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7 範曾先生為我畫簡筆肖像


範曾先生為我畫簡筆肖像


人皆有相,相上能反映出人的氣質、胸懷和人品。

何謂“人不可貌相”,說了千百載,只說了一半的道理,即不可以相貌衣帽取人。

以貌取人,往往會犯錯誤,真正有眼力的人,還是能夠透過相貌,形式舉動和言談話語來看本質的。

曹操執戟,站在前面,正說是那個站在殿前的人,才是大英雄。

這樣的例子很多。

從2003年“非典”襲擊中國,北京成了重災之地,範曾在青島住的時候比較多。他一來青,我就幾乎天天和他在一起。

我看他作畫、聊天、寫詩鐘,一天晚上在範曾家的小會客廳裡,家裡人都出去了。

談到如何通訊聯繫,範曾說:“你把電子郵箱告訴我,再有郵件發給你,速度就快了”。

於是,我從提包裡拿出一張名片。這張名片上有北京一位著名漫畫家用寫實的手法為我畫的一張畫像。

這張畫像是2001年在北京籌備出版我的《20世紀詩典》時,我想不要再登什麼作者照片了,乾脆畫一個肖像,最好是漫畫像,上書。

北京畫家很多,找誰呢?

我想到了老畫家,我尊敬的王復羊先生。他原在《北京晚報》副刊部工作,擅長畫諷刺漫畫,他曾說,讀過我不少詩,喜歡我的詩。有這樣的一段緣分墊底,我就敢開口了。果然我一說,他就欣然同意了。

為了畫這幅肖像,董夢知帶我專門到王他家裡去拜訪,給他送去我若干張照片,王老師反覆看了這些照片,覺得還不夠,又拿出自家的照相機,從各個側面為我拍了十幾張。

過了挺長一段時間,肖像畫出來了。王老師沒有用他擅長的誇張的漫畫手法,勾勒一個大致輪廓,而是很認真地用寫實手法,為我畫了一個正面的肖像。朋友們看了,有人說好,有人說不大像,好像畫得有點拘謹,沒有放開筆觸。但我覺得好,大致像個人樣就行了,我對自己究竟是什麼樣子,像不像,是不怎麼在意的,多少年過後,會有人關心你長的是什麼模樣兒嗎?有那麼個圖形代替照片,印在書上就行了。

這就是印在長詩《20世紀詩典》勒口上的畫像。後來,我又把這個肖像印在我的名片上,曾送給許多向我索取名片的朋友。

那天晚上在範曾家裡,一屋子年輕人都攛掇著要和著楠莉出去唱歌,請範曾也去。熱鬧場中的活動,範先生是不參加的,他說:“你們都去,紀宇和我在家裡聊天”。此議得到附和,像潮一樣,她們全出去了。

說話中,範先生問我,你郵箱是什麼,若有電子郵件我叫學生髮給你,那樣聯絡就快了。我掏出一張名片來遞給他。

範曾先生為我畫簡筆肖像


現在範曾正端詳著名片上的我。看罷,範曾說了一句話,既沒有說不像,也沒說像,只是淡淡地說:“這個畫像和你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範先生說話夠一針見血,否定了這張畫像。那就是我把別人的肖像印在我的書裡了,這不是侵了人家的權了嗎?

一會兒,範曾起身在傳真機上抽出一張A4的紙,拿起桌子上的簽字筆,三筆兩筆畫了一個我的正面頭像,舉起來對我說:“你看,這個是你”;我想伸手取去,他不給,說罷,拒絕了我的索取,三下兩下撕碎了。又取出一張紙,畫了一張側面頭像,說:“你看這個,是你”,我自己也覺得畫的像,上前想接過來,他又撕了,說:“以後我用毛筆給你畫”。

這天晚上我們聊到十點半多,家裡人外出都回來了,我才告辭。

第二天,一大早潘大宗就給我打電話,說:“範先生請你過去”。大清早讓我過去,必是有事。

我立即到了範曾家,範曾正坐在小會客廳裡抽他的雪茄呢,我問:“範先生,有事嗎?”他揮手指了指對面畫室,說:“你過去看看吧”,

我進畫室一看,我的簡筆肖像已貼在牆上了,是側面,我自己覺得像,朋友們說是傳神逼真,畫像邊,還有範先生寫的一首詩:

棲遲三載說蹉跎,

異域孤蹤憶大河;

故國沙鷗依舊在,

揮毫再續風流歌。

默寫紀宇兄詩以述懷,十翼江東抱衝齋主範曾。

不是舉燈取影,一眉一須,皴擦捉摸,照著葫蘆畫瓢;是憑藉心中的印象,閉目靜思之後,落筆相成,一揮而就。

如今這張漫畫肖像掛在我的書房裡,印在我的名片上,見過的朋友都說像,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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