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2 微小說:孤君逢,你既叫我喝了忘憂湯,為何當初不多灌一些

微小說:孤君逢,你既叫我喝了忘憂湯,為何當初不多灌一些

前篇:風過,遮住了一片纏綿的光景

帝都之亂平定,新皇登基,一改往昔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走路恐傷螻蟻的模樣,殺伐果斷,血腥暴力,登基不到三年,戰場上屠戮無數敵軍,天下得以統一。

三年前,內亂結束,城牆之上,站著兩人,皆是眺望遠方,一人身披精光已染滿鮮血的鎧甲,一人白衣不染纖塵手持玉笛。

新皇冥玄殤:“疆土四散,國未統一,君逢,我需要你。”

孤君逢神情淡漠,看向那遼闊的天際,彷彿看到了曾經的他們,品酒弈棋、舞劍吹簫、策馬踏青結伴而遊,快意江湖,眼底身處亦有一抹難言的傷感,只是天際再怎麼遙遠,終究還是有盡頭,如同現在的他們一般。

收回視線,孤君逢雙手背上身後,轉身一步一步下城牆,離開這個在他生命裡惹下波瀾用屍骨堆積而成的地方,“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幫陛下取回疆土的人。”

三年後,北川山深處。

青翠的竹林間,隱約可見一座竹屋,陽光透過竹子的間隙肆意灑下,穿行在光影流轉的竹屋內,微風吹拂著薄紗,終究沒能藏住薄紗後一對席地而坐的璧人。

落竹息一隻手撐著下巴趴在桌子上,另一隻手戳了戳正在看書的孤君逢臉頰,“孤君逢你再看下去,我就餓死了。”

捉住她作亂的纖細手指與之十指相扣,放於桌上,孤君逢繼續看著手裡的書,聲音柔和如風,“放心,有我在你只會撐死。”

落竹息實在是覺得無聊,這下整個人趴在桌上了,用另一隻能活動的手撓了撓他好看的下巴,“這會已經是初夏了,溪裡的水不涼了,我們去捉魚吧。”

風寒才見好又想著下水捉魚,實在是找打,孤君逢捲起手裡的書,在她頭上敲打了幾下,臉上卻是一派有求必允的樣子,說出的話那叫一個體貼,“昨個我聽阿大說住崖底的鬼醫先生已經回來了,我瞧著你風寒還未大好又這麼想去捉魚,要不等會我們去一趟崖底讓他給你看看,如果他說可以我就帶你去捉魚。”

一聽到鬼醫先生四個字,落竹息就忍不住打哆嗦,嘴裡苦味直冒,趕緊坐直身子擺了擺手,“不用看還沒好,等好了我們再去捉魚。”

去了鬼醫先生那回來肯定又得喝藥,她才不去。

被她這麼一鬧,書是看不下去,十指緊扣著,孤君逢手下一個用力將人一拉隔著矮桌一抱放在了腿間,手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目光溫柔地碾過她的臉,“我有沒有說過讓你不要在我看書的時候鬧我,嗯?”

這樣被他抱著也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落竹息還是會臉紅,鼻尖縈繞的都是他身上好聞的竹葉清香味,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她點了點頭。

親啄一口她的唇,孤君逢微低下頭附在她的唇邊輕聲耳語道:“我是不是也說過你要是鬧了我,我也要鬧回去,嗯?”

孤君逢口中指的“鬧”是什麼意思,落竹息自然知道,掙扎著要跑。

初夏的衣裳本就輕薄,被她這麼一掙扎,孤君逢眸色越來越深,抱著人起身往軟塌所在的方向走去。

風過,遮住了一片纏綿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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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縱然她想起來,餘生同我糾纏也無所謂

夜幕降臨,北川山崖底,鬼醫擺好了酒似在等著誰。

風吹過,夾著一股熟悉的味道,躺在樹上的鬼醫打開了酒罈封裝,就那麼抱著酒罈猛地灌了幾口方才停下,調侃道:“我還以為你這些年一心只惦記溫柔鄉,忘了還有我這麼一個人。”

孤君逢絲毫不在意鬼醫的調侃,反正他說的也是事實,也是好不容易將人哄睡了他才脫身出來的,撩起下襬在石凳上坐了下來,也開了壇酒,與他隔空碰飲了一碗,實打實道:“要不是阿大同我提起你,我還真就差點忘了。”

“砰”地一聲酒罈墜地碎裂的聲音傳來。

孤君逢手裡端著酒碗,後仰避過酒罈,前傾抬腳避過狂襲而來的暗器,待風暴平息之後,繼續悠閒自在地喝著酒。

沒意思,每次回來就是找氣受的,他是信了他的邪,才相信了他書信裡寫的那些真情實意的話,他孤君逢這輩子也就給了落竹息一個人。

鬼醫寧覆手枕著頭,單腿甩掛懸空,“說吧,找我回來幹嘛。”

手指繞著酒碗的邊沿,孤君逢眸子裡的光晦暗不明,“喝了忘憂湯,可否還能記起過往的一切?”

鬼醫寧覆:“按理說不會。”

孤君逢手指停頓了下來,不悅他的按理說,“她近日時常會被夢驚醒。”

被夢驚醒?

寧覆飛身下來,在孤君逢對面坐了下來,手指放在桌上摩挲著,“她最近可有碰見什麼人或者看到什麼事?”

孤君逢搖了搖頭,有他在身邊,自然不會有什麼。

寧覆:“我是說和當年相似的事或者情景發生?”

和當年相似的是或者情景,孤君逢回想了一下,眸子忽地一緊,大概落竹息知道了緣由,“上個月後山起了大火,把她最喜歡的那隻兔子燒死了。”

寧覆嘆了口氣:“這就是癥結所在了,即便你再怎麼想她忘記當年的那些事,可是心若又執念在,總有一天會想起。”

孤君逢笑了笑,繼續飲了一碗酒,“想不想起來我都不在乎了,哪怕餘生她鬧我打我,我也只要她一人。”

是他欠她的,最終沒能幫她殺了冥玄殤。

落將軍征戰沙場一生戎馬,敵軍聞風哪個不喪膽,可饒是這樣在戰場上無敵的將軍,也成了帝都皇位爭奪的犧牲品,而這個罪魁禍首便是新皇冥玄殤。

誰曾想世人眼裡身上總帶著書卷氣息的四皇子,不動聲色間便讓先帝皇動搖了堅信落將軍不會功高蓋主的心,演了一出落將軍逼迫其他各方軍帥交出兵符的好戲,關起大殿的門當堂對質,殊不知那個冒死闖進大殿某個將軍的夫人,還有那些個跪地說是願意交出兵符求饒一家老小姓名的將軍們,早已沆瀣一氣急著在未來新皇面前立功。

不用出手,不費一兵一卒,只需簡單言語幾句,不論真相如何,最終受益的人都會是這位四皇子,先皇帝年邁不說,又纏綿病榻多年,即便有心也無力去查,兄弟情義也抵不過父子情義深。

等所有人反應過來這張大網時,落將軍已經葬身在了火海之中,他想用自己的死證明自己的清白,可那又能怎樣,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受過的那些屈辱澄清了又能怎樣,落夫人也跟著去了,落府最後只剩下了落竹息一人,家僕也都散了去。

若說偽裝沒人比得上這位新皇,就連與他自幼交好的孤君逢都未能看清他。你雖沒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從此兩人兄弟情義盡了。

可也正是這樣一個人讓天下統一了,讓百姓過上了安居樂業的生活。

微小說:孤君逢,你既叫我喝了忘憂湯,為何當初不多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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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篇:君逢,你當初為何不給我多灌一點忘憂湯

從崖底回來,孤君逢先是喝了醒酒湯,再去洗漱換了身衣服才進了房間,卻不想原本應該睡著的落竹息不見了,心裡一慌,在房間裡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立即大聲喊阿大阿二阿三和阿月,讓他們趕緊起來找人。

手提著燈籠,孤君逢邊走邊喊:“竹息,竹息,落竹息,你聽到了就應我一聲好不好,好叫我知道你沒事。”

後山裡溪流裡,落竹息脫了鞋襪卷著褲腳站在水裡叉魚,毫無技巧,只是在拼命地拿叉子往水裡扎,好像只有這樣心裡才能好過一點。

她只不過是睡了一覺,卻彷彿睡了很久,醒來恍惚不知身在何方,沒了爹爹沒了孃親沒了家,報仇沒成功倒是先把自己姓甚名誰給忘了,何其可笑。

後山找了好幾圈沒找到人,孤君逢轉身準備換地方去找,突然耳邊聽到溪邊傳來聲音,他提著燈籠趕緊朝著那個方向跑去。待看見她人真的站在溪水中,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又氣又怒但更多的是慶幸,慶幸她沒走,若是她人真的走了再想找到可要費好些力氣,以前他找她的時候就是這樣。

孤君逢站在溪邊望著她沒有說話,任由她發洩,只要她覺得能舒服一點。

忘憂湯他是不得已才讓她喝的,從落將軍和落夫人去世後,她的心裡想著的都是報仇這件事,可報仇談何容易,帝都防衛是何等森嚴,更何況冥玄殤武功遠在她之上,連續幾次刺殺失敗後,她整個人也沒了往日的精氣神,瘦得好像只需要一陣風就能吹跑般,每每叫他看的心驚。

他也想替她報仇,可是……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認一點,這個戰火瀰漫、百姓流離失所的天下需要冥玄殤,也只有冥玄殤這樣的人才能完成天下統一。

所以,在她成功入了冥玄殤寢宮刺殺未果後,他給她喝了忘憂湯,暫時忘記了那些痛苦,無憂地活了三年。

也不知叉了多久,天也漸漸亮了,反正落竹息一條魚也沒叉到,氣得她將手裡的叉子扔掉了,轉身看到岸邊的孤君逢,與他的視線對上,她彎下腰從河裡抓了兩把石頭,狠狠地用力地往他身上砸去,一把接著一把,恨恨地看著他。

這樣的恨,就好像她知道天下能統一、百姓安居樂業是爹爹多年的夙願,而這個夙願是冥玄殤那樣的人完成一樣恨,只是程度不一樣罷了。

怕她再染傷寒,孤君逢不再站著往她身邊走,“若是不解氣回去再繼續,你想怎麼樣都行,我們先上去,你身子本來就不好,再染了風寒可別嚷著藥苦。”

不容她掙扎,孤君逢抱著人放在了岸邊的石頭上,捧著她的腳用自己的衣襬一點點擦拭乾淨,然後又幫她穿好鞋襪。

趁著孤君逢還沒起身的時候,落竹息用力他推了一把,眼睜睜地看著他狼狽地坐在地上,雙眸通紅,“孤君逢,你當初為何不給我多灌一點忘憂湯,為什麼要讓我想起來,為什麼?”

為什麼要想起來,為什麼要這樣難受的活著,落竹息抑制不住心裡的痛苦雙手捂著眼睛蹲了下來,放聲哭泣。

顧不得起身,孤君逢將人緊緊抱在懷裡,那哭聲震痛了他的胸膛,千言萬語最終也只化為了三個字,“對不起。”

哭到最後,落竹息身子都在顫抖,手指緊緊拽著孤君逢衣服,“孤君逢,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你了。”

坐在潮溼的西邊,孤君逢一下一下撫摸著落竹息的後背,“我也只有你。”

這一生,我們都只有彼此。

——完結

本文作者:一個炒熟的番茄(今日頭條獨家微小說作者)

長篇小說筆名:炒熟的番茄

長篇小說:《顧學長,聽說你喜歡我》、《軍少撩寵:重生學霸俏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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