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3 《受益人》你以為的愛情,其實是一道人性的微光

《受益人》你以為的愛情,其實是一道人性的微光

坦白說,這部劇並不好笑也不催淚。一邊直播一邊卸妝的嶽淼淼(柳巖 飾)對著鏡頭說,“我今年已經38歲了”。一個靠顏值吸引粉絲的小網紅敢於在鏡頭前卸妝,原因只有一個,她不幹了,丈夫吳海(大鵬 飾)不喜歡她在鏡頭前搔首弄姿。

卸妝就彷彿是一個告別儀式,從此刻開始,她不再是小狐仙,而是吳太太。她卸妝的時候,說自己一路的成長,經歷的坎坷不易,和對感情的企盼珍惜。她說她終於找到了那個“兜裡有100塊願意為我花99塊”的男人。透過這個鏡頭,我看到了一個女人對於愛情的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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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份愛情始於陰謀。電影的開場吳海和朋友鍾振江(張子賢 飾)就製造了一場珠聯璧合的車禍碰瓷。敲詐成功後,兩人來得一家火鍋店吃飯。從他們的對話中,我們知道這不是他們的第一次合作。這個有點窩囊的吳海,他白天在一家網吧裡當網管,晚上出去跑代駕。中年喪偶,還帶著一個拖油瓶兒子,要命的是,兒子還有哮喘。為了給兒子賺點醫藥費,入不敷出的他只能靠著鍾哥,靠碰瓷分得一點蠅頭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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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的靈感來自於現實中“殺妻騙保”的真實恐怖故事。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導演申奧沒有將吳海塑造成惡魔,但也絕非好人。畢竟他跟著鍾哥偷蒙拐騙,也是臉不紅心不跳;在火鍋店偷菜被抓,假裝哮喘發作;第一次跟淼淼吃飯,沒錢結賬直接逃單;淼淼追上來撞了車門,吳海溜得更快。這個底層小人物雖然生活困難,但他對自己的許多小惡,心安理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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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吳海的小惡,被大惡鍾振江看上了。他是一家大公司的財務,和老闆私下挪用公款購買了多套房產。為防止事情敗露,他得在短時間內籌到鉅款填補漏洞。用碰瓷這招已經無法解決他的燃眉之急,心底的惡之花開得更盛。鍾振江想到了騙保,讓吳海娶淼淼為妻,他再以婚外情為掩護,與淼淼約會的機會製造落水意外,以達成騙保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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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海起初是拒絕的,但人性之惡是無法想象的。明知孩子有哮喘,鍾振江卻在他身邊吞雲吐霧,孩子病發,胸悶、咳嗽,情況非常危急。在鍾振江開車送孩子就醫的路上,孩子呼吸不暢試圖打開車窗,卻再次被鍾振江制止。孩子用手拼命撓脖子,那一片血痕是對人性的控訴。

當鍾振江再加碼拿出一套海南的房產做誘餌時,吳海投降了。有評論者說,“生活把這個男人壓到了塵埃裡”。你看,觀眾有千萬個理由為吳海辯解,他是為了孩子,為了讓孩子有個更好的生活環境。當貧窮成為你的枷鎖,你連呼吸空氣的自由都無法選擇。貧窮似乎成了吳海惡念最好的掩飾。因為窮,他不得不去偷火鍋店的食材;因為窮,他不得不去幫鍾哥實施騙保。

《受益人》你以為的愛情,其實是一道人性的微光

直到淼淼出場,我們才在黑暗的人生中看到了一絲微光。十八線的小網紅,天真又狡黠,虛榮又樸素,有些土味性感,又有些江湖俠氣。看似沒心沒肺的軀殼下,隱藏了一顆熾熱純真的心。有句話說,美人的最高境界,是美而不自知。這句話用在淼淼身上,也是成立的。

《受益人》你以為的愛情,其實是一道人性的微光

淼淼有著一個最隱秘而傷痛的難言之隱,她無法生育,幾段戀情皆因此失敗告場。當她發現吳海為她結紮時,心防被徹底瓦解,這個男人,肯為她花錢,肯為她結紮,這不是愛是什麼?

導演申奧為什麼要安排淼淼無法生育呢?我想也許正是這份缺陷美,你才能明白,為什麼當淼淼發現吳海一次次騙她,卻依然選擇原諒。難道導演要展現的小狐仙是所謂的聖母白蓮花嗎?

當然不是。

淼淼因為自己的缺陷,低估了自己,她為自己無法給吳海生一個孩子而感到愧疚。當吳海的孩子憑空降臨,她短暫的氣憤之後,迅速接受了孩子,並且感謝吳海給了她夢寐以求的一個完整的家庭。骨子裡,淼淼堅信,她找不到比吳海對她更好的男人。吳海和淼淼,他們是彼此生命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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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淼淼逐漸褪去了小狐仙的身份。

鍾振江有意勾引她時,她靠裝傻躲過了騷擾。

有人來索回打賞,眼看著他們要搬走家裡的空氣淨化器,她寧願用自己最珍愛的鑽石手錶去換,因為孩子的病情需要這臺淨化器。

不吃辣椒的她瞞著吳海參加了吃辣椒比賽,明明有實力贏一等獎的電腦,卻放水贏了二等獎的電動滑板,只是想著讓老公晚上出去跑代駕時騎著滑板車能省力些。

《受益人》你以為的愛情,其實是一道人性的微光

在鍾振江實施“騙保”計劃的最後一步時,吳海在電視上看到了淼淼為了自己辣得嘴巴通紅,那一瞬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藏於深處的人性光芒終於也閃耀於世。他拼命地跑回去救淼淼,並在淼淼得救後仍然選擇了將實情托盤而出。正如電影宣傳語說,“真的愛你,也真的騙你”。

有評論說:這部電影沒有《沒有瘋狂的石頭》那種現實批判力,也沒有《瘋狂的外星人》那種癲狂隱喻的勁頭。無大反轉,一切都差點兒意思。

《受益人》是甯浩“壞猴子72變”青年導演扶植計劃的第三部長片。前兩部分別是路陽的《繡春刀2》和文牧野的《我不是藥神》。導演申奧不可避免與“同學們”被比較。

從整部電影看,似乎渣男被洗白,一個犯錯的“好人”懸崖勒馬,生活的困境為他的惡行背了鍋。但導演說,吳海是我們每個人的映射。在萬千世界,面對種種慾望,我們的體內也常常會有天使和惡魔在交戰。你無法對吳海真的恨或者真的同情,因為導演原本就希望表現人性的糾結。

《受益人》你以為的愛情,其實是一道人性的微光

影片在最後,吳海出獄後來到海南,狠狠吸了幾口夢寐以求的空氣。遠處某一棟高樓裡,已成為售樓小姐的淼淼無意中通過望遠鏡看到了他。吳海回頭,淼淼望著他,影片結束於此,我們並不知道吳海和淼淼是否會再續前緣,但善良的觀眾堅信他們會在一起,因為這是人性的微光,照亮了彼此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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