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的山東省菏澤市東明縣,縣城東南21.5公里處有一個小村莊名為荊臺集。荊臺集隸屬於東明縣東明集鎮管轄,處在一條老舊的縣道旁。單從這名字來看,這個村莊似乎不俗,大有一派春秋之韻味。而實際上,荊臺集村的得名還真和一處古文化遺址有關。你別看荊臺集地理位置偏僻,這裡4000年前就已經形成了村落。
在荊臺集村的東北隅,有一處歷史可以追溯到龍山文化時期的古遺址——荊臺集遺址。荊臺集遺址原稱“八畝臺”,又稱“曬經臺”或“紫荊臺”。荊臺集遺址是遠古先民們的聚居場所,是中華先民們生息繁衍的一個縮影,更是遠古先民生存智慧與頑強精神的一種見證。
我們都知道,黃河是我們的母親河卻也給中華民族帶來了諸多災難。古代黃河經常氾濫,治理黃河成了歷代不可推脫的事情。而荊臺集正處於黃河下游,處在黃河危害最大的區域內。在石器時代,在河流經常氾濫的情況下,找一處高出地面的土堆居住無疑是一種智慧和頑強。
荊臺集遺址最初就是高出地面的土臺,當年這裡紫荊環繞繁花盛開,每年春夏一派生機盎然。遠古的先民們在這裡勞作,在這裡繁衍生息、教養兒女,別是一番和樂祥美之景象。而數千年後的荊臺集村也因此而得名,起初名為荊臺,後因村內形成了集市便有了後來的荊臺集之稱。
菏澤像荊臺集遺址這樣的古村落遺址不在少數,這些古村落遺址的最初形成,和菏澤的古地理地貌不無關係。這些古村落遺址起初只是為了生存所需,是古代先民抵禦自然災害的一種體現。在菏澤方言中,高出地面的土堆被稱為崮堆。因而諸如荊臺集這樣的古村落遺址,一般被稱為某某崮堆遺址。當然,荊臺集遺址是個例外。
崮堆遺址不是菏澤的特例,但菏澤已知的堌堆遺址中,其時間之長是其他地區所無法比擬的。從菏澤的這些堌堆遺址的發掘來看,其文化堆積大體起於大汶口時期,到龍山文化時期和商代達到鼎盛,此後才逐漸被廢棄。不過從這些年代相隔甚遠的文化堆積層來看,這些古村落遺址還是被使用了相當長的一段時期的。其歷史價值、文化價值,以及其不可再造性都將成為一個地區乃至中華民族的驕傲。
這些遠古的村落遺址,起初只是用來解決生存所需,是抵禦自然災害的一種簡單措施。後來由於黃河的頻繁氾濫,再加上戰爭的頻仍,菏澤的先民們大多選擇了遷徙別處,所以這些遠古的村落逐漸被廢棄。再後來,隨著技術的提高黃河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治理。於是這些高出地面的土臺又成了宗教的活動場所,道教、佛教在這裡和諧共生。
荊臺集遺址也是這樣的,其包含了上至龍山文化下到商周的幾個文化層,和菏澤眾多的堌堆遺址一樣,荊臺集遺址也是遠古先民們留給我們的寶貴的物質文化遺產,是中國古代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不僅是一個村莊的驕傲,更是一個地區整個民族的驕傲。我們在繼承和發揚的同時,應秉持開放和包容的態度。
這是現在荊臺集遺址上三進廟宇中中間的一座門頭上的匾額,金筆題寫著“玉虛師相”四個大字。玉虛師相是道教北極四聖之一真武大帝的別稱,很顯然是中國道教的一位大神。從荊臺集遺址的別稱“曬經臺”也能看出,後來的荊臺集遺址和宗教密不可分。
這是荊臺集遺址上現存的一座清代石碑,石碑立於乾隆二年三月十七日。從石碑的外形看,應該經歷了不同程度的人為破壞,碑文已多處難辨,能保留至今也是一種萬幸。石碑頂端篆書赫然寫著“萬善同歸”四個字,這是佛門勸人向善的話,應該是這塊石碑碑文的核心。
荊臺集遺址在歷史的滄海桑田中得以保存下來,這無疑是先民留給後世的饋贈,是天恩也是祖德。今天我們在繼承它的文化性和歷史性的同時,更應該對中華古文化中的厚生之德和頑強精神繼承和發揚光大。因為我們繼承和發揚的不是文化本身,而是文化中的內涵。
這種古村落遺址,無論何時都沒有如皇家宮殿那樣富麗堂皇過。然而,這裡才是中華民族篳路藍縷創業時最真實的樣子,這裡才是培養了中華民族脊樑的地方。歷史悠悠數千年後的今天,在蟬鳴蛙噪的夏日,身臨其境無不讓人神往。那個樸素的年代,那一群樸素的人們,那千年以前的樸素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