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6 拈花微笑,靜秋不語

有時候一個人內心的荒涼,不是你離這個世界有多遠,而是你離那個地平線究竟有多遠。 如果你目測的距離還是無法將過往丈量,那麼就學會讓心情長出翅膀,即使,是站在了風口浪尖之上,也要儘可能的讓夢想去自由的飛翔。 ------題記

那杯中的半盞時光是如何舊的?如今,已無從知曉。我只是清楚的知道,我在光陰微涼的靜默裡穿行,若不是,心中還有一絲唸的餘溫未散,那麼,我逐漸清瘦的眼神,恐怕,早已是混沌在了深秋的路上。

一個人的時光,是漫長的,是百無聊賴的,可是,我仍舊會願意放緩了腳步,做一隻離群的鳥兒,孤清的等著秋日的暖陽,因為確信,那個青草泛黃的廣漠裡一定是藏著心的方向。

拈花微笑,靜秋不語

當日子,被黑夜和白晝強行瓜分,我想,我也許會漸漸的安靜入五味雜陳的素默,也會,漸漸的忘記了歲月附加給我的某些憂傷,就像牆角那一張破碎的蛛網。待到韶華漸遠,風月轉涼,誰還會記得,它也曾經用盡了極致編織過華麗麗的盛裝。

而我,依著年華的底蘊,伴著歲月的暖香,煮出的半盞時光,恐怕,也只能被遺忘在了斜陽的斷章聲裡,或,煙火悠遠的草色他鄉。但是,我不抱怨,其實,光陰也只是把我丟在了路上,我的世界卻從來沒有過形隻影單的渾荒,我的心,不管是清秋的雨上,還是落葉飛揚,都是極頑強的行走在時光的村落裡,如陌上的青草,年年歲歲都灼灼生長。

那麼多沉寂的歲月裡,我將青蔥的心事,半夏的韶華,悉數傾注於筆端,以靜養心,以心為墨,僅憑著一絲執念與文字做一個刻骨的堅守。只是,那些水冷煙涼,那些流光花火,終是太稠密的風雨,不管如何的籌措,如何的端望,終將無法做到清澈。

拈花微笑,靜秋不語

就如一段年華,回眸時含笑,垂首時拈花,那一顰一顧都是千種風情的對白,經不住歲月的萬般雕刻。最終,也只是寫在了塵埃之上,忽一陣風起,遠去,竟已隕落於草木深深處,了無蹤跡。

莫不如,學會做閒趣幽寂的素淨女子,不看花,不作畫,不生情,不應景,只看山山水水而來的那個人,有著北方男子的剛烈,有著秋陽明朗的笑容,他不寫文字,也定然是不懂得文字裡的暗語。

他只從容的與我對坐,說著凡塵中的瑣碎,說著尋常巷陌裡的況味,而我,在靜靜的聆聽中將草木蝶香,煙火水澤,都悄悄的藏起,只用心的看他眉間含笑的樣子,一朝一夕的妥帖,一月一年的痴纏,轉眼,便可於光陰的重疊中安逸的老去。

拈花微笑,靜秋不語

經過了長久的安寂之後,其實,我要的不多。只需將清水煮就的時光輕輕懸於腕上,和著一點冷露,再加半味煙火,三五朵淺笑,我就可以,藉著塵世的微光開始寫字。至於寫些什麼,都會依著心緒吧。

可以寫淋漓的春雨,寫嬌羞的夏荷,寫薄涼的秋心,寫安暖的冬情,一字一心的伸展,一紙一墨的暈散,那四季的風景,就好比是天上的雲朵,是時光鎖憶後的一頁頁清寧,在年華的掌紋中依次鋪開,便是內心最美的告白。

而我的那個他呢,他定然還是不動聲色的溫文爾雅,就只管在一處品茶,看花,看一陣清風吹拂起心愛女子長長的發,看一朵彤雲又羞紅了心愛女子的臉頰。

佛說,一個人與另一個人如何遇見不重要,一個人在另一個人眼中的樣貌不重要,一個人在另一個人心裡的修為也不重要,那些都是紙上畫花,經不起苦苦的挨,久久的猜,只要,選擇了平靜的歲月裡緊緊的靠近,時光就可以慢慢勾勒出想象中的輪廓,因為加了歡愉,因為加了關切,才會有了愛的顏色。

拈花微笑,靜秋不語

有時候,偶爾會有一兩句傷肝傷肺的話從心裡冒出來,如一朵梅花咳血的殷紅攤開在紙上,怎麼看,都是山川冷寂後的清清涼涼。於是,就會有淚水忽然間溢出眼眶,不經意的,就弄疼了我的時光。

可是,我還是會盡量的控制住文字的走向,不允許那些憂傷肆意的張揚,會用大篇幅的溫暖將其抵禦在歲月的深巷,只為,可以借三寸日光將心捂熱,如此,寂寞的靈魂才不至於一路放荒。

其實,我也只是一個很小的女子,面對人生的某些境況,眼裡有生澀的情緒,心裡有潮溼的庸常。但是我懂得,陽光還是每天都如約的在窗外遊蕩,不時的穿過玻璃的阻擋輕撫著我素淨的臉龐,會悉數驅散我心內的彷徨,所以,那些不開心的過往註定不是生活的主場。

我欣喜,當陽光再一次敲窗,當夜色悄然退場,我們還能隔著山水對望。惟願,一些流年的舊創不會擾了這清秋的幽夢一場,我化一朵精緻的妝,等你在花開的陌上。

不去想,曾經因什麼人而哭紅了眼眶,不去想,為什麼憂傷會爬滿了心牆,當歲月走過,有些故事不得不收起,那些傷筋動骨的記憶,氳氟在心裡的痕跡,要學會用最純淨的微笑去詮釋,如此,恬淡的性情才不會隨著時光流逝。

人生的腳步,不是每一程都是一帆風順,有些坎坷不過是歲月的插曲,成就不了命脈的主題,所以,不必在得到與失去之間反覆的糾結。若懂得,只需做好一個良善的女子,迎著風起,守著清寂,這素靜寡淡的十月,依然會溫暖如昔。

如若,時間已不允許我們走回去,就讓我的腳步一個人走入這深秋的季節,邀一縷山風作陪,邀一蓬蘆花相對,用溫藹暖意入心,用半杯老酒潤喉,對著自己說一句,別荒了,心事,別等了,女子。然後轉身,從此珍藏內心青瓷若水的記憶,直到流年淹沒某些痕跡,忘卻,在那一粒塵沙與光影交錯之時。

拈花微笑,靜秋不語

故事,總會翻舊在城南的夢裡,那些遙遠的景緻,也不過是短暫的欣喜,終究,還原不出曾經遇見時的樣子。我或是化蝶老去,或是沒入塵裡,都會任憑著繁華落定,而後,在秋情澎湃的夜裡緘默不語。多少年的煙火歲月,多少次的阡陌疏離,我早已不知道心的城池隕落在哪裡,唯有,泛白的光陰在發端漸漸濃密。

也許,當清秋已過,那截流年的影像,在點滴的墨跡中開始微微幽涼,那枚歲月的塵香,在無限的溫暖中開始靜靜安放。到那時,陌上的花已然開敗,陌上的草亦接近了枯黃,我便可以不再看山,看水,只抱香臨窗,等光陰書寫出一場地老天荒,唯美著心裡一些遺落的念想。

日子,遠了,遠在昨日的風中,思念,淡了,淡在雲海相接的清澈,心境,薄了,薄在舊年的蒼涼。若不計較,心裡就無法生出霧障,如此,我就可以坐在晨曦的靜美中修剪過往的時光。

生命,是一程山一程水的奔忙,如何做,才不會被煙火的纏繞灼傷?當韶華暗淡,風月遠離了心牆,不奢望,誰還會將我銘記在心上。唯有守住自己,不張揚,不冥想,只貪戀杯中半盞茶的思量,然後,在長風落日的空曠裡記取某些斷章。也惟願,光陰度我,眼中,從此不再是千帆過盡的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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