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 中国现存最早的双语词典 深埋黄沙数百年后流落海外 国内仅余残页


在北京居庸关云台过街塔洞壁上,有一块六体文字碑,其中汉文、藏文、梵文、八思巴蒙古文、回鹘文早已认出,但中间一个方块里的文字却无人认识。1870年,英国学者韦利亚曾将其误认为金女真小字,1898年法国学者才认定该碑文为西夏文。

西夏文是西夏王朝所特有的文字,1036年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命大臣野利仁荣仿照汉字创制西夏文并尊为“国书”。1227年蒙古灭夏以后,西夏文仍在西夏人后裔中传播使用。居庸关六体字碑便是刻于元顺帝年间。但到了明朝中叶,西夏文却成了无人认识的“死文字”,直到1804年张澍发现《重修护国寺感应塔碑》。

黑水城,始建于11世纪初,元昊立国之后,全国建十二监军司,为防范东方契丹和漠北蒙古,在此设黑水镇燕军司,成为丝绸之路北部的军事重镇和商业中心。城内官署、民居、驿站、店铺、佛寺以及各类作坊星罗棋布,一派兴盛景象。


1226年,蒙古第六次征伐西夏,黑水城首当其冲很快被攻克。1227年,西夏灭亡。为了保持通往漠北丝绸之路的畅通,黑水城继续保持着经济和文化的繁荣。1286年,元世祖忽必烈在此设“亦集乃路总管府”,遂为中原至漠北的必经之路和交通枢纽。

1372年,明征西将军冯胜征伐此处元朝驻军,筑坝拦河致黑水河改道,断城中水源,元军“以城降”。元军投降以后,城中居民逐渐散去,黑水城被弃,被沙漠吞噬,成为了无人居住的“魔鬼城”,在历史中沉寂了几个世纪。

1908年,春天,一支来自俄国的骆驼队来到了巴丹吉林沙漠的深处的这座古城,领头的是俄国皇家地理学会会员科兹洛夫。他的到来,让黑水城又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在城中的街区和寺庙遗址上,他们挖出了大量珍贵文物,一下子装了满满10大箱子运回俄国圣彼得堡。


1909年6月,科兹洛夫带队重返黑水城,这一次他将目光投向了城外,这一次他发现了一座“伟大的塔”。随后,他有挖掘了近30座古塔,将近8000钟西夏文献及无数珍贵文物运回俄国。

科兹洛夫回国后,黑水城发掘的文物被分为两类,其中器物部分收藏在俄罗斯国立博物馆,文献部分现存于俄罗斯科学院东方研究所的圣彼得堡分所。这批文献的数量之大,为世界所罕见。伴随着对这批文献的研究,一个崭新的学科西夏学由此诞生。

虽然此时的人们已经知道那些文字是西夏文字,但依然无法读懂这些文字。直到1909年秋的一天,俄国著名汉学家伊凤阁在整理科兹洛夫带回来的西夏文献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一本37叶的小书,从此打开了西夏文字之门。

《番汉合时掌中珠》成书于西夏仁宗乾佑十一年,西夏人骨勒茂才所著。全书为西夏文与汉文双语双解,每个词语都是并列四项,中间两项分别为西夏文和汉文,右边靠西夏文的汉字为西夏文注音,左边靠汉文的西夏文为汉字注音。图为目前藏于俄罗斯东方所的《掌中珠》封面及汉字序部分。

《番汉合时掌中珠》的汉字序部分,骨勒茂才在其中详细说明了自己编写这本小册子的目的:“不学番言,则岂和番人之众?不会汉语,则岂入汉人之数?番有智者,汉人不敬;汉有贤士,番人不崇,若此者,由语言不通故也。”,编写这本书就是为了便于党项与汉相互学习对方语言。

《番汉合时掌中珠》西夏文序部分,内容与汉字序相同。可能很多人会发现篇首好像多了一个字,其实那个字就是“序”。

1912年,中国近代考古学的奠基人,著名敦煌学家、金石学家、古文字学家罗振玉在日本见到伊凤阁,得见《掌中珠》一页,深知该书的重大学术意义。第二年,罗振玉再见伊凤阁,借得《掌中珠》9叶,付诸影印,才方得中国学术界流传。

1913年罗振玉影印的巾箱本 《番汉合时掌中珠 》。全书只得9叶,尚不及原书四分之一。

1922年,罗振玉在天津再见伊凤阁,终于借到了全书的照片。罗振玉立即命其子罗福成整理后全文摹写出版,这就是后来广为流传的1924版手抄石印本《掌中珠》。图为罗振玉一家1937年拍摄的全家福。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的考古工作者虽然在西夏故地发掘出了大批西夏文物,但却再也没有发现过《番汉合时掌中珠》。直到1989年在对莫高窟北区B184窟进行发掘时,才出土了极为罕见的《番汉合时掌中珠》残叶,经考证为《掌中珠》第14页第2面。这是目前国内仅存的一面比较完整的《掌中珠》,于2010年5月列入国家珍贵古籍目录。


除了这片残页外,1990年在宁夏贺兰县宏佛塔还出土了一片《掌中珠》残片,该残片发现时粘在一块不规则的泥块上,仅余西夏文和汉文的对音字。经考证,该残片为《掌中珠》第四页第六栏残片。该残片现藏于宁夏博物馆。

希望有一天我们的国宝能够回家!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