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6 《活著》:我活著本身,就是一種意義

在這個拖延症蔓延的時代裡,只有一件事能讓我們一直堅持,並每時每刻不鬆懈不怠慢,這件事便是——活著。

很多人終其一生在找尋活著的意義,為了愛情,為了親情,為了物質,為了精神...但更多的人,抓住其中一樣還不夠,活著好像就是要把別人豔羨的東西一把抓牢,方才有意義。

我看過一個測試,說是有兩棟房子擺在你面前選擇,一棟價值四十萬,而你的鄰居朋友住的都是十萬的公寓,另外一棟是價值百萬的豪宅,但你的鄰居朋友住的是逾千萬的別墅。

就是這兩棟房子,你會選哪個?

答案是出乎意料的,參與測試的人,絕大部分選擇了價值僅四十萬的房子,而理由很簡單,他們就是要比身邊人過的優渥。

這種觀念,其實可以化用一句中國的老話,寧做雞頭,不做鳳尾。即使一百萬的房子住的更舒適,但是為了證明活的比別人好,也要選擇四十萬的房子。

活給別人看,活在比較之中,已然變成了這個時代的常態。

但你有沒有想過,倘若拿掉這些物質,拿掉這些比較,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究竟為了什麼?

我覺得答案,就藏在餘華的這本《活著》之中。

《活著》:我活著本身,就是一種意義

這本書很多人可能不僅讀過,還看過由張藝謀所改編的同名電影。

書的內容並不複雜,就是寫了一個叫福貴的老人講述自己的一生,講他如何從家財萬貫到一無所有,講他如何在時代的更迭之下身不由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兒死去。最後福貴親手埋葬了他的所有至親,唯獨剩下自己在這個冷酷世上與一頭牛相依為命。

很多人第一次看這本書,都難免有一種不忍卒讀的感覺,一個人究竟能慘到什麼地步,在這部小說裡是沒有下限的,福貴內心深處活下去的信念是什麼?

《活著》:我活著本身,就是一種意義

餘華——《活著》


01

也許只有苦難,才能讓人真正感受活著

福貴的一生可以說慘到極致,但你會發現,他生命之初的富貴,並沒有帶給他快樂。而那些曾出現在他生命裡,曾飛黃騰達的過客,最後也在最得意的時候,突然被時代所摧毀。

活著的意義,難道就在於平順的幸福,和所謂的“越來越好”嗎?

其實未必。

“活著”本身,就意味著未知與不定,意味著生命的無常。我一直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所謂的公平存在,倘若有,那就是無論貧富無論好壞,我們在面對命運時都會有的那種無力感。只有它是公平的。

年輕的時候,福貴沉迷於妓院和賭博,但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更不知道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意義,這種生命之輕,令他一步步向著墮落的深淵裡行進。

但直到他把家裡的財產敗光,他父親也死在了打擊之下,整個徐家陷入了動盪與不安,當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進行漫長的贖罪時,當所有表面的快樂都消失時,他卻在一瞬間領悟了什麼是責任和擔當。

《活著》:我活著本身,就是一種意義

人往往就是在活得容易的時候不安分,而在苦難來臨的時候卻要竭盡全力地活。當福貴的肩上扛起生活的重擔,這個家並沒有因為苦難而分崩離析,反而更加凝聚在一起,福貴沒有任何時間去想過去,他的每一天變的充實而富有意義,畢竟擺在他面前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活,要麼死。

我甚至覺得此時此刻一無所有的福貴,也稱得上是一種幸福。

就像他說的,“家珍說得對,只要一家人天天在一起,也就不在乎什麼福分了。”

這一刻的福貴,其實已經從苦難裡,獲得了他在從前那種豪奢生活裡,從未感受到的幸福。

我們如今活得輕飄飄,卻反而空虛無聊,有時候,是那些生命之重,讓我們真正地感受活著的感覺。

02

活著不是任何東西,活著意味著活著本身

但生命之重就是活著的意義了嗎?

餘華說,遠遠不是。

當那些承載著福貴生命之重的親人一個個死去,當他在世上的牽掛一個個消失,真正的提問才來了:當你在世上無足輕重,活著還有它的意義嗎?

我曾看過一個美國出的紀錄片,叫做《一千種死法》,其中彙集了各式各樣的死因,或弔詭的,或可笑的,或愚蠢的,節目組再現了這些人生命的最後一刻,只讓你感覺到人是那麼的脆弱,死亡又是多麼的不可阻擋。

在《活著》裡面,餘華正是以福貴身邊人一個一個的死去,逼迫著福貴去領悟究竟人是為了什麼而活,不是為了物質,不是為了情感,不是為了別人,甚至不是為了自己,福貴有理想有抱負嗎?

《活著》:我活著本身,就是一種意義

顯然沒有,他只是一個近似於畜牲一樣的人,在世上吃喝拉撒,生育後代,活著的意志,就是他身上僅存的東西,因而福貴和命運之間相互仇恨,卻也互相感激,感激在他活著的過程裡,有錢過,被愛過,兒女雙全過,浪蕩瀟灑過,儘管他的結局落到一無所有,孤苦伶仃,但人是為了活著本身而活。

“活著”一詞其實充滿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來自於喊叫,也不是來自於進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賦予我們的責任,去忍受現實給予我們的幸福和苦難、無聊和平庸。人貴在自知,也難在自知,其實福貴在回首之時,已將自己的一生看的通透,努力活著本身,就是一種意義。

活著,不是為了任何其他東西,只是為了活著本身,我們都要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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