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愛否科技的觀眾，應該已經比較瞭解電子紙技術（E-ink）和電子紙閱讀器的特性。它通過被動顯示的方式，實現了省電、漫反射、不主動發光的特性，但也存在只能顯示黑白灰（彩色電子紙從未上市）、刷新率低的問題。在亞馬遜 Kindle 的推動下，電子紙閱讀器曾經風靡一時。
注：我們會在文章中儘量避免使用「電紙書」這個詞，第一是因為漢王、掌閱等公司仍在嘗試將「電紙書」註冊為商標；第二是在很多地區的讀音中，很難區分「電子書」和「電紙書」，容易引起歧義。
我們今天評測的這款掌閱科技 iReader Smart X 也是這樣的一款的電子紙閱讀器，它比 Kindle 的尺寸更大，增加了對手寫筆的支持，售價 ¥3499（預售期 ￥2999）。
那麼問題來了：它比 Kindle 貴了那麼多，真的值嗎？這個價格為什麼不去買個 iP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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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觀和形態
輕，且不廉價
Smart X 的整機尺寸類似 11 寸的 iPad Pro，但是屏幕略小。
Smart X 的左右邊框比 iPad 要粗很多，理論上應該能減少握持時的誤觸，但實際上因為 Smart X 沒有邊緣防誤觸算法，日常使用中還是難免誤觸翻頁。
整機正面由一層磨砂材質覆蓋，屏幕和邊框之間沒有任何縫隙，這樣一來可以減少鏡面反射，二來可以提升手寫筆的書寫體驗（隨後展開說）。
屏幕下方有一顆實體返回鍵，作用和安卓上的返回鍵類似。可能是因為 Smart X 的系統層級較少，沒有配備 Home 鍵。
機器底部分別是揚聲器和 USB Type-C 接口。
可能是出於減重考慮，整機外表完全由磨砂塑料包裹，沒有金屬也沒有玻璃。整機質量為 370g，確實比 iPad Pro（468g）要輕很多。塑料機身防滑效果是好，但也缺少了一絲驚豔和品質感。
Smart X 還配備了一支基於 Wacom 電磁筆技術的手寫筆。Wacom 技術的特點是手寫筆的電源通過屏幕近距離無線供應，因此筆本身不需要安裝電池或充電，重量很低，也支持壓力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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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體驗
眼睛舒服，系統穩定
對於電子紙閱讀器來說，最重要的肯定是閱讀體驗。
Smart X 的屏幕尺寸為 10.3 英寸，大致相當於一張 A4 對摺之後的大小，即 A5 或 32 開大小。
對比 Kindle 6 英寸或 7 英寸的屏幕，Smart X 的大尺寸可以讓閱讀大尺寸 PDF 的體驗明顯更舒服。同時如果把字號調到和 Kindle 類似大小，屏幕上可以多顯示幾乎一倍的文字，這對於「一目十行」或者有翻閱之前段落的習慣的讀者是一個不錯的 buff。但顯而易見的缺點就是便攜性會不如 Kindle，這需要讀者根據自己的使用場景來做取捨。
Smart X 分辨率為 1872 x 1404 （227ppi）。根據計算，在屏幕距離人眼 38.4cm 時，無法分辨出單個像素，顯示精度相比 iPad （264ppi）還是略低，也更不如銷量較高的 Kindle PaperWhite 3（300ppi）。
左 Kindle Paperwhite 3
右 iReader Smart X
但電子紙的優勢在於可以適應更復雜的光環境，無論是在臺燈下還是陽光下，電子紙屏幕都可以保持非常高的對比度，確保內容清晰可見。同時在面對光源時，有更好的防眩光能力。
而在夜間，電子紙需要其它光源來補光。Smart X 內置了閱讀燈功能，支持多級亮度調節，並且同時支持在暖光和冷光兩種色調間切換，但冷暖的程度並不能調節，也不支持根據環境光自動調節亮度/色溫。
不過在黑暗環境下，「閱讀燈照亮的電子紙」和「屏幕發光的 iPad」感覺其實差別不太明顯，我們還是建議大家在晚上讀書時打開周圍的燈，對眼睛更好。
在排版方面，Smart X 可以調節文字大小、字體和板式，甚至還可以橫屏顯示雙頁。如果你擁有其它字體文件，也可以導入到設備中使用自定義字體。
也可以長按詞語來查義或者標記片段來批註。
除了背景和顏色無法靈活調節外，其它功能和掌閱 iReader app 類似。
但有一點值得說明的是，Smart X 只支持「兩端對齊」這一種對齊方式，而 Kindle 同時支持「兩端對齊」和「向左對齊」兩種。
「兩端對齊」的好處是段落右側的文字會對齊，但缺點是容易導致不同行之間的字間距不等；「向左對齊」恰恰相反，可以保證字間距相等，卻會導致段落右側無法對齊（因為數字和一部分標點不會佔用完整的漢字寬度）。
左：向左對齊；右：兩端對齊（注意詞間距不等）
這二者之間並無絕對的優劣之分，在漢字排印中也都算常見（二者在漢字排印中的差異比英文排印要小很多），但每個人會有自己的偏好。我們注意到，不只是 Smart X 不支持「向左對齊」，手機端的掌閱 iReader
app 也不支持「向左對齊」。我們還是希望掌閱後期能給用戶提供一個選項，像 Kindle 一樣。不過 Smart X 比 Kindle 多了一個很重要的功能：聽書。機器內置離線 TTS 可以為你讀書，如果連著 Wi-Fi 還可以調用百度的 TTS 引擎，也可以從掌閱商城購買有聲讀物。聲音可以從設備的揚聲器中播放，也可以連接藍牙耳機或 Type-C 接口的耳機，但沒有 3.5mm 耳機孔。其中 Type-C 接口僅可以連接純模擬的 Type-C 耳機或 Type-C 至 3.5mm 轉接頭，不支持內置獨立 DAC 的轉接頭（例如魅族 DAC 轉接線）。
在我們的體驗過程中，Smart X 的系統整體比較穩定，只出現過一次應用強制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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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書商城
按字付費，掃碼支付
電子書商城的體驗直接影響了產品定位：沒有商城的閱讀器只能當作一個「硬件」來賣，這種產品現在已經很少了；亞馬遜依賴自己的電子書商城，甚至可以讓 Kindle 賠本或貼近成本售賣，通過用戶的購書行為來長期盈利。它也是我們此次的重點對比對象。
Kindle 商城中有較大比例的出版書籍，也有相當數量的外文原版書籍，但網絡文學（修仙、總裁這種）就很少了。
掌閱則是靠網絡文學起家，商城中會有大量網絡文學電子書，其中不乏仍在連載的網絡小說。不過掌閱商城上出版書籍也不少，用戶也可以設置自己的偏好，讓商城只推薦出版書。因為 iReader 閱讀器有聽書功能，掌閱商城中也有很多有聲讀物。（其實亞馬遜在國外擁有最大的有聲讀物平臺 Audible，但是該平臺尚未進入國內市場。）
價格方面，一般來說 Kindle 電子版本的價格會比實體版低一些，但也存在和實體版一樣貴的情況；用戶也可以
訂閱 Kindle Unlimited 服務，每年 ¥118 可以隨意閱讀 15 萬本中英文電子書，但並不覆蓋 Kindle 商城中的全部書籍。掌閱商城的付費模式就很有意思了：你可以「購買」電子書或者訂閱全場任意讀的 VIP 服務（每年 ¥98），但掌閱繼承了起點網等網絡小說平臺的付費模式：按字付費。如果書籍正在連載，每上線一章都需要付費購買才能閱讀；如果書籍已經完結或是出版書，則可以購買只單獨的章節。在下載電子書時，也不像 Kindle 一樣一本書就是一個文件，而是需要分章節下載，或「一鍵緩存後續章節」，哪怕是出版書籍。
而在購買的支付環節，Kindle 的方式很「美國」——將借記卡或信用卡與 Kindle 賬戶綁定，買書時自動扣款；但掌閱的方式很「中國」——手機掃碼支付：
雖然這樣一來，買個書還要掏手機，但確實完全規避了「自動扣費」在心理上的不適感。如果你的購書習慣就是很「美國」，倒是也能充值。
除了從相應的商城購買電子書，二者都允許用戶將自己從其它平臺獲取的電子書拷貝到設備中閱讀。Smart X 支持的電子書格式相比 Kindle 多一些，甚至可以簡單地預覽 Word 文檔（docx），只是排版保真度會差一些。
以上這些部分，Smart X 都只能說和 Kindle 互有勝負，但是不要忘了 Smart X 還有一根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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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寫體驗
真的爽，爽出聲
這事得怪 iPhone，一句「誰還想要手寫筆啊」搞得手寫筆幾乎在手機上絕跡。但各位在上學時代，想必都有給課本做標記的習慣，這些標記有的時候並非是純文字，也有可能是箭頭、杜甫、小腦斧等等。
Smart X 的手寫筆允許你在書中的任何位置畫任何東西，無論是畫線、畫圈還是畫小腦斧都沒問題。
更關鍵的是，如果你隨後調整了閱讀的字號，你畫的東西會跟著字走，不會亂掉。你在一句話上畫的線，無論怎麼調字號字體，還是會畫在這句話上。
而具體的書寫體驗也和 Apple Pencil 等手寫筆很不一樣，簡單來說：Smart X 的書寫體驗更接近傳統的筆紙。
首先屏幕表面由磨砂材質覆蓋，因此書寫時有非常擬真的阻尼感。和 Apple Pencil 這種「硬碰硬」「溜冰」的感覺很不同。
不過這樣一來也確實會造成筆尖磨損，磨損的速度還不低。和所有 Wacom 電磁筆一樣，Smart X 的筆尖可以拆掉替換。我們試過，甚至裝上三星 Note10+ 上 S-Pen 的筆尖也可以用。但是當隨機器附贈的幾個全都用掉之後，如何購買更多筆尖，官方還沒有給出相應的渠道。
其次是寫下來的筆跡很符合中文的風格，線條的粗細和壓力感應曲線的配合非常出色，甚至默認的筆跡真的就和筆尖是一樣粗細，非常直觀。
第三，筆跡延遲方面 Smart X 官方宣傳 5ms，但實際體驗上和 Apple Pencil 的 9ms 延遲還是有一些差距。Smart X 的延遲屬於「如果仔細去觀察能發現，但正常寫字不會造成任何影響」的水平。
但是我們也發現雖然它的書寫延遲很低，但是擦除的延遲卻特別大，經常來回兩三次擦發現擦掉了。對此掌閱的產品經理的解釋是電子紙屏幕「擦除」時的原理和「書寫」時不同，所以造成了延遲增大，並推薦開啟「設置-實驗室」中的「快速擦除模式」。果然在開啟之後，擦除延遲變低，但會把背景一起擦掉，之後再恢復。
最後，我們發現 Smart X 書寫時筆尖的定位不是特別準。一方面原因是 Smart X 的屏幕並非全貼合，觸摸層和顯示層之間存在空隙，導致正常視角（微斜）下筆很難精準；另外是即使從正上方看，筆跡也存在一些漂移的情況。這在憑藉肌肉記憶快速寫字時不會造成什麼影響，但是當想要慢下來把字認真寫好時，就會出現「這一筆接不住上一筆」的情況，並且寫越小的字問題越凸顯、中文比英文更受影響。
綜合來說，相比 iPad，我還是更願意在 Smart X 上寫字。從理論上講，iPad 想要不妥協顯示效果，就必須使用光面屏幕玻璃（霧面屏會降低對比度），這就很難和手寫筆的使用體驗相協調。市面上也會銷售一些針對 iPad 的「磨砂貼膜」，但它們的書寫體驗也沒有做到像 Smart X 一樣如此接近真實筆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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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結
術業有專攻
我們來總結一下，順便回答開頭的兩個問題。
第一，相比於 Kindle，Smart X 的不同可以歸納為：屏更大、有支筆、能聽書。如果你經常閱讀大尺寸的 PDF、或是經常需要標註和書寫，便可以考慮 Smart X；但如果你的習慣只是閱讀一般的電子書，Smart X ¥3499（預售期 ￥2999） 的價格就顯得有些貴了；而如果你的習慣是聽書，那麼在手機上下載一個掌閱 app 也可以，同樣沒必要買 Smart X。
第二是和 iPad 的對比：iPad 價格相似且能「買後愛奇藝」，但 Smart X 的優勢在於「術業有專攻」，在「閱讀和書寫」這兩項上，它的體驗遠好於 iPad。
最後和 Kindle 一樣，不要指望「因為 Smart X 不能像 iPad 一樣多功能所以可以排除干擾、專心讀書」。想要養成閱讀習慣，不要陷入「工具論」。如果沒有良好的閱讀習慣，那麼無論是買 Kindle 還是買 Smart X，最終的區別只能是「Smart X 能蓋更大碗的泡麵」。
撰文 / 哈士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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