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5 政務新媒體真到了需要一個抖音號的時候了麼?

5 年前,曾與一位國資委信息化負責人討論起互聯網與企業信息化的趨勢,其中談到了微博、微信、O2O、社交以及SoLoMo……那場談話更多的是在“央企如何更好地建立自己的全球化網站群”的語境中進行的,他們更多的擔憂在於超級平臺對產品的“戰略放棄”會直接影響企業的平臺戰略,而做好企業官方網站或平臺可以解決這種擔憂,這麼多年過去,時代不僅證明了“官網”成為了一種PC 時代的特有指稱,連“官方APP”也成為了一種移動互聯網環境下的旁觀者。

政務新媒體真到了需要一個抖音號的時候了麼?

自從中央政法委官方新聞網站中國長安網成為首個實名認證的官方政務抖音賬號,近日,國資委新聞中心主任毛一翔先生親自帶頭“賣萌”,“國資小新”入駐抖音。我曾在現場多次聽過毛一翔先生的演講,他對新媒體的研究與理解非常精深與專業。但是,並不是所有在智能手機上能運行還可以互動再比門戶網站新一點的媒體類型就是“新媒體”,抖音實際上是個“舊媒體”,一個在標榜“去中心化”的社交網絡中用算法模型和強勢運營加持平臺中心化地位的“舊媒體”,一個精通算法因此不甘心重蹈微博早期被大V 和廣告公司收割的覆轍的“流量收割機”。

從“政務頭條號”即可看出,與微博、微信不同,今日頭條把持的是依靠算法餵養生產的“流量”,而微博與微信仰仗的是陌生人社交與熟人社交的“關係”。抖音的當下更像博客崛起時的“戰國時代”,新浪、搜狐、網易等從不同領域扶持名博與草根博客,投入重金邀請與培育並利用首頁資源進行流量分發,唯一的區別是,博客沒有商業模式,而抖音似乎“生來就是賺錢”,是的,你用手向上滑動視頻的聲音就是抖音印鈔的聲音。

今日頭條官方曾經在為政務頭條號舉辦的首屆“端政”大會就旗幟鮮明地指出:“兩微一端”的端就是“今日頭條客戶端”。而在此之前,行業基本認為“兩微一端”指微博、微信和移動應用客戶端。現在,從“兩微一端”到“兩微一抖”,今日頭條已經不需要再為人解釋什麼叫“一抖”了,神秘的推薦算法,加上強勢的流量運營,對新新人類和二次元的注意力收割到無以復加的地步,CEO 先生此刻似乎比任何時候都有底氣說:算法沒有價值觀。是的,算法沒有價值觀,因為好的算法就是好的價格。

政務新媒體真到了需要一個抖音號的時候了麼?

從微博、微信、頭條號到抖音,每一次社交媒體的產品模式變革都是一次對網絡社交表達與語法的重塑,但似乎政務新媒體從來都是被迫迎合趨勢,也從來沒有真正掌握網絡社交平臺的發展規律。所以,除了少數的政務微博頭部賬號外,政務微博因為內容問題導致的八卦與醜聞時有發生;政務微信因為官方的去中心化策略導致弱於社交關係推廣與原創內容製作的微信平臺無人問津,追求“10W+”的微信平臺則陷入泛娛樂化怪圈;政務頭條號則大舉推動了各地政府機構的入駐,堅持以中心化思維與算法推薦為各政府機構分發流量,滿足它們對閱讀量的渴望;現在抖音誕生了,政府機構又一次面對了一個全新的平臺,一個完全拋棄了原有圖文傳播規律與秩序的平臺,一個看似毫無門檻其實門檻頗高的視頻社交平臺,一個看似粗糙無比但又畫風自成體系的視頻內容平臺。

土豆網曾經的slogan 是“每個人都是生活的導演”,抖音的slogan 似乎是“每個人都是生活的演員”,在抖音,一個拍攝精緻考究的視頻反倒會形成一種鶴立雞群高不可攀的距離感,而“粗製濫造”反倒為用戶創造了一種社群的歸屬感,那種“我也可以”的心理就是億萬普通用戶的終極心理暗示,畢竟,寫一篇雞湯,創作一個勵志故事,這對於一個普通用戶而言太難了,寫文章對他們來說那是“讀書人的事”。但是,用手機錄製一個搞笑視頻,這個沒什麼難的,沒有抖音的時候,搞笑對於他們就是生活,有了抖音,搞笑對於他們就成了工作。僅此而已。

從與政府機構新媒體運營部門和負責人的交流來看,長期以來,政府機構面對社交媒體平臺的態度一直頗為曖昧,一方面對來源於社交媒體平臺的曝光和傳言極為警惕與排斥,另一方面又豔羨於超級大V 創造的流行話題與粉絲效應,對於與切身利益相關的熱點躍躍欲試,但又對可能造成的輿論風險存有“葉公好龍”的心理。“權力傲慢”與“權力賣萌”是作為公權力的政府機構面向新媒體走向的兩個極端,在社交平臺上已體現得淋漓盡致,“傲慢者”對網友的質疑回覆居高臨下頤指氣使有恃無恐,“賣萌者”則對網友嚴肅問題進行泛娛樂化或毫無意義或鴕鳥式的回應。

在用戶時間逐漸被社交媒體和視頻剝奪的今天,政府機構不僅需要面對被視頻重構的在線內容和服務環境,同時需要學會用視頻語言解讀和傳遞價值理念,需要在娛樂至死的傳播環境中把持住作為一個政務新媒體的價值座標系。與微博、微信不同的是,抖音目前對用戶的運營像極了網易雲音樂,你可以評論、關注、點贊、收藏、@……但是沒有人會趴在上面聊天,它們只挖掘用戶的注意力,但不負責維繫用戶關係,我們會把網易雲音樂轉發到朋友圈,但很少會專門轉發到雲村社區。抖音目前也默認用戶進行外部分享和引流,鼓勵用戶進行外部平臺分享。

似乎一切都來得太快了,政務新媒體還沒有摸透微信的花式排版技巧就迎來了網絡直播,還沒有掌握移動視頻的剪輯方式就迎來了短視頻的爆發……為什麼頭條號還可以在“兩微”之後填補一部分市場空白,原因可能在於“頭條號”這種廣播式、中心化的傳統產品屬性再加以算法精準觸達的技術特徵,非常符合尚不具備社交媒體溝通能力的政府機構的暫時性短板需求。……那除了是一個“視頻版的頭條號”,抖音對政務新媒體而言還可以是什麼?除了可以進行大家自以為然的訪談、問答、直播等活動,抖音對於政務公開還能是什麼?

筆者認為,反觀微博、微信的殭屍公號與一哄而上的集體入駐,面對社交平臺的裂變期與內容IP 崛起的時代,政府機構的首要任務可能並非去搶奪一個新興平臺的流量入口,也非製作一個點擊千萬的熱門視頻,而是如何結合自身優勢特徵和價值目標,打造一支訓練有素懂業務懂互聯網的創新高效的團隊,去打造符合自身風格形象定位的優質IP 和掌握一套面向人工智能時代的新媒體運營方法論。這,可能比去抖音或快手或微視賣萌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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