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4 俗世奇人 鐵良母的盲人生活


俗世奇人       鐵良母的盲人生活


俗世奇人 鐵良母的盲人生活

譚國強​/文

鐵良母名字叫張景,她是個盲人,雖有一雙大眼晴,但什麼也看不見,村裡人都說她的命很苦。

鐵良母生於1926年,年輕的時候心靈手巧,針線茶飯,樣樣精通,街坊們誰見誰誇。二十歲那年她結婚了,因婆家重男輕女,鐵良母生下第二個女孩時,婆家不管她了。坐月子期間,洗尿布、做飯及家庭雜活都推給她,營養食品沾都不讓她沾,稍不順心丈夫就拳打腳踢。她整天以淚洗面,幾次想尋短見,可掛念兩個女兒沒人照管,無奈只得忍辱苟生。在她二女兒三歲時,不幸接踵而至,眼病致使她的雙眼失明,於是狠心的前夫把她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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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三年冬,她帶著小女兒,嫁給我村比她大十歲的鐵良伯,鐵良伯有織布的好手藝,但脾氣賴,說話不好聽,人送外號“小钁頭”。一九五五年,鐵良母生了個男孩,取名張留安,然而命運再次捉弄了她,留安四歲時,因病夭折,對她的精神上又是一次痛苦的摧殘。

但她並沒因為悲痛,失去對生活信心,而是挺直腰桿,開始學習紡線,來配合鐵良伯賣布。紡花時,她右手緊握紡花車的絞把,左手的大拇指、星指和中指捏著花捻,隨著紡花車嗡嗡的開動,她正轉三圈再反轉半圈,經過反覆練習,最後居然成功了,一天能紡一個大線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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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公社成立後,因她看不見,地裡活不能幹,家裡活除擔水外其他活全包。他心疼鐵良白天在隊裡幹活掙工分,晚上加工織布身體累,總是蒸黑白兩種饃,黑饃自已吃,白饃鐵良伯吃,讓鄉鄰驚奇的不是蒸饃,而是她烙饃的功夫。人們常說,烙饃好手七分熟,明眼人一看就知生熟,一個盲人怎麼判斷烙饃生熟呢?她靠手感,根據火候、麵餅厚薄,定個烙饃數數法。饃的兩面翻四次,每個面數五個數,調換一下位置再數五次即為成功,她用這種方法烙出的烙饃,並不比常人差。

為了家庭生活的美滿,兩人每晚休息前,總是把次日的家務慮的一妥二當。一九五九年六月,鐵良母又生一個女孩,女孩的到來,給這個家庭帶來了無限的高興和歡樂。

啞巴的雙手是語言傳播器,盲人的雙手是視力探測儀,鐵良母兩隻手敏感度非常高,只要她想做的沒有做不成的,只要她想學的沒有學不會的。雙眼失明後,為了找回昔日的手藝,她先從穿針做起,通過別人的耐心幫助和自已的勤奮好學,她很快掌握了帶線和磨蹭兩種穿針法。穿針法的掌握,為她後來恢復針線活,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她生留安的時候,小衣服都是親戚和街訪鄰居幫助做的,女孩降生後,又有親朋給她做的小衣服,有街坊送給她小衣服。這時,鐵良母萌生了再學做衣的想法,於是她把別人送給她的小衣服拆拆縫縫練功夫,最後拆了個小孩棉褲,叫鐵良伯貼在硬紙片上,用筆將四周畫下來,再用剪刀剪下來做模試。經過反反覆覆的摸索,終於做出了一件小棉褲,鐵良伯高興極了,趕緊進城彈棉花買花布,讓她做小女孩的花棉褲。由於她前期拆拆縫縫的基礎,一個新小孩棉褲很快就做成了,試穿後非常合體。從此以後,鐵良伯一家穿的冬夏衣服不做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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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九六八年秋的一天,她把掏好的麥子放在日頭地晾曬,自己在門樓下,一邊“看”雞和鳥類叨食,一邊把小麥攤在簸箕裡撿磣(雜質)。只見她用敏感的雙手觸摸著簸箕裡的每一粒雜質,路過的人逗她,用手指往席上輕聲搗著模仿小雞叨麥的響聲,她聽見後就吃...吃...哄個不停。時間一長,她知道是大家給她開玩笑,因她看不見人,也不知給她開玩笑的人輩份高低,她統用一句話:“小鱉子,又誑我嘞!"惹得人亂笑。

鐵良母命苦了一輩子,晚年在女兒女婿的悉心照顧下,終於得以頤享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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