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0 啃老七年後,一場遲來的財務自由

當人生遭遇低谷,彷彿進入了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隧道。沒有人知道出口在哪裡,重見光明的唯一方法,只有“走下去”。

啃老七年後,一場遲來的財務自由

1.

“我把你養這麼大,花了那麼多心血,你就這幅樣子,有什麼用?。”記不清母親第幾次這樣罵自己了。自從最後一次找工作失敗後,方文再也沒出門上過班。

他沒想到,從小在周圍人眼中是優等生的自己,成年後會成為一名不折不扣的啃老族,而且這一啃,就是7年。

方文出生於1979年上海市的一個普通家庭,父親在他5歲那年便開起了雜貨店,母親則在工廠上班,夫妻倆平日努力節儉,才得以給孩子營造一個不必為物質擔憂的童年。

在方文出生的那個年代,做小本生意的商人掙得比工薪階層多,代價卻是從早到晚、全年無休地操勞。

在方文的印象中,那時的父親總是起早貪黑,天不亮就要起床開店,一直工作到夜裡9點多才關門。

在那間十幾平米的雜貨店裡,方文度過了他的童年時光。別的孩子吃完晚飯去玩樂的時間,通常是方文的練字時間,每天兩小時,雷打不動。

在他的記憶裡,店內的牆上貼滿了自己的毛筆字,從四面牆壁到天花板,貼滿了父親就再糊一層。這些字跡,總會讓進店的鄰居誇讚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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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的硬筆字

從小學到大學,方文一直讓父親在親戚鄰里間抬得起腰板:

小學3年級,他就開始在全國性的小學生書法比賽中拿獎;

初中和高中,考進了當地的重點中學;

大學考上了上海師範大學的美術學院;

2001年大學畢業後,順利成為了一名重點中學的美術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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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從小到大的獲獎證書

然而,美術老師這份工作,卻成為了他職業生涯的一個分水嶺。他至今仍記得,自己的人生是從哪一步開始走下坡路的。

那是2002年,家住上海郊區,工作地點卻在徐彙區的他,每天都要趕凌晨五點半的頭班公交去學校報道,單程花費一個多小時。

然而,美術課通常被安排在下午,上午的漫長時間,他都在辦公室虛度。

那時,他的月薪只有1400元,在徐彙區租套一室戶卻要800元。低工資、高房租的壓力之下,他做起了“跨區遷徙”的上班族,每天起早貪黑地工作,常常在路上耗盡了熱情。

下班後只想打遊戲、每天都不想早睡成了方文的常態。第二天早上趕頭班公交,也成了最讓他痛苦的事情。

就這樣痛苦了半年,半年後,他下定決心辭去“鐵飯碗”。

“20多歲就感覺在養老,感受不到工作的價值,我想做更重要的事情。”第一次,方文對父親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從小寵愛他的父親思考良久後決定支持他。

那時,教師在合同期內離職要賠付4萬元違約金,方文的父親出了這筆錢,讓孩子去做他更想做的事情——投身廣告業。

“當時身邊有不少同學幹這個,收入起碼比我高一倍”,作為一個從小就是優等生的有志青年,方文也不甘落後。

20多歲的方文年輕氣盛,他覺得老師應該是老了以後再從事的職業。趁年輕,他想多出去闖蕩。“現在回想,當時的想法太low。”十幾年後的今天,方文感慨。

其實,20出頭的方文看不上老師這份職業是有原因的。

1998年,他還是上海師範大學的一名大一學生,就已經在一位美術老師的邀請下給高中補習美術課。到大三時,他已經能夠獨立開班帶學生,月薪2000多元,遠高於當時很多上班族的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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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的素描作品

“那個時候我就可以養活自己了,所以我一直覺得賺錢不是件多難的事情。”

方文沒想到的是,辭去教師工作後的8年時間裡,賺錢對他來說,卻成了一件“很難”的事情。

放棄自己擅長的書法和美術,跨行進入陌生的廣告業,方文的人生開始出現轉折。

在朋友的介紹下,他加入了一家醫藥類廣告公司做平面設計。

設計軟件Photoshop是自學的,印刷知識也只掌握了大概。但好在那份工作對創意的要求不高,只需嚴格按照客戶的要求執行就好。

工作內容的可替代性導致了廣告設計師的工資並沒有方文預想中高。而他又剛好趕上了廣告行業的“裁員倒閉潮”。

2003年方文進入廣告業時,已經有了倒閉的前兆。2005年,國內的中小型廣告公司已經開始接連倒閉。“聽我的美術老師說,那時候全國每年都會倒閉1000家廣告公司。”

方文在第一家公司工作不到2個月,就被裁掉了。

他想在廣告業繼續做下去,又找了一家醫藥類廣告公司,做了幾個月轉正後,又跳去了一家遊戲公司繼續做廣告設計。

然而好景不長,半年後,公司賣給了盛大。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裁員30%,作為剛剛轉正不久的新員工,方文在那次裁員風波中再次成為了被公司拋棄的對象。

從那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方文經歷了找工作時間比工作時間還長的“待業期”。

從遊戲公司離職時,他的月薪是4500元,“我那時候能力只有2、3千,但工作年數擺在那裡,一心只想找5-6千的工作,肯定會遇到困難,心理上有很大的落差。”

時間來到2005年,這一年,發生了對方文來說很重要的兩件大事。他開始意識到:

有時候,生活不止會跌入地下室,地下室下面,還有十八層地獄在等著他。


2.

改變方文的兩件事是股票和魔獸世界。

2007年,中國的股市處於買什麼都賺的階段,行情好的時候,方文3天內就賺了1萬塊,第一次接觸炒股,他因此動了心思,說服父親把手裡的餘錢都給他投進了股市。

上班一個月賺那點錢,還不如我在電腦前做一次股票買賣賺得多,我再也不想出去上班了。

那時候坐在電腦前,看著股價一路飆升的方文心安理得地這樣想:“每天打打遊戲,看看股票,數數錢,簡直不要太開心。”

沒想到,3天后,6000點的泡沫來臨,股價開始狂跌。他清楚地記得那一天是2007年10月16號的上午10點03分,像往常一樣打開電腦查看股票的他,見證了6124點的暴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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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活了不到一個月,方文再也開心不起來了。

“我整個人都懵了,那些年父母辛苦賺錢,除了買了一套房,其餘的錢都在股票裡,24萬被我炒成了6萬,家裡的一大部分錢,都被我糟蹋了。”

此後的幾天,他沒有拋售手裡的股票,“我始終覺得還有上漲的機會,每一天,都在盼望股市好起來。”卻沒想到“以為已經跌到了谷底,但其實只是地下室,下面還有十八層地獄等著你。”

魔獸世界,助他熬過了那段最難的日子。

2005年,魔獸世界風靡全球,方文作為暴雪的鐵粉,每天必打10小時以上。遊戲的世界裡沒有工作,沒有父母的唉聲怨氣,也沒有身邊人的評頭論足,他一頭扎進那個世界,一晃就是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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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獸世界裡的角色選擇

兩年後,方文再也沒辦法出去上班了,“總不能再讓我去做2000塊一個月的工作吧?而且即使我想做,估計人家看了我的履歷,也不會有興趣僱用一個幾年沒上班的人吧?

父母不止一次找他深談,“去找一份工作吧,哪怕是小區裡的保安,也比你天天坐在家裡強。”

“但我真的不想去做,自尊心也不會讓我去做,如果我還有自尊心的話。”方文無法想象三十歲的自己,從小到大都是優等生、被父母視為驕傲的自己,穿上保安的衣服站在小區門口的樣子。

但每天宅在家裡與父母朝夕相處,靠他們的工資生活,方文也很難受。作為一個從小被稱讚到大的人,長大後卻連一份工作都找不到,他想象得到父母的心情何等失望。

“他們很要面子,碰到熟人問起我在做什麼,他們都無法回答。”每隔幾天,父母總會在飯桌上說起這個話題,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如何面對他們的嘮叨成了方文最痛苦的事。

而這份嘮叨,從2008年9月開始,變成了雙份。那一年,結婚2年的他迎來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新生命的到來意味著方文肩上的責任又重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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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方文的第二個孩子出生了

很多個孩子睡去的夜裡,妻子在方文的耳邊嘮叨“什麼時候出去找個工作?”,方文聽著心裡鬱悶。

失業後的幾年時間裡,他不是沒找過出路,只是都失敗了。

他報班考過公務員,結果沒考上;

他去一家公司短暫地工作過,結果市場經理捲款逃跑,導致公司產品生產不出來,那份工作也不了了之;

他的朋友想幫他借一個門面賣點東西,最後也因為各種原因沒有成型。

一次次的失敗經歷讓他更加害怕邁出改變的那一步。

曾經,方文的母親託關係幫他在親戚的公司謀得了一份職位,經過一番猶豫,方文放棄了那份工作。“這種靠關係得來的工作還要送禮,不是我想要的。”

他像是一隻摔斷腿後喪失了跳躍能力的羚羊,曾經的靈敏被受傷的恐懼綁架,即使身後站滿了想幫他跨越障礙的同類,他也不敢挪動半步。

“好像就是邁不出第一步,在家裡待得越久,就越邁不出去那一步。”

在那段聽上去無望的日子裡,每當漫長的黑夜過去,窗外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方文會告訴自己:“新的一天開始了,又可以打遊戲、看片子了。”

——他一邊用虛擬世界麻痺自己,一邊覺得自己還有希望。這種“樂觀”的天性,促使他即使在最無望的日子裡,也從未擔憂過自己的人生會從此荒廢。

“現在回想起來覺得當時的狀態很可怕,其實人生已經看不到希望了,只是自己不願意承認而已。”

3.


從25歲到32歲,本該為理想奮鬥的黃金七年,方文沒有工作,日日沉浸在遊戲的世界裡,靠父母活著。

在家的時候,母親每天都會罵他:“把你養這麼大,花了那麼多心血,你就這幅樣子,有什麼用?。”父親懂得男人的自尊心需要維護, 他心疼兒子,從未指責過他。

方文再也不敢去參加同學聚會了,他害怕聽到那個令人尷尬的問題“你現在的工作是什麼?”

他也因此沒什麼朋友。每天除了出門買菜,在家打打遊戲、照顧孩子外,日子似乎再無其他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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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在家督促兒子練鋼琴

直到2012年,方文的兒子開始讀幼兒園。一次,方文在家裡看電影《大話王》時,片頭裡的幼兒園老師問小朋友們“你們的爸爸做什麼工作的?。”

那一刻,方文似乎聽見了兒子的回答:

“我爸爸沒有工作,在家裡待著。”

這個回答聽上去不太光彩,方文告訴自己,“該找點事情做了。”

具體做什麼?他其實也沒有想清楚。

一次偶然的機會,在送侄子去上毛筆字課外班時,他看到了輔導班老師和孩子們的字跡:“就這個字,怎麼還能開班呢?”

回家後,他迫不及待地打開電腦,開始搜索“少兒書法招生貼”。看完大部分寫字班老師的作品後,他彷彿看到了希望:“寫得一塌糊塗,就這個字我也可以開班了。”

曾經,有人建議他開一個書法班教孩子寫字,他說“我覺得自己不是書法家,不能誤人子弟。”但是看過市面上那些“良莠不齊”的書法老師的作品後,他決定一試。

七年裡,方文始終踏不出的那一步,最終還是靠書法踏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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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自己設計的教學字帖

一次,方文的妻子去參加親戚家孩子的生日會,酒席間隙,有人問她:“你老公是幹嘛的?”

“他以前是美術老師,現在自己開班教學生書法。”妻子回答。

酒席結束後,方文有了第一批學生——親戚家的小孩,而教室就開在他的家中。

那是2013年,網絡論壇還很盛行,很多家長喜歡在書法論壇上交流孩子的學習心得。

為了擴大生源,方文在某個子女教育論壇裡發了一篇帖子,分享自己學習書法的經歷。沒想到,那篇帖子在清一色的廣告中備受關注,很快就被管理員標記為“精華帖”,一置頂就是半年。

那半年裡,一直有家長申請加方文的QQ諮詢兒童書法。雖然10個諮詢的人裡未必有1人報班,但這畢竟是一種零費用的宣傳方式。

“在我最需要的時候,能有這個機會,運氣不錯。”方文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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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寫的春聯

如果說前7年職業轉型的失誤,讓方文的人生跌進了谷底。那麼7年後重新回到自己擅長的賽道,不僅讓方文的人生亮起了綠燈,還讓他彎道超車,遙遙領先。

2013年暑假,一位家長從網上找到方文,稱自己的幼兒園有10名學生想學書法,可否專門為他們開一個寫字班。但是他們不想跑太遠, 希望在學生家附近上課。

方文在開心之餘算了一筆賬:一位學生500元,10個學生的收入是5000元,租教室1400元一個月,押一付三,自己需要提前墊付5600元。

“如果這群學生暑假結束後不學了,我反而是虧錢的。”

一番權衡後,方文還是租下了那間教室,如果想把書法班開大,必然要從家裡走向外面,那次團課剛好是一次機會。

兩個月後,一半以上的學生留了下來,方文的教學水平得到了這些家長的認可,他們通過發朋友圈的方式“間接宣傳”了方文的寫字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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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的學生們在上書法課

他的課程開始在小範圍內被越來越多家長知曉,學生通過口碑傳播的方式多了起來。

“我開寫字班趕上了好時候。別人花了一輩子積累的名聲,我花2年時間就做好了。”

2013年微信朋友圈興起不久,為了體現互聯網傳播工具的“槓桿效應”,他舉了一個身邊人的例子。

“我大學畢業後的第一個鋼琴老師,教了10年鋼琴,2013年我兒子去學鋼琴時,他的年薪是30-40萬。努力奮鬥了十年,積累到現在也就這麼多。”

方文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我做教育以後,有了現代化的傳播工具,3到4年的功夫就年薪百萬了。”

方文的寫字班完全是靠口碑傳播做起來的。隨著家長們的口口相傳,他的學生從3個人到10個人再到20人,教學場地在慢慢越大,課程種類在不斷增多,他的教學能力也在不斷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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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的教學場地

當然,遇到的學生和家長類型,也在不斷變化。

他曾經遇到過因為在課堂上批評了插話的孩子,課後被家長打電話罵了半小時的經歷,也遭遇過有自閉症的孩子在課堂上大哭大鬧,下節課所有學生和家長都不再來上課的經歷。

“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只能去道歉。你沒有辦法做到讓所有人滿意,但你可以選擇不去招惹別人,少起爭執,然後做好每一節課的上課態度。哪怕你一開始能力不夠,但你盡力去做了,家長們看在眼裡,他們會理解的。”

現在,方文最多的一個班有34個學生。從週一到週五每天晚上都有課,週末一天5堂課,所有時段都排滿了,還有幾百個學生在排隊。

隨著學生的不斷增多,他把毛筆和畫畫課的輔導交給了其他老師,自己專心教一二年級的孩子寫鉛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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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的寫字課,要求家長和孩子一起上課

作為一個賺錢慾望並不高的人,方文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年薪百萬——還是在自己沒有拼盡全力的情況下。

出於懶散且容易滿足的天性,他不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兒,也沒有繼續向上探索的動力。

“僅靠這種模式怎麼能做到年薪百萬?”曾經,有人對他的收入提出質疑。

我幫方文算了一筆賬,如果按照一個班20名學生,一週開15個班來算,每名學生一個月收300多元的教學費,月收入就能達到10萬元了。

“傳統的寫字課教學模式是老師發字貼,學生自己練習,老師看過學生的作業後再講解。我的模式是上大課,我一節課只教4個字,用我自己的方法論告訴他們應該怎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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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堂課,方文只教4個字

關於寫字,方文有一套自己的寫字理論,那是他在教學中摸索出來的。“比我寫得好的大有人在,但他們沒有我成功。因為他們在教學方面的訓練不如我。”

有技能是一回事,能把自己的技能傳授出去又是另一回事,這考驗的是一個人的語言表達能力和化抽象為具體的能力。

從小性格內向的方文,並不是一個天生就擅長表達的人。曾經,他在每一次回答問題前,都要在內心思考很久,也說不清想法。

改變來自初中的一次數學培訓。誰能想到,一次培訓不僅提高了方文的數學成績,還改變了他此後幾十年的人生軌跡。

方文之所以能成為一名寫字課老師,似乎並不是巧合。命運在他人生的某個階段,早就埋下過伏筆。


4.

初中時,方文是班裡文科成績最好的男生之一。“文科我排第四名,前三名都是女生。”

但是和很多文科生一樣,數學是他的弱項。

初二那年的暑假,為了提高學生們的數學成績,班主任找了一個數學老師給他們補課。時至今日,方文還記得那位老師的一些頭銜:“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客座教授”、“全國特級教師”。

“這個老師真正影響了我,他帶了我一年,讓我從很好變成特別好。”

方文說,那個老師對他的最大影響,不是提高了數學成績,而是把他變成了一個能夠表達自己想法的人。

在那位老師的課堂上,所有題目的解答都必須在大腦裡完成,第一個想清楚解答思路的學生必須口頭解答。

“他逼迫你把大腦裡想的東西用嘴巴說出來,還要讓所有人聽懂。”

這個老師讓方文從此成為了一個外向的孩子。多年後,當方文自己也成為了一名老師,他總能用自己獨特的表達方式去打動家長、指導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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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授課中

只不過,這一次,他不再排斥老師這個職業,而是靠這個身份找到了自我。

後記:

認識方文,始於一封躺在我豆瓣郵箱裡一年之久的垃圾郵件。那是一封被系統誤判的垃圾郵件,收件時間為某個深夜,字數超過了1000字。

一年後,我在清理垃圾信箱時看到了這封郵件,也因此認識了他。

在那封郵件裡,方文寫下了自己從優等生到啃老,再到重新振作起來的全部心理路程。

郵件的最後,方文寫道:

我對現在的生活狀態挺滿意的,雖然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要陪兒子彈琴,還要伺候女兒,每天累成狗,但還是覺得自己現在很幸福,也很幸運。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做自己喜歡的事,又可以成功的。

加上他的微信並與他詳聊後,我發現他的“成功感”和“幸福感”,並不來自年薪百萬。而是在經歷了長達七年的失意、迷茫和黑暗後,終於找到了真正適合自己的事情。

在人生的賽道上,他曾經跑偏過,繞了遠路,也受了委屈,好在步入不惑之年的他,漸漸看清了方向,重新回到了適合自己的跑道。

過去,當方文的月薪只有1700元的時候,他常常想:如果有一天年薪百萬了,會很開心吧?

現在,他真的做到了年薪百萬,反而沒想象中開心。

“現在更多關注的是我能掙多少錢,自己的上限在哪裡。”

除此之外,他很平靜。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創造了自己的價值,有兒有女有事業,也被身邊人認可,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好。

只不過,這一場啃老七年後的財務自由,來得實屬不易。

(文中的方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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