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1 “瘋子”舅媽和她的家人

舅媽其實不是我的舅媽,準確來說我應該叫她伯母。大伯是奶奶孃家的遠房親戚,他叫奶奶姑姑。大伯人很好,老實厚道,又做得一手精緻的木工活。但是因為家裡窮,年齡很大了還娶不到媳婦,為了不讓別人覺得他很年齡大,奶奶讓我們叫他舅而不是大伯。

舅媽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她嫁給舅舅的時候並沒有犯病。舅舅隱瞞了年齡,她的家人隱瞞了她的病情。舅媽不犯病的時候特別明事理,還做得一手特別好的針線活。她的櫃子裡有半櫃子的鞋,都是她做給老公和孩子們的。我們後來才知道,她是因為父母要她給哥哥換親,要嫁到一個很差勁的人家,她一氣之下就瘋了。

舅媽好像不怎麼下地幹活,舅舅很疼她。舅媽不犯病的時候,人特別好,為人大方得體,和親戚們相處得也特別好。但是一犯病就像變了一個人,總是把自己的的腿往灶坑底下伸,用剪刀挖自己肚子上的肉。她好了也會給親戚們看,說當時怎麼不覺得疼呢。親戚們看著都覺得心疼,不免唏噓。有時候她犯病了會拿著菜刀躲在門後要砍舅舅,懂事的女兒就會跑到地裡告訴爸爸不要回家。好在舅媽犯病時從來不傷害她的一對兒女。

舅媽生了一對兒女,女兒很漂亮,像個洋娃娃。從小就學習特別好,也懂事。據說她小的時候有時會頭疼,就一個人坐在菜園裡發呆。兒子也特別孝順懂事,從小就知道幫助爸爸幹活。因為家裡條件不好,舅舅年紀大了,舅媽又生病,供不起兩個學生。弟弟就主動要求輟學,說姐姐學習好,自己成績不好,又是男孩子,爸爸年紀大了,自己可以幫爸爸幹活。

舅舅無奈,只得答應。姐姐很爭氣,考上了武漢大學,又考上了研究生。她每次放假回家,必定會把家裡的被子拆洗一遍。姐姐談戀愛了,對象是本校的一個博士生。姐姐畢業後進了中科院。把父母和外公還有弟弟一家都接到了北京自己的家中。而她因為工作關係和老公奧地利和澳大利亞兩地分居著。

家裡條件好了,舅媽每天吃著藥,已經好了很多,基本上不犯病了。舅舅年紀大了腿腳不好,很少下樓。在家帶著他的小孫子。弟弟和弟妹很勤快,每天早出晚歸地賣些水果,幾年後在北京郊區也買了房子。

上次去北京,妹妹正好回國,她去看我。工作了多年的妹妹還是那麼單純可愛,不像是在社會上混了多年的人那麼多的心機,待人也謙和有禮。她說姐,我現在這樣兩地分居也沒有個孩子,年紀眼看著也不小了,姐,你說我什麼時候要孩子好呢?以後如果定居國外吧又擔心父母的身體。我一邊勸她一邊心疼她。這麼好的女孩值得被呵護一生。她今後的生活應該加倍的幸福才是!

“瘋子”舅媽和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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