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8 你到底想要什麼(民間故事)

唐琳一隻金耳環不見了。

那對金耳環是結婚時買的,小林說了若干遍財去人安樂,她還是唉聲嘆氣,一夜沒睡好。

幾天後,唐琳在出租房裡忙中飯,忽然聽到小林大聲說:“找到了!找到了!”唐琳的心一動,抓著鏟子就跑過去。果然,小林捏著那隻金耳環正炫耀般晃著,唐琳看著失而復得的耳環,激動得滿臉通紅, 不停地問: “ 在哪兒找到的?”

“在床下面無意中發現的。”見唐琳伸手跟他要,小林把抓著耳環的手放到屁股後面,笑咪咪地說:“來,我給你戴上。”

唐琳撅著嘴說: “ 還想掉啊?”

小林說我給弄結實些,保證再也掉不下來。說著話,小林從抽屜裡把另一個耳環拿了出來。唐琳便像小貓一樣,半個身子蜷伏在小林懷裡,歪著腦袋,讓小林笨手笨腳又小心翼翼地把耳環一隻一隻戴上去。然後,小林,拍著胸口保證:“等我一有了錢,就給你買一副最貴的。”

唐琳說:“你說話一定要算數啊。”

小林連連點頭:“當然算數,你放心好了。”

下午,小林看看桌子上沒有任何水果了,就把春節廠裡發的一箱蘋果搬了出來,拿了一個削掉皮遞給唐琳。唐琳接住後,叫小林也吃一個,小林笑了一下,說:“我一個大老爺們吃不吃無所謂,你正懷孕,必須要天天吃水果。吃完了,我再去買一箱。”

唐琳一聽直搖頭:“又不是去送禮,不需要多花冤枉錢,那種零賣的跟它一樣吃。對了,這麼大的蘋果,我一個人吃不掉,一人一半吧。”小林曉得自己再不吃,唐琳就會不高興了,於是把那隻蘋果一切兩開,挑了半邊大的送到唐琳手裡。

兩個人一邊吃著蘋果,一邊說著話,不時呵呵一笑。

後來,小林的單位說不行就不行了,他有一天沒一天地上著班,好多人開始動腦筋自摸謀生路。小林也想跳槽,卻四處碰壁。怕唐琳有思想負擔,小林不上班也呆在外面,一直晃悠到下班時間再回去。

唐琳說:“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們回鄉下吧,那裡也有發展空間。”

小林堅決不同意。

一天,小林在路上碰到老同學李大明。幾年不見,李大明已經發了財,肚大腰圓全身名牌一副老闆派頭。聽說小林混的這麼差,他決定拉小林一把。小林喜出望外,於是一心一意跟李大明學做生意。

第三年秋天,小林買了一套商品房,準備半年後再買輛轎車。小林的生意越做越順,可是回來的也越來越晚,有時候還整天不歸家。

唐琳一問,他就說應酬呢,沒辦法。問多了,他就不耐煩,大著嗓門說:“我巴不得想天天在家陪你呢,那樣的話一大家子都要去喝西北風了!”

唐琳沒事的時候,常常對著鏡子看耳環,看了這隻看那隻,忽喜忽憂,最後總要長長地嘆口氣。

不久,唐琳最擔心的事終於來了——那天深夜,小林歪歪扭扭回到家,唐琳從他渾身酒味中聞到另一個女人的氣息。她想當場發作,質問他到底怎麼回事,可是看到他站都站不穩的樣子,又忍住了。

唐琳搖搖頭,起身去給他泡茶。小林卻猛地抓住唐琳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讓她猜猜是什麼。唐琳不用猜都知道八九不離十,不過,她卻沒有一點喜悅之色。小林見唐琳遲遲不開口,已經等不及了,笑嘻嘻地攤開拳頭,掌心果然臥著一對熠熠生輝的鑽石耳墜。

“我說過要給你買最貴的,”小林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其實……其實那次找到的耳環是假的。”

唐琳一臉平靜,說:“我老早就曉得了。”

唐琳的這句話讓小林既意外又感動,他把唐琳拽到了身邊,說:

“我還要買項鍊買手鍊給你呢。你放心,人家女人身上有的的東西,你一樣都不會少,而且只有比她們更好。”

唐琳卻大聲說:“我才不稀罕這些東西呢!”

小林不解,問:“你以前不是經常羨慕人家的嗎?怎麼現在不要了?”

唐琳看也不看那對鑽戒,說:“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話沒有說完,她的淚水就紛紛滴落下來。

小林愣住了,然後像認不得唐琳似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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