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7 大婚當天新娘之死

大婚當天新娘之死

天際邊兩團沉甸甸的烏雲急速地相撞了,轟隆一聲,一記悶雷傳來,震得警局的人心神不寧。按照這種天氣預示,八成會有案件發生。

果不其然,李霄在接到一個電話之後面色沉重的說:“頭,城西陳記的女兒出事了。”

聞言眾人皺起了眉頭。城西陳記--有名的粥鋪。

粥鋪的老闆是一個敦厚老實的中年人,每次看到他們都會露出慈祥的笑容,會心疼夜以繼日追捕罪犯的他們,而偷偷地在他們的粥裡多加一些瘦肉,眨著眼笑著說:“不要告訴老婆子”

這樣一位敦厚老實的中年男人,為什麼會遭遇這般的不幸。

陸翊拉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哪個女兒?”

“小女兒張勝蘭。”

陸翊訝異地看了李瀟一眼,面色不明。“她不是昨天結婚的嗎?”

“是的,屍體是今天早上環衛工人在垃圾桶裡發現的。”

“嗯,去看看。”

警車快速地到達了案發地點,一行人穿著雨衣從車上下來。案發地點已經被先到的巡警圍了起來,警戒線外站滿了打著傘圍觀的人,當然也有嚎啕大哭的張家二老、張勝蘭的新婚丈夫,還有大女兒張青。

張青紅腫著眼,扶著差點背過氣的母親,眼睛都不眨地看著不遠處已經被肢解的屍體,默默地流著淚。

陸翊掃了一眼張家人,壓下心裡的怪異,帶上手套就穿過人群走向屍體。

“頭,這兇手也太變態了吧,不僅把人肢解了,還要把人扒光。”李瀟看著躺在雨水裡的張勝蘭,憐惜地說道。

“做事!”陸翊冷冷地說道。“這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仔細搜下附近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身為警察最忌諱在查案的時候深受感情的影響,從而失去對案件的理性分析。李瀟雖說是新入職的警局菜鳥,她也知曉抓到兇手才是對受害人最大的幫助。

她沉下心仔細地觀摩附近的地形,垃圾桶放在兩棟大樓的兩米寬間隙中,如果受害者是在清醒的情況下,必定會與兇手發生爭執、打鬥,因此會驚擾到兩邊的住戶,而肢解一具屍體,也是一項浩蕩的工程,也不會選在一個隨時被人發現的空曠空間。

那麼她是在哪裡被害?又與誰有著如此大的仇恨,被五馬分屍還要衣不蔽體?

“把參加過婚禮的人、張家二老、張勝蘭的老公、張青還有環衛工人帶回警局,一一做筆錄。”

“是,頭。”

張勝蘭是江城人,而她老公卻是外地的,因此婚禮先在外地舉辦過再在江城這邊又辦了一次。

婚禮在晚上七點就結束了,在外地工作的人也都趕回去了,但是鬧婚禮的人一直持續到十點左右,根據屍檢來看,張勝蘭死亡時間大概在晚上十一點至一點之間。因此排除了外地趕來參加婚禮的賓客的嫌疑,但除了一人——張勝蘭的前男友。他因為在婚宴上喝多了沒有趕回鄰市,在晚上八點半左右入住了本地的一家酒店。

經過警局的側寫將嫌疑鎖定在強壯的青年男性。因為張勝蘭在生前受過非人的性侵,兇手是一個慾望強烈的男性。

瞭解到這些情況後,陸翊第一時間審問了陳飛陽。

陸翊直勾勾地看著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看著他指節分明的雙手,翻著手上的資料。

“職業是醫生?”

男人端坐著,回:“是,精神科的。”

“生理知識很紮實?”

“那是基本課。”男人推了一下鏡框,直視著陸翊問到:“ 陸警官,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沒有犯法,為什麼大清早的把我帶到警局審問,這是在侵犯了我的人身自由權。”

陸翊抬起頭,直視著面前這個淡定的男人,緩緩說道:“有一個殺人案件需要陳先生的協助。”

語畢,陳飛陽突然像打鳴的公雞一般,音調拔高了幾十分貝喊道。“什麼?”

陸翊看著已經炸毛的男人,問到:“你知道張勝蘭出事了麼?”

“不知道,她不是昨天結婚麼,能發生什麼事。”他不好氣的說道。

“她死了。”

陳飛陽瞪大了眼睛,一口反駁道:“不可能,怎麼可能。”

“我沒有理由騙你。你和死者什麼關係?”

“前任。”

“為什麼分手?”

“性格不合。”男人抓著頭髮,低著頭說:“大學我們談了四年,這四年期間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好,我以為我們可以一直到老。但是她的家裡人不同意她和我在一起,覺得我胸無大志沒有出息,而她也想從商賺大錢。可我只想得一人而白首,過平凡的日子,之後我們的爭吵不斷,最終意見不和只好無奈分手。”

“她家不是有一個有名的粥鋪嗎?為什麼不子承父業?”

“她說要留給她姐,她家粥鋪的本金本來主要由她姐供應的,她說她姐得到多些她才能安心。”

“她們姐妹間的感情怎麼樣?”

“她挺聽她姐話的,她覺得她欠她姐太多。所以她姐有什麼需要或者要求,她一定會滿足,就連我們分手也是因為她姐的意見。”

陸翊眉頭一挑,張勝蘭這個人挺有主見的,因為什麼事她要事事聽從她姐的話。

“昨晚的十一點到一點之間,你在哪裡,做什麼事?”

“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一回到酒店就睡著了。到了十一點的時候,我覺得有點餓了,就出去找點吃的了。”

“有誰可以證明?”

“我一個人住,沒有人可以證明。”

“好了,你可以走了。但24小時內不可以離開江城。”

在男人離開了,他對身邊的人說道:“李瀟,你去查下陳飛陽昨晚在震天酒店的監控,看他在十一點左右有沒有出入記錄。”

接下來他又審訊了張勝蘭的老公——顧佑。男人還沒從噩耗中反應過了,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陸翊面色有些動容,將一杯溫水推到男人面前,輕聲說道:“顧先生請節哀順變,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下你。”

顧佑抹掉眼淚,搓了搓臉,無名指上的婚戒還熠熠發著光。“陸警官請問。”

“昨晚顧太太有沒有什麼異常?”

“沒有。因為她懷有身孕,我就沒讓她喝酒,所以她陪著我敬完酒就回房間了。”

“那她什麼時候出去的?”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昨晚我喝多了,還吐了一身,然後有點困就躺在床上歇一會,沒想到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邊冷冰冰的才知道她一晚上沒回。”

“你喝了多少?”

“大概一斤白酒吧。我的酒量不怎麼好,我都會估量著喝的。”

“嗯,還有誰在家?”

“我岳父岳母還有姐姐也在,他們高興也喝了一些。”

“你和張勝蘭是怎麼認識的?”

“我們是在一次合作中認識的。她是我見過最上進的女孩,她從一無所有奮鬥到如今的年薪百萬,全靠她自己。”

“你是華城的富二代,而她出自一般的家庭。你的父母怎麼會同意你們結婚的。”

“我的父母也很喜歡她,而我們在婚前也做了財產公證的。而我的岳父岳母也給了她七個店鋪做嫁妝。”

“七個?”

據陸翊所知,陳記有十個店鋪。“她收下了了嗎?”

“應該收下了。”

“張勝蘭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蘭蘭的脾氣很好啊,她從來沒有跟誰紅過臉,我實在想不通什麼人會這麼歹毒,她還懷著孕……”說到此,顧佑又痛苦的雙手捂面,眼淚從他的指縫間流了出來。陸翊不忍勾起他的悲傷便讓他出去了。

顧佑出去後,陸翊又陸續和張家二老談過。他們和顧佑說得情況差不多,都是喝多了又有些犯困,睡了一夜沒有任何意識。

最後進來的是張青。

不得不說兩姐妹長得很像,氣質也相近,張勝蘭和張青都是那種有主見、又聰明的女人。只是張勝蘭給人更多的是知性的氣質。

張青坐在對面,豆大的眼淚從她的眼睛裡奪眶而出,她一噠一嗒地抽泣著,時不時用紙巾擦乾淨。

陸翊將水推到她身邊,說道:“喝口水吧,穩定下情緒。”

張青道謝後喝了一口,自顧自地的說起來:“我妹妹她那麼和善的一個人,嗚嗚……怎麼會碰到這種事情……哪個挨千刀的。”

“你先冷靜下。張女士,請你回憶一下昨天有沒有什麼可疑人物?”

“我妹結婚,我一高興就喝多了。至於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我就不清楚了。”

“你再仔細想想。”

“對了,我好像看到了我妹的前男友,叫陳……陳飛陽的,他居然也來了。”

“那現場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

“在婚禮開始之前,他還跑到化妝間求我妹跟他走,說他這麼多年還沒有忘掉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別人。”

“那你妹妹怎麼說。”

“當然拒絕了他啊,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富二代,怎麼可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他,跟這個窮鬼。她多好命啊,讀書考了個重點大學,工作認識了一個富二代,爸媽又疼她,她哪裡能跟著那個窮小子吃苦。”

“你爸媽給了張勝蘭七個店鋪?”

“是啊,說是不能讓她在婆家低人一頭。”

“那你呢?”

“我?我一個不能讓他們沾光的便宜女兒,能得到什麼。”這時,張青已經停止了哭泣的動作,臉上閃過的嫉恨恰巧被陸翊捕捉到了。

他不動聲色,繼續問道:“當晚發生了什麼事讓張勝蘭在新婚之夜跑出去?”

“那晚我們一家人都醉得稀裡糊塗,尤其是我那個妹夫。我就開玩笑地跟我妹說,要是不買點醒酒藥回來,就要獨守空房了。估計她應該是為了這個事,後來我實在困得很就睡著了。”

問完張家人後已經是下午六點了,陸翊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可是案件卻絲毫沒有進展。他皺著眉站在窗邊吹著風,看著街上的車水馬龍思考著什麼。

他突然開口道:“走,去張勝蘭家。”

一個小時後他仔細搜查了張勝蘭家,拿到了張勝蘭的手機,順便調查了張勝蘭這棟樓的監控錄像,在11點50分的時候,看到張勝蘭扣著帽子、戴著口罩、穿著居家服就出門了,然後十幾分鍾後又空著手回來,幾分鐘後又帶著垃圾袋急匆匆地出門了,卻沒有回來。

這麼說著張青所言屬實?他又去了社區24小時營業的藥店,詢問了售貨員。

“昨晚十二點左右,確實有個女人來買醒酒藥。臨到付款的時候,她說自己忘帶手機了無法付款,她說她要回家一趟,讓我等她幾分鐘。”

“你確定沒記錯?”

“肯定沒有啊,我說可以明天給,但是她堅持要回家一趟,說是記性不好明天可能會忘記,不能讓我難做。”

“那她回來了嗎?”

“等到了12點半還沒見到她,我就下班了。”

問完後陸翊更惆悵了,還是一籌莫展。他已經找了技術科的同事去開張勝蘭的手機,他要看看到底因為什麼原因,張勝蘭要在新婚之夜跑到外面。

翌日,技術科的同事將張勝蘭的手機原封不動的交還給他,當他隔著屏膜看到手機上的短信時,他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這或許是一個突破性進展。

張勝蘭在晚上七點半的時候收到一條陌生威脅短信,說是有讓她不能平順過日子的視頻,讓她必須和他見一面,要不然就把視頻公佈到網上。這個也許才是張勝蘭急匆匆出門的原因。

陸翊立馬讓人查了這個電話號碼,這個號碼對他們來說是陌生的,但對張勝蘭未必。不久後,他的下屬便打電話給他,告訴了他一個意料之中的人名----陳飛陽。而李瀟也給他打電話,陳飛陽從晚上十一點出門後,早上七點才回的酒店。

陸翊立馬讓人將陳飛陽帶回警察局,並開始審訊。

“陳先生,張勝蘭遇害的那個晚上的十一點到第二天早上的七點你在哪裡?”

“前天我就跟陸警官您說過,我醒來後覺得有點餓就出去找吃的了。”

“吃完東西呢?”

“遇到一個朋友就一起去喝酒了。”

“朋友叫什麼名字?聯繫方式多少?”

男人支支吾吾說不出,讓陸翊更加堅信他有問題。

“說不出來?因為你見的人就是張勝蘭吧。”

陳飛陽瞪著眼睛立即反駁道:“沒有,我沒有見過她。”

陸翊將張勝蘭的手機推到他面前。“尾號1707是你的手機號吧?”

“是啊,這個是我的手機號。”

“那你否認你沒有威脅張勝蘭與你見面,看看這條短信。”

陳飛陽跟見了鬼似的,連連搖頭。“這個手機號是我的,但是我沒有給她發過短信,我是真心祝福她的,我不可能拿我們一起拍的視頻去威脅她。”看到陸翊沒有動靜,陳飛陽又急急地掏出手機,翻出短信給他看。“通訊公司也能查出我的短信記錄。”

可是等他掏出手機後,手機中赫赫有一條他發送給張勝蘭的短信,他頓時傻眼了,他都不知道誰動過他的手機。沒辦法他只好著急地說出:“我還有一個證人,證明我沒有時間見張勝蘭。其實那天晚上我去了非靈休閒會所,並在那裡過了夜。”

經調查後發現陳飛陽說的並非假話,他從十一點幾分就在會所開了包間,並找了一個姑娘陪著,直到第二天一早才離開。

線索到了這裡就斷了,陸翊無奈只好放人,而自己則默默地梳理著線索。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又遺漏了什麼?於是他決定再仔細看看所有的筆錄和證據。

案件一籌莫展,局裡的氣壓瞬間低得讓人喘不過氣,如花般的女子命喪於自己的新婚之夜,這該是多大的深仇大恨。

中午十二點了,李瀟拿著打包的飯菜回到警局,看到陸翊還在看著監控。她將飯菜放在桌上,說道:“頭,你先吃點吧,我來看這個。”但是太入迷的陸翊並沒有給任何回應。

李瀟看著監控中的張勝蘭說道:“她怎麼看起來矮了點。”

沒想到陸翊猛然回頭,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她看起來好像矮了點,她大概有168的個子吧,監控裡面看起來頂多163的樣子,而且也好像瘦了點,可能是餓的。呵呵。”

沒想到陸翊立馬將錄像往後倒,還和張青錄筆錄的影像對比起來,看完後他的面色沉重起來。

一直以來他範了一個大錯,受害人在生前受過性侵,他就把嫌疑放在了青年的男性身上,而忽略了兇手的另一種可能。

陸翊站起來,對李瀟說道:“看來我們需要重新審視下張家大千金的為人了。”

4小時後張青就坐在了陸翊的面前了,陸翊看著她傷心的面容,輕笑道:“張小姐不去做演員真是可惜了。”

張青皺著眉,氣憤地說道:“陸警官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在演戲麼?”

“張小姐心裡明白就好。”

“我不明白陸警官你再說什麼?”

“張勝蘭受害的那個晚上,十點到第二天一點你在幹什麼?”

“喝醉了,然後睡著了。”

“你說謊,那晚在11點50分左右,你假扮張勝蘭出去買藥,然後十幾分鍾後又回來,又提著垃圾袋出門。我懷疑垃圾袋裡裝著的就是你妹妹張勝蘭的屍體。”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出過門,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殺了我妹妹?陸警官沒有證據不要亂說話,要不然我告你誹謗。”張青立馬橫眉豎眼,語氣僵硬起來。

“藥店的收銀員等你等到了12點半,怕你第二天會來拿藥,就單獨放在了一邊。而你拿過的藥盒上也監測出了你的DNA。”

“那也只是證明我撒謊了,怎麼證明我殺了我妹妹?”張青仍然不肯承認。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們經過一番搜查發現,在你拋屍的垃圾桶附近的拐角處有一個隱蔽的攝像頭,本來是主人預防盜竊的,沒想到居然派上用場。我們調出了監控錄像,看到了你整個拋屍過程。當然你很聰明,全副武裝。但因為晚上風大,你又喝了酒,所以你開始留鼻涕,而你卻將擦鼻涕的紙扔在了垃圾桶的旁邊,我們的同事在經過化驗後也發現找到了你的DNA。”

當所有的證據擺在張青面前的時候,張青陰著一張臉,不再說話。

李瀟看著沉默的張青,壓不住火氣,厲聲說道:“張青,張勝蘭是你的親姐妹,你居然殘害她到這種程度,你究竟還有沒有良心?”

“沒良心的是她!殺了她我死而無憾。”

最後張青以及她的前夫因故意殺人罪而背叛無期徒刑,當陸翊想起法庭之上的場景時,暗暗地嘆了口氣。

在法庭上,張青猙獰著面孔,吼道:“我供她讀書,拿本金給家裡做生意,憑什麼她可以拿到7個店鋪,而我幾乎什麼都沒有。她張勝蘭是老頭子的女兒,我張青就不是了嗎?當我千人罵萬人騎的時候,她還被爸媽保護得像個公主,而我只能是個妓子,居然還嫌棄我的錢髒,我又得到了什麼?

她不是純潔的像個仙女嗎?我也要讓她嚐嚐被人凌辱的滋味,於是我就找來我的前夫,算是送給他的離婚福利,沒想到她懷孕了這麼不經磨。哈哈,他們不是以她為傲嗎,我就是要她死得這樣屈辱,才能解我的心頭之恨。”

沒想到一直在外旁聽的張家二老情緒瞬間崩潰,哭得死去活來。嘴裡唸叨道:早知道你是用身體賺錢,餓死我們都不會要的。她是你妹妹,自然是要多仰仗你這個姐姐,而你也是我的女兒,也是我的心頭肉,我怎麼會不疼你啊。至於那七個店鋪只是名義上送給你妹妹,受益人仍然是你,你的妹妹一分錢沒有帶走,你為什麼要這麼偏執......”

可是張青仍然無動於衷。

案件得破之後,李瀟的心情還是沒有緩解過來。父母不能一碗水端平,竟能引發出一樁慘案來,這時間的親情又該以什麼來衡量,金錢還是愛?(作品名:《新娘之死》,作者:餘小七 。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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