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8 87紅樓夢:開拍前兩週,她從配角換成主角,慌得過年都沒回家

《87版紅樓夢》能成為經典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王扶林導演選角眼光太“毒辣”。除了極個別演員和角色不符合外,其他絕大部分演員,都像從原著裡走出來的一樣。飾演賈璉的高宏亮曾說:“王扶林導演在選角上,可以用三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穩、準、狠’。”

王扶林選角如此精準,主要是因為他思路就與眾不同。他一開始不定角色,先把能進紅樓夢的演員帶進劇組。然後他辦了兩期培訓班,請紅學專家給演員們解讀《紅樓夢》,並培養演員琴棋書畫的雅興。

培訓班期間,演員們先自己找角色,並做相應小品。王扶林則默默觀察,他若認為演員自己選的角色不合適,就會讓他們換角色。通常一個演員會換很多角色,甚至有些演員開拍前,還被換角色。

87紅樓夢:開拍前兩週,她從配角換成主角,慌得過年都沒回家

​張莉就是開拍前兩週,被導演王扶林從配角換成主角。

張莉是飾演薛寶釵的演員,但能演薛寶釵,卻是一段“無心插柳柳成蔭”的美談。她出生於成都一個書香之家,父母都是幹部,家教極嚴。十二歲時,張莉進入成都戰旗歌舞團,成為一名文藝兵。部隊六年的磨練,讓張莉成了一個吃苦耐勞,謹言慎行的女孩兒。

儘管她長得極美,可是爸媽思想傳統,從不希望她涉足演藝圈。所以當年《87版紅樓夢》全國海選演員時,張莉也從未想過去參選。

都說上天總是青睞有準備的人,可張莉卻恰恰相反。1983年底的一天,她陪一個老師的女兒去紅樓夢劇組試鏡。當時張莉裹了條大圍巾,只露出一雙眼睛,安安靜靜坐在一個角落裡好幾個小時。

後來,選角的王貴娥老師發現了張莉。王貴娥看張莉裹得這麼嚴實,就對她說:“你裹成這樣不熱嗎?你能不能把圍巾拉下來?”當時張莉才18歲,聽見選角老師這麼說,她十分不好意思,就趕緊把圍巾拿掉了。

結果她拿下圍巾的那刻,臉都紅到了耳根。王貴娥一看,這女孩兒嬌羞貌美,而且很有定力,一坐就好幾小時,正適合迎春“二木頭”嘛。於是王貴娥就讓張莉試試迎春的戲。有趣的是,她老師的女兒沒被選中,她卻“無心插柳柳成蔭”,被劇組一眼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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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起:王貴娥、夏明輝(兩位選中寶釵的老師,分別在劇中飾演尤氏和邢夫人)

​張莉很喜歡紫鵑,所以進劇組後,她就一心排練紫鵑的戲。

張莉從小就愛看書,七歲時初讀《紅樓夢》,但那時候她還看不懂。慢慢長大後,她又讀了多遍原著。她很喜歡紫鵑這個角色,所以意外進入紅樓夢劇組後,就一心想演紫鵑。

進入培訓班後,她一心琢磨紫鵑這個角色。每天除了上紅學專家的課,以及琴棋書畫訓練外,她基本上都在排練紫鵑的戲份。和她搭戲最多的,自然是“林黛玉”陳曉旭了。

陳曉旭很喜歡張莉,她常常在搭戲的時候對張莉說:“你演寶釵多好啊,這樣我們就能天天在一起了。”18歲的陳曉旭,就像個孩童一樣純真,喜歡張莉,就想天天跟她膩一塊。但張莉就喜歡紫鵑,從沒想過去演寶釵,所以她並沒改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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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從紫鵑換成寶釵,張莉慌了,連過年都沒敢回家。

兩期培訓班結束後,劇組開會定角色。編劇周嶺和領導組說,張莉美麗溫柔端莊,而且年齡感很小,應該演寶釵。當時其他領導都不同意,覺得張莉這麼小,能演出姐姐的味道來嗎?

周嶺解釋說:“正因為張莉年齡感小,所以她才更應該演寶姐姐呀。因為《紅樓夢》講述的是,一群十二三歲、十五六歲左右的少男少女,青春萌動的美好感情。若演員年齡太大了,很多戲份就變味了。比如‘意綿綿靜日玉生香’那段,黛玉和寶玉躺一床上,互相撓癢癢,要是演員年齡大了,這段戲就成了不正當男女關係了。所以張莉才應該演寶釵,以她為年齡標杆,其他演員通過化妝等手段,把年齡感壓下去,這樣才符合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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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劇周嶺

​王扶林覺得周嶺說得很有道理,於是就在大會上宣佈,由張莉扮演寶釵。聽到劇組這個決定,張莉當時就慌了,因為她一直準備的是紫鵑啊。而且這時候馬上就是除夕了,離正式開拍也就兩週時間。她脫口而出,問王扶林導演說:“我演薛寶釵?這可怎麼演啊,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啊。”王扶林就回了句:“去問周汝昌老師。”然後王扶林就把周汝昌的電話和地址給了張莉。

張莉就決定春節不回家了,一個人在宿舍裡研究薛寶釵。當時其他演員全都回去過年了,整個宿舍樓都空的,只有張莉一人在。她回憶說,那時候北京天氣很冷,晚上寒風吹著窗戶,呼啦啦直響,她獨自在宿舍裡,其實也有些怕。但她依然忍著,全身心投入到原著裡去,細心揣摩薛寶釵這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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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畢竟才18歲,又從沒演過戲,所以對複雜的薛寶釵,她無從下手。無奈之下,她只好聽從了王扶林導演的建議,去請教周汝昌老師。除夕那天,她打了個電話給周汝昌,問能不能去請教他。周汝昌很熱情地說,隨時可以來啊。

第二天,也就是1984年大年初一那天,張莉一大早就騎著自行車,去了周汝昌家。30年後張莉回憶說,當年太小,什麼都不懂,大年初一就跑去周汝昌老師家請教,而且還是空著手,後來想起這些,她感覺十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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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莉

​張莉一進門,周汝昌老師夫婦兩都熱情接待了張莉。張莉開門見山,直接就問問題了。那天,周汝昌給張莉從上午講到了下午,一講就是好幾個小時。張莉回憶說,後來師母去準備晚飯了,要留她吃飯。可她不好意思再打擾他們,於是就趕緊收拾收拾離開了。

青澀的張莉,慌得趕緊離開周汝昌家,猛踩著自行車走了。騎車的時候,她腦子裡還在想寶釵。而且當時還下著雪,地上又特別滑。這時,一輛公交“衝”了過來,張莉才猛然醒悟,但還是摔倒在地。她躺地上時,看見黑乎乎的公交車輪就在自己身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撞倒的,還是自己滑倒的。她只覺得特別不好意思,推起撞變形的自行車就往前走。直到回到宿舍,她才意識到渾身疼痛。不過好在大冬天,她穿了很厚的棉襖,倒也沒大礙。

87紅樓夢:開拍前兩週,她從配角換成主角,慌得過年都沒回家

1984年2月9日,也就是大年初八那天,劇組開始試拍。這離張莉換角,最多也就兩週。儘管時間很短,但在紅學專家和導演的幫助下,張莉憑著自己的悟性和刻苦努力,最終給我們塑造了一個“最美寶姐姐”。每一份榮耀,背後都可能是一般人無法承受的艱辛。感謝87版紅樓夢劇組,是他們用智慧和汗水,留給了我們一部最經典的影視版《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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