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9 軍旅作家榆社人周濤

姚鐵山

作為周濤的老鄉,多年來我對他的作品一直是關注的。最近讀他的《天地一書生》,看完一篇還想看後一篇,眼睛都看模糊了還是剎不住車,心想,看看下面他還會說出什麼混話來。但這些混話卻是別人說不出來的,也是別人的書裡很難見到的。道出了許多別人沒有看清他先看清;別人沒有說出他先說出;別人不敢直說他敢直說;別人沒有想到他先想到的東西。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先知先覺”吧,這些東西對我的吸引力真是太大了!

我所認識的周濤是一個人品正直、愛憎分明、滿腹經綸、光明磊落的軍人。他上敬父母、下愛妻室,同志間相處友善有趣,朋友遍佈天下。但是,當你直面和他談起文藝,看他的散文作品時,立馬就會清楚地感到:周濤一半是天才,一半是瘋子。這些年,文藝界的同仁們給足了周濤面子,說到他的作品時好評如潮,而說到他的為人時則不說他瘋,而說他狂。周濤的性格像一柄出鞘的指揮刀,鋒芒畢露,垂直無弧。他向任何目標反擊和進攻時都是吹著衝鋒號前進,明來直去。他的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跌倒後再爬起來,從不認輸。這大概是周濤40年軍旅生涯所造就的軍人性格和氣質。其實想來,“狂”自古以來也是對文人的一種褒獎。

軍旅作家榆社人周濤

周濤的作品裡缺少大塊長篇。我對他說:“問題出在你那周姓上。口上壓了一堆土,又關在一扇門裡,豈不是有苦難言。假如你姓吳大口朝天,滔滔不絕、痛快淋漓,就一定是個高產的大家。”周濤說:“我那個濤字可是逢水而壽啊!你看我原住烏魯木齊市天山區,現住在烏魯木齊市水磨溝區,豈不也是天意,正合逢水而壽之意!我佔一頭足矣!”大家哈哈大笑。

某年過春節,文化工作站的徐站長請文化圈裡的同志們吃飯。酒過三巡,他的頂頭上司李大校一句較尖刻的話使周濤突然挺身而起,兩人發生了激烈爭執,周圍的人趕快把他拉到另一桌上。李大校笑著對我說:“我也是將軍肚量,一不還手二不生氣,不跟他一般見識,他喝多了。”緊張的空氣被李大校嘿嘿一笑,短短兩句話就化解了,大家接著吃飯。

事後我對周濤說:“你真是膽大包天,敢冒犯自己的領導,我還是平生第一次見識。”周濤說:“要不是別人拉住,我三拳就能把他放翻在地。如果在戰場上,衝鋒號一吹,我也準能當上英雄。”周濤這時眼睛都紅了,嘴裡噴著粗氣,已經激動起來。我想詩人的激情是隨時可以點燃的,而激情就是藝術家的生命。什麼時候沒有了激情,什麼時候他的藝術生命就開始枯萎了。

軍旅作家榆社人周濤

後來周濤評上專業技術三級,而李大校退休後卻一跤摔成了癱瘓。周濤去看望他,送點營養品。一次回來對我說:“李大校常年臥床不起,但談笑風生,精神很好。要是擱別人真愁死了,他算是條漢子,我佩服他!”這時候,我看到周濤男子漢的形象已經豐滿起來。

一些名人成名後就傳出緋聞,離妻別子,換馬行舟,我問周濤是否也有衝動?周濤答:“不!當年我是‘狗崽子’的時候她根紅葉正,將軍的千金不顧家人的反對嫁給了我,風雨同舟幾十年,而今讓糟糠之妻下堂,我還是人嗎?良心何在?”我頓悟,周濤真不愧是生在革命家庭,長在純真歲月,在解放軍這個大學校裡錘鍊了幾十年的人。周濤,真君子也!我對他的認識昇華了,定格了。一時間,他的一些缺點也統統變成了優點。

又一次,我們同乘火車去蘭州開會,大家在臥鋪車廂裡鼓譟,說周濤的大名全國、全軍都知道。這次周濤竟意想不到地謙虛起來,在一個雜誌的邊角上寫下:“新功未立慚高位,老本無多早啃完。”說是謝覺哉老人的兩句詩,正好可以形容他個人的現狀。我在後面又加上“憑得一點通靈氣,還可揮灑幾十年”兩句。周濤看後頓時眼睛一亮,馬上活躍起來,大聲說:“你的詩寫到這份上,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武人還是文人。”我說:“我從戰士到將軍一步一步地走來,帶兵近40年,標準的武人。偶爾也偷偷地學點文人模樣,往往不像。”周濤聽完樂了。在文人眼裡也為我們這些武人爭得了一絲光彩,我也樂了。

軍旅作家榆社人周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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