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大偉氣沖沖地掀開正屋的門簾，衝到院子裡。後面跟著哭泣的母親，母親大聲哀嚎著：“都怪你，都是你的錯。你怎麼不去死呢！”大偉站住，回頭衝著母親喊道：“行，我這就去死，你們好好過日子吧！”說著，大步邁出院門，來到大街上，不顧後面追出來的母親。

聽見聲音的鄰居們早就走到門口，看這一家的熱鬧。剛剛擺脫母親，大偉看著鄰居們，怒火又上來了，吼道：“看什麼看，都有病是吧！”鄰居們被這一吼嚇到了，紛紛縮回家去，不過，他們獵奇的心裡都得到了滿足：這家人發生的事一時半會過不去了。大偉一家在近期還是會成為這個村，乃至附近好幾個村的輿論焦點。

在這個冬日的早晨，大偉沿著馬路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兩邊是麥田，小麥露出了短短的一節，綠得發黑，沒精打采的。大偉看得心情更陰鬱了。路上沒幾個行人，他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仔細想想最近發生的事，他到現在都沒辦法接受。

大偉馬上三十歲了，有個相處了快八年的女朋友海燕，就在每個人都以為他們倆馬上要結婚的時候，他們分手了。分手其實很正常，這個年代，不合適就分手，這太常見了，就算結婚了，性格不合，不也有離婚的嗎。但是他們倆的分手，很不一般，後來發生的事讓大家目瞪口呆，任誰也想不出來會發生這樣的事。

說起海燕，是個好姑娘，人長得不賴，大高個，長頭髮，臉盤端正，對人很實在，大偉全家對她很滿意。大偉呢，也是個不錯的準女婿。他們倆談戀愛的時間不短了，年紀也都不小了，兩家人都打算過完年就給他們把婚禮給辦了。對於結婚，大偉其實是有些牴觸的，他一直都沒下定決心和海燕結婚。

02

為什麼談了這麼多年都沒結婚呢，問題出在海燕身上。剛認識海燕的時候，大偉是非常滿意的。海燕不同於一般的小姑娘，她有些大女人，能張羅事，不會像其他女孩一樣黏著自己，她很知道把控彼此之間的距離，既不會喪失兩人之間的空間，又不至於疏遠，沒有戀人的感覺。對待雙方的老人也很好，逢年過節禮物和禮品都少不了，老人生病了，總能看到她忙前忙後的身影，大偉的姐姐文娟時常感嘆說弟妹做得比她這個當女兒的都要好。左鄰右舍都覺得海燕以後肯定會是個好媳婦兒，連大偉的父母也這麼想。

海燕樣樣都好，就是生氣的時候有些瘋狂。她一生氣就不管不顧，對大偉就跟孫子一樣，一點面子都不留。好的時候會對著大偉大聲嚷嚷，厲害的時候就上手了，啪啪扇大偉好幾個大耳光。剛開始還處在熱戀期，大偉雖然很懵，很不高興，但是能強忍著怒火，不對女人下手。等海燕平靜了，恢復理智了，再一道歉，倆人和好了。大偉只能叮囑海燕改改脾氣，畢竟被女人打不是光彩的事。

不知道海燕是不是天性如此，她剋制不了自己，一旦脾氣上來就控制不住了。朋友們都勸過她，她也信誓旦旦地表示要改，要在朋友面前給大偉面子。但是沒過多久，老毛病又犯了。

大偉很瞭解她，不管有沒有人，是不是在哥們面前，都能忍住不動手，對海燕說過要分手的重話，但是並沒有真正做過什麼。也許，這給了海燕底氣，也給了她一種錯覺：大偉會無限度地包容她。大偉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海燕不應該一次次的試探。

那是一個傍晚，兩個人在外面吃飯，為一些小事起了爭執。海燕再一次肆無忌憚地指責大偉，大偉忍不住了，他一巴掌打到海燕臉上，讓一向為所欲為的海燕驚呆了，她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等反應過來，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到大偉身上，大偉雙手捂著腦袋，蹲在地上，一動不動。等海燕打累了，大偉站起來走了，留下她一個人。

海燕生氣極了，她沒想到大偉就這麼走了，氣極的她想要找大偉好好算這筆賬。等她回到兩個人的小窩，剛要說話時，大偉先開口了，他疲憊地說：“海燕，咱倆分手吧，咱們實在不合適。”海燕聽了更氣了，上去就撓大偉：“分手，你還想分手？想都別想！”大偉還是一動不動，他真的累了。

等海燕平靜下來，大偉提出要給她補償，補償她這麼多年來對自己的付出。海燕瞪大眼睛，怒視著他：“補償？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就想拿錢把我大發了，做夢去吧！”

後來，家裡人知道了，紛紛來勸大偉多包容，兩個人在一起這麼多年不容易。大偉已經死心了，他用了這麼多年想讓海燕改變，海燕始終沒變，他沒有信心再走下去。

03

海燕去大偉家裡鬧過幾次。大偉的母親和姐姐都很喜歡她，但是已經走到這步了，只能勸她想開點，再往前走一步，海燕聽不進去，她的心已經亂了。

漸漸地，海燕不再去找大偉，大家以為這件事慢慢地平息了。沒想到，海燕做出了讓這個家天翻地覆的舉動。以前，海燕和大偉經常雙雙對對出現在這個村裡，等她再出現時，卻是跟另外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大家也熟悉無比，是大偉的姐夫，文娟的老公。應該說是大偉以前的姐夫，文娟的前夫。村裡人被這鉅變震驚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大偉既震驚又氣憤，他去找過海燕几次，海燕始終不見他。家裡早就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姐姐快要發瘋了，一個離婚女人帶著個孩子，整天在家裡歇斯底里，一會咒罵大偉，一會詛咒海燕，最後再希望那個不要臉的前夫出門被車撞死。經過這樣的變故，姐姐的生活徹底被毀掉了。

同樣被毀掉的還有大偉，他恨不能親手殺了那個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母親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病倒了，每天幾乎都在臥床，等好一點了就對大偉又打又罵。現在他們家成了整個村子的笑柄，大偉從來沒有經受過這樣的羞辱，連那個平時總愛串門的父親都像霜打的茄子，整天縮在家裡。

此時的大偉，回想起過去發生的事，感覺那麼不真實，就像做夢一樣。他不知道該找誰訴說心中的苦悶，發生的這一切那麼不可思議。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這一切該如何收場。沒人能告訴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