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1 狼兄虎妹(現代故事)

狼兄虎妹(現代故事)

吳大剛無法忍耐白天牛馬一樣的勞動,晚上住的是狹小的鴿子籠。前天下午在採石場,他憑著練過一段潛水的技能,用一根蘆葦管潛過山邊的小湖,終於逃出了監獄。

現在,吳大剛正躺在一棵茂密的大樹下休息,他滿頭是汗,囚服貼在身上,黏糊糊的。吳大剛毫不在意,算算時間,他從監獄已脫逃兩天兩夜,在這林海莽莽的大山中,他一路狼奔豕突,至少跑了二三百里路程,留下的痕跡早被夏日的夜露掩蓋得無影無蹤了。天高憑鳥飛,海闊任魚躍,這裡是他吳大剛的天下。當務之急,他要找個地方隱藏起來,過一段茹毛飲血的日子,等監獄警察搜捕過後,他才能出山,遠逃他鄉。

就在吳大剛起身準備轉移尋找棲身之地的時候,不遠處的樹枝一動,突然從那裡走出一個人。吳大剛魂飛魄散,但仔細一看,卻見那人是個女子,二十多歲的樣子,她穿著一身白底紅點碎花衣褲,站在五十步開外,眼中充滿驚奇,但很鎮定地盯著吳大剛。正當吳大剛在考慮如何開口時,花衣女子開口就是一聲喝問:“你是誰?!”吳大剛囁嚅著嘴不知怎麼回答。“哦!看你這身皮,是從山那邊籠子裡逃出來的吧?”吳大剛一臉尷尬。暗暗咬著牙關,心裡在估算著距離,用多快的速度跑到花衣女子身邊,在她發出尖叫之前一擊搏殺。吳大剛殺人搶劫,本該殺頭,又因舉報同夥殺人立功,改判死緩。他不在乎多殺一個人。

吳大剛正要行動,花衣女子突然聲色俱厲發出喝罵:“混蛋!你把警察招過來了!”說著,神情緊張地四處張望。

“沒……沒有呀。”吳大剛驚愕地問道。花衣女子也怕警察?吳大剛滿臉驚奇盯著她。

花衣女子說變就變,馬上惡著臉,目光陰冷地盯著他,話說得平靜,卻是殺氣騰騰:“你逃到這兒算是找對了地方,警察抓不著你了。走,跟著我!”花衣女子對吳大剛發出命令,身子已經向密林中躥出去很遠。

吳大剛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嚥了一口唾沫,審時度勢,他要跟著花衣女子,不管她是好意還是歹意,都應該跟著她,不讓她去報警。

花衣女子始終與吳大剛保持一段距離往前走。轉過一片密林,花衣女子失去蹤影,吳大剛東張西望,發現林前有條小溪,溪水“嘩嘩”流著。吳大剛飢渴難忍,過去要喝水。突然,吳大剛停了下來。整個身子僵硬如木!他的面前豎起一條半人高的眼鏡王蛇,張著巨口,吐著紅信,吳大剛絕望地閉上眼睛。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一聲嬌叱:“五萬塊錢呀!”花衣女子衝了出來,手中多了條鋼筋棍,攔腰揮向眼鏡王蛇。眼鏡王蛇捲起一陣風,落荒而逃。

吳大剛心有餘悸,恍然若夢,跑到小溪邊灌了一肚子水。花衣女子不再躲避吳大剛了,她站在他對面,花衣女子身體飽滿,山山水水形態畢露,女人的清香直衝鼻孔,很久沒見到女人的吳大剛心癢難忍,雙眼差點冒出火來。他有一肚子疑問,“你……你究竟是幹什麼的?五萬塊錢是什麼意思?”

花衣女子微微一笑,走到溪邊叢林中,撿出幾截朽木,吳大剛看清上面長滿黑木耳。花衣女子從樹林中又拿出一隻竹簸箕,她把兩截朽木扔在吳大剛面前說:“別像狼一樣盯著人,沒見過女人呀!想聽我的故事嗎?想聽就幫我擇木耳,我們一邊準備晚飯,我一邊給你講。”

吳大剛只好坐下擇木耳,目光逼視著花衣女子,只要她話語中有一點破綻,吳大剛就會撲上去,扼住她的咽喉,這莽莽森林便是她的葬身之地。

花衣女子不慌不忙幹著活,表情平靜地說:“在我18歲時,我與一個身價百萬但年紀較大的男人結了婚,我誘使他投了一份鉅額人壽保險立在我的名下。後來又發生了綁架,那個老男人被人綁架,綁匪來信索要百萬贖金,我立即拿信報警,我和警察等第二封信,第二封信來了,綁匪說發現我報了警,他們殺死了肉票。從此老男人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其實,者男人的屍體只有我知道。我和他在浴盆裡洗鴛鴦浴,把他鬧得筋疲力盡,就端來一杯紅酒遞給他,他一飲而盡。當然,我在紅酒裡添了些調料,老男人昏睡過去,我就拿出鋒利的小刀輕輕割開他的動脈血管,血水隨著水沖走了。我又割開他的肉,放在高壓鍋裡煮成肉泥,骨頭放在火上燒,燒成灰,一起放進下水道沖走了……”

花衣女子停頓一下,吳大剛早已毛骨悚然!

她繼續說:“可惜呀,好事不能過三,我把第三任丈夫送進下水道時事發了……所以要和你一樣逃進大山。”

吳大剛恍然大悟噓口氣:“原來你也是個逃犯。我是一條惡狼,你是一隻惡虎,一隻母老虎,我倆倒是狼兄虎妹呢!”

劍拔弩張的氣氛消失了,他倆融洽起來。花衣女子端著簸箕對吳大剛說:“走,我們去做晚飯吧。”

花衣女子得意一笑,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到一處斷崖前,扒開一片青藤,閃身鑽了進去。吳大剛還在青藤前發呆,花衣女子在裡面不耐煩地叫:“嘿!進來啊!”

吳大剛一腳踏進去,花衣女子已點燃蠟燭。藉著蠟燭光,吳大剛這才看清楚,這是一個小山洞,洞裡鍋碗瓢盆俱全,是個小廚房。花衣女子令吳大剛點火燒鍋,她炒熟木耳就煮苞米,不一會兒山洞裡就瀰漫著飯香。花衣女子盛了一碗遞給吳大剛。吳大剛還在遲疑著,她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說:“你不是我丈夫,又沒錢,還怕我下迷藥嗎?”吳大剛不好意思笑笑,狼吞虎嚥吃了起來。

花衣女子吃碗苞米飯,拎著塑料盆去溪邊往樹林中灑水。吳大剛填飽肚子後也趕到溪邊,花衣女子已灑完水,當著他的面脫掉外衣,擦洗蔥白般的玉臂。她洗罷把毛巾扔給吳大剛說:“你也洗洗,去休息吧。”說這話時,花衣女子一臉嬌羞。只見她從樹上扯下一根老藤,飛奔了幾步,立即像只花蝴蝶一樣飛起來,跌進一棵茂盛的大橡樹樹冠之中。上面竟然搭著一間小木屋——空中閣樓!

吳大剛愣怔半晌才回過神。他心花怒放,這女人是隻兇惡的母老虎,也是一個久曠的怨婦,他沒想到逃亡中還有一次浪漫的邂逅。吳大剛匆匆洗了一把,也學花衣女子扯根藤要蕩上閣樓……

忽然,吳大剛身子一旋,腳脖子一陣撕心裂肺般疼痛,忽悠一下騰空而起,腳上頭下吊在半空……頭下傳來一陣嬉笑聲,正是花衣女子:“老爸呀老爸,你還不讓我留在山上,怕我被狼害了。哼!狼又奈我何?還不是讓我活捉了?!”

吳大剛魂飛天外:“你……”

花衣女子露出一個微笑,這是吳大剛見過的最邪惡的微笑,花衣女子笑過之後,得意地說:“我嗎?鄭重給你介紹一下,我是省城農大的大學生蘇小丫,剛剛考上研究生,暑假回鄉到大山中種木耳掙學費哩。”嘻嘻,朋友們都說我是有福之人,心想事成運氣好,果真是這個樣子。嘿!忘了告訴你,你不是問我五萬元錢是怎麼回事嗎?警方的懸賞是這樣的:抓到逃犯獎金是五萬元,提供線索抓到逃犯,只是兩萬元。我讀研的費用至少得五萬元……

吳大剛腦子一片空白。蘇小丫哼著歌兒走了,老遠還聽到他在囑咐吳大剛:“這是央大野獸的鐵夾子,你別掙扎,越掙越緊,會把你腳脖子央斷的。還有,天黑了林子裡有許多小咬,你讓它們吸點血吧,它們吸足了就不會再吸了。你千萬別用手拍打,打死一層又來一層,會把你的血吸乾的。忍耐一下,我和警察最遲午夜就會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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