自己的內心世界,放下過去走向更廣博的人生。他和硝子兩個人是在互相幫助,每一句給對方的鼓勵,都是在告訴自己別放棄。

網上有句話說的很對,

生活是張問卷,你沒有回答,它就會一直問下去。如果不回答這個問題,就永遠看不到下一個問題。

將也就是這樣,如果始終逃避問題,不正視問題的話,就永遠沒有辦法去回答下一個問題,學會放下與自己和解,才是唯一的解題方案。儘管生活中永遠存在許多不愉快的事情,但只有勇敢面對,才能擁抱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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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基於《聲之形》男主自我成長的故事,談談我的幾點思考

影片特意淡化了原著中的校園暴力,讓觀眾感受到一個男孩如何突破自己,迴歸正常生活的故事。我相信走出陰霾後的將也,放下心結後會 “做個好人”。結合《聲之形》的故事,談談它帶給我的幾點思考和啟示:

① 逃避並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導演山田尚子,習慣把每個角色都當成獨立人格來對待,他們的生活習慣、處事方式雖大不相同,卻有著一個共同的特點:逃避。

遇到問題首先想到的就是逃避,以為這樣就能解決問題。在男主和女主的心裡,解決問題的方式只有一個就是死亡。將也輕生前想補償媽媽和硝子,他開始打工存錢、報班學習手語,這兩樣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說明他早已開始進行離世計劃。

女主硝子的想法也是這樣,從她妹妹的做法可以反應出來。硝子短髮時跪在地上哭泣的畫面,透過妹妹的視角就出現過兩到三次,說明從小學時硝子就失去活下去的動力。硝子妹妹很喜歡帶著一部照相機四處走,拍些鴿子、青蛙死亡的照片掛在牆上,讓姐姐看到後好失去輕生的想法。

作家蔡宏達說,

“生活從來就不是個太好的觀看者,他像一個苛刻的導演,用一個個現實對我們指手畫腳,甚至加進很多戲碼,似乎想幫助我們找到各自的狀態。”

往往還沒有找到各自狀態時,逃避反而拉長了解決問題的時間。

從古至今解決問題的關鍵,都不是棄之於不顧,那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糾正錯誤需要勇氣,過程也並不容易,但人生就像是爬山,只能前進不能後退,如果不能登頂看不到朝陽必會心留遺憾。與其“困在半山腰”陰鬱度日,不如大膽一點,接受現實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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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學會自我接受而非自暴自棄

廣東殘聯曾經介紹,“殘疾人必定會經歷這樣的心理過程,從內心的自卑,封閉,到逐漸接受,重新認識自我,審視自我,到迎接這個世界。這個過程也許很短,也許很長。”

硝子除了把所有的錯誤都攬在自己身上,她從來都沒有接受過自己。她越想融入集體,就越委屈自己一直道歉。每次發聲都是一次新突破,但總是被辜負:

  • 第一次唱歌,被人提醒唱得太早;
  • 第二次朗讀課文,老師下意識地蓋住半張臉;
  • 第三次想說“喜歡”,卻被將也誤解為 “月亮”。

電影刪減鏡頭中將也被排擠時,桌子上寫滿了罵他的話,硝子幫他擦掉反被誤解,硝子哭著想表達“自己也努力過”。硝子的一切嘗試,都希望別人能注意到她、認可她,而不是自己接受自己。她太在意別人的態度,反而忽視了自己的感受。

汶川大地震的倖存者廖智,她是一位舞蹈老師卻失去了雙腿,並沒有因此而放棄自己。她勇敢接受新機會迎接挑戰,不僅可以在鼓上跳舞,還通過分享自己的故事給同經歷的人,給他們帶去力量,站在假肢上自由行走地她依舊美麗動人。不一樣也有不一樣的人生,全看自己怎麼選擇。

作家三毛說過,

“學著主宰自己的生活,即使孑然一身,也不算一個太壞的局面,不自憐、不自卑、不怨嘆。”

主宰自己的生活,前提是要接受自己,糾正錯誤的選擇,往正確的軌道上前行。人要客觀地認識自己,不自暴自棄,這個過程很難,也許要付出比常人多好幾倍的努力,也會在同樣的問題上摔倒無數次,但我相信在迎接喜悅時,也會收穫到更多的掌聲。

《聲之形》:天堂向左地獄向右,校園動畫表象下的現實思考

結語:

《聲之形》看完既讓人痛心,又引人回味。人生就是一堂課,有的學科好,有些學科差,最後看的是綜合分數。不要過於把某一階段的問題放大化,不要自怨自艾,學會正視問題解決問題,享受生活擁抱幸福,這樣才能在風雨下成長為生活的強者。這或許就是這部電影帶給我們的一些思考與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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