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4 白雲蒼狗,聚散無常,人到中年,卻遇到了不該遇到的人

白雲蒼狗,聚散無常,人到中年,卻遇到了不該遇到的人

阮小籍

《清白中年》

1、

40歲,清白之年?

誰敢說?阮小籍懶得說。

我越來越喜歡餘秀華的詩了——

餘秀華說,巴巴地活著,每天打水,煮飯,按時吃藥,陽光好的時候就把自己放進去,像放一塊陳皮 ,茶葉輪換著喝:菊花,茉莉,玫瑰,檸檬 ,這些美好的事物彷彿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帶 ,所以我一次次按住內心的雪 ,它們過於潔白過於接近春天 !

最初的那些春天,陽光灑在楊樹上,風吹來,街道平靜而溫暖,鍾走得好慢,我情竇還不開,你的襯衣如雪,心裡像有一些話,我們先不講,等待著那將要盛裝出場的未來……

人到中年,我們等到了嗎?

比如少年的那個女孩,比如洛陽的一套房子,比如西藏的一次遠遊……

要麼是壞了心腸,要麼是鐵石心腸,不過是突然間的良心發現,才想起了清白之年。

多年前的清白之年還是多年後的清白之年?至少,現在,我做不到。

人到中年老江湖,男的老狐狸,女的狐狸精,還說什麼清白?

小時候偷雞摸狗追女生,算不算清白?

年輕時候聲色犬馬遊戲人生,算不算清白?

40歲飽暖思淫慾壞了良心,算不算清白?

白雲蒼狗,聚散無常,人到中年,卻遇到了不該遇到的人

2、

萬事到前心盡懶,懶得熱鬧,也懶得生氣,甚至,也懶得相思。

風吹過山腳的桃樹林,吹過皂角樹下沿山而居的人家,有人在田間澆水,有羊群從溝底爬上來,有人在屋頂晾曬屬於兩個人的棉被,絲綢的被面陽光下如同生了春草的池塘,盪漾著如膠似漆的暖。30歲從縣城來到這個小鎮,10年過去,彷彿也是剎那間的事情。

許多的事情想起來已經是恍如隔世,許多的事情想起來依舊是清晰如昨,許多的事情想起來簡直是胯下蒲伏……滿目山河空念遠,40歲——難道就只剩下回憶了,難道就只能回憶了,難道就只有回憶了?

刪了添,添了刪,我們在微信裡做賊。凡是叫做“故事”的,其實不過都是“事故”。一種是意料之外的喜劇,一種是意料之內的悲劇。比如人到中年的重逢,是意料之外的喜劇。

比如人到中年的重逢,是意料之內的悲劇。

想怎樣?能怎樣?敢怎樣?

早年交往的前輩朋友都不在了,一轉眼,我已經是他們那年月的歲數,董橋說,世事白雲蒼狗,聚散無常,彷彿鬧市避雨,簷下寒暄,雨停道別,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在街巷拐角處重逢話舊,細數圓缺。

白雲蒼狗,聚散無常,人到中年,卻遇到了不該遇到的人

3、

年輕的時候,我很喜歡班裡的一個女孩,說不上單相思,她也多多少少明白。幾年前因為醫生的誤診,說我時日不多,想來想去還是放不下少年的她,幾番思量,還是託人輾轉聯繫上了她。春節回鄉,終於見到了她,感覺沒啥變化,還是少年時候的樣子……

天上有云飄過,地下馬兒走過。

風從曠野吹過,你從心頭掠過。

七月的小鎮——有人日夜兼程的正趕回故鄉,有人孤注一擲的要賭一場愛情,有人聽天由命的在隨波逐流。

人到中年,一顆心卻忽然亂了。抽刀斷水水更流,40歲,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

故事的開頭總是這樣,適逢其會,猝不及防。故事的結局總是這樣,花開兩朵,天各一方。

誰說的郎才女貌就一定能舉案齊眉?

誰說的洞房花燭就一定能白頭偕老?

誰說的天作之合就一定能宜室宜家?

總覺得一筆錢或者一件事就可以償還對某人半生的愧疚。

總覺得一場雪或者一次遠足就能讓糾結的心波平如鏡。

總覺得一個人或者一條路就能一直走到天黑。

看著鬢邊的白髮一絲絲多了,看著孩子一天天大了,看著愛情一天天老了——我們,除了看著,是那樣的無能為力、無可奈何、無裨於事。

白雲蒼狗,聚散無常,人到中年,卻遇到了不該遇到的人

阮小籍,居蘇州,喜歡文字、紫砂、硯臺、閒章這些樸素、自然的東西,作品見《散文》《讀者》《芒種》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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