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何璐忐忑不安地坐在床上。再過幾個小時她就要跟嚴正群攤牌了。
看著床頭擺著的紅色鬧鐘,她的腦海裡忽然浮現起上學的時候,他們分手吵架的畫面。當時憤怒的嚴正群一把抓起他送給她的紅色鬧鐘,砸了個粉碎。
何璐渾身一抖,她拿起了鬧鐘。
這是他好不容易又重新買給自己的,不能再砸壞了。她支起一個凳子,站上去向天花板和櫃子摸去。
假期裡的早上6:00,顏覺被一陣熟悉的鬧鈴聲吵醒。可是這鬧鈴卻並不是她的,而是不知道哪個鄰居家的。
她頂著黑眼圈從床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她已經連續四五天被這個鬧鈴叫醒。好不容易有一個長假,她連旅遊都沒有去,就是想好好休息,結果被這個鄰居吵得神經衰弱。
剛開始,她以為這個鬧鐘的主人可能只是偶爾需要起這麼早,也沒放在心上。誰知道竟然是每天都要起這麼早。
而且更令人受不了的是,這個鬧鈴聲一響就響上很久,好像沒人按一樣,根本不停。
這個鬧鐘的主人睡得到底是有多熟,她在心裡抱怨著:鄰居都醒了,主人還沒醒,也是服了。
顏覺趿拉著她的拖鞋,循著那個聲音,聽來聽去,終於發現那個熟悉的聲音是來自樓下。
“不行了。”顏覺叉著腰,“趁著休息,必須得找這個主人談一談。”
顏覺穿好衣服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下樓去敲響了鄰居家的門。
“咚咚咚。咚咚咚。”她敲了好幾下也沒有人來開。顏覺對這個主人睡熟的程度無語了:“這麼敲門都不開,定鬧鐘有什麼用?”
顏覺無奈地回了家,想著再過幾個小時再去敲吧,總能碰到這個主人的。令她沒想到的是,她今天連續去了三次,始終沒有人開門。
“難道主人已經出門了,錯過了?”她疑惑地撓撓腦袋。
晚上顏覺稍微收拾了一下家,提了一袋垃圾,打算出門去倒,可是走到電梯間的拐角,卻發現這一層的垃圾桶已經收走了。
於是顏覺就向下走了一層,想要丟在樓下的垃圾桶裡。
可就在她剛把東西丟到桶裡,想要轉身上樓的時候,就看見樓下那家鄰居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丟垃圾的地方離他那裡還比較遠,顏覺趕緊向他走過去。可是那男子卻像有急事似的,扣上帽子三兩下就不見了人影,跑得比顏覺都快,喊都來不及喊。
顏覺沒辦法再繼續跟他耗下去了。她轉身回到樓上拿了一個便籤,寫道:“先生,你的鬧鐘已經把我吵醒好幾天了。請您及時關鬧鐘或者把它的聲音調小一點。”
弄好這張便籤,她就跑到樓下把便籤貼在了樓下鄰居的門上。
在靠近門的那一刻,難聞而刺鼻的氣味衝擊到了她的大腦。她一下子覺得頭暈腦脹,差點要吐。
“搞什麼啊?”她抱怨,“家裡是垃圾場嗎?”
她不由得後退兩步:“這下總該行了吧,等晚上回家應該就能看見了。”
誰料第2天清早,顏覺依然黑著兩個眼圈從床上坐了起來。她一把抓起抱枕,狠狠地錘在床上。
“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了。”她穿上拖鞋,揣起鑰匙,就跑到樓下去,卻發現那張便籤還好好地貼在門上,並沒有被人揭走。
“原來主人昨天晚上沒回來嗎?”顏覺想,“那再等他一天吧。”
她的假期已經沒剩幾天了,今天正好跟朋友約了出門。顏覺沒辦法,她不打算把大部分的心思放在這件事上。
嚴正群沒有坐電梯,他從樓梯間步行走了上來,路過攝像頭的時候,他把帽子扣在頭上,箍得更嚴實一些,匆匆而過。
剛要掏出鑰匙進門,他卻看到門上貼著一個便籤,他一把扯下便籤進了門,把門關得嚴嚴實實。
屋子裡窗明几淨,已經被收拾得差不多了。可是嚴正群心裡仍然感覺不踏實,他仔仔細細地看著瓷磚的縫隙、門框的裂紋,一再地確認自己有沒有遺漏。
“已經連續清理了好幾天,應該沒有問題了吧。”嚴正群想。
他坐在床上,屋子裡似乎還能隱隱約約地嗅到一絲血腥氣。
他不敢開窗,而是開了浴室的排風扇和廚房的吸油煙機。
他坐何璐的床上,看著時間分分秒秒地走過。他凝視著手裡的便籤。
“鬧鐘在哪?”他沒看見。
他不是這個房子的住戶。真的住戶叫何璐,是她上學時候的前女友。
大概在四五天之前,他跟何璐在這間屋子裡爆發了爭吵。
因為何璐竟然趁他不注意,複製了他的手機和U盤資料,掌握了他挪用公司錢款的證據,並以此逼他離婚跟自己結婚。
而他所在的這家公司的老闆,就是他正牌老婆的父親,也就是他的岳父。
他盛怒之下掐住了何璐的脖子。何璐被他嚇壞了,隨手抓起了旁邊的水果刀,掙扎著向他攻擊。而他扳住何璐的胳膊,兩個人掙扎起來。他一個不小心,竟然將何璐刺死了。
他當然沒有選擇報警。
大學畢業的時候,他就離開何璐,進了有錢的現任老婆的懷抱,此後一路高升。現在好不容易熬到老婆的哥哥已經不受岳父的喜歡,而岳父又快要退休了。還差一點點兒,他就可以成為公司的實際控制人,從此平步青雲,走上人生巔峰。
嚴正群把手插進頭髮裡,抓了抓自己的頭皮。他感到一絲懊惱,如果當初他沒有貪戀跟何璐的感情,也沒有秘密地跟何璐在一起,也不會搞成現在這樣。
他花了好幾天的時間來想辦法處理屍體,打理一切。本來以為都結束了,沒想到突然又冒出來一個鬧鐘。他東張西望翻箱倒櫃,也沒找到鄰居說的那個鬧鐘。
但是他並沒有因此懷疑鬧鐘是鄰居家的,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那個鬧鐘是存在的。
那是一個紅色的鬧鐘。
那是在他跟何璐兩個人還沒有攤牌之前,他們一起在外面逛街的時候。何璐盯住了禮品店裡面的一個紅色的鬧鐘,就走不動了。
“怎麼,你喜歡這個?”嚴正群問。
何璐笑了笑,挽住了他的胳膊:“你還記得上學的時候,你曾經送給我一個紅色的鬧鐘?”
嚴正群其實根本沒有印象了,但是他點了點頭,說:“當然記得。”
何璐委屈地撅了撅嘴:“但是後來我們吵架,你把它給砸壞了。”
“你得賠給我一個。”何璐說,“你再給我買一個。”
“先生,太太,這個鬧鐘只剩一個了,是樣品。”店員說,“包裝盒已經沒有了的。”
“沒關係,我就要這個。”何璐說。
嚴正群掏出腰包付了錢。一個破鬧鐘,也要不了幾個錢,他根本就不在意這點小事。
現在這個鬧鐘呢?嚴正群幾乎崩潰了。
何璐根本就沒活到能聽到鬧鐘聲音的時候,所以這個鬧鐘的時間應該還是那個店員隨手設置的。
嚴正群氣憤地踏了一下地面:“那個店員為什麼非要設這麼一個時間?他換一個別的時間也不至於引起鄰居的注意啊。”
時間飛速地流逝,他沒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待在這兒了。嚴正群心裡惶惑不安,但是他還是戴好了帽子,迅速開門閃出去。因為他要是再不回家,妻子就該起疑了。
第二天一早,顏覺就又被樓下的鬧鐘叫醒了。她忍無可忍,又寫了第2張便籤,在原來一樣的基礎上加上了一句:“如果明天早上還這麼吵的話,我就要報警了。”
嚴正群又一次撕下這個便籤走近了屋,再次翻箱倒櫃地進行地毯式搜查,就差把每個縫隙都掏了一遍。
還是沒有那個紅色鬧鐘的影子。
“報警”這兩個字深深刺激著嚴正群脆弱的心臟。他再次仔仔細細地檢查一遍,確認自己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最後他終於確定,自己的掩蓋痕跡的手法十分高明,不會留下任何有關自己的東西。
出租屋裡隨便失蹤了一個獨來獨往的女人,有誰會在意呢?
就連那兩張便籤上都不會有他的指紋,因為他在門上碰它們的那一刻,還是戴著手套的。
沒有人知道自己跟何璐的關係,也沒有人見過自己。
這是一個開放式的小區,往來的人很雜。
就算是調出監控,最多隻能發現一個捂得嚴嚴實實的男人曾經路過這裡。甚至不能確定他是否只是路人,不能確定他是否進過這扇門。
最關鍵的是,沒有人知道何璐死了。
今天空氣已經放得差不多了。那麼就算她帶著警察找了這裡又怎麼樣呢?最多發現一個無人居住的空屋子而已,或許在失蹤人口上都不會添上一筆。
想到這裡,他把紅色鬧鐘這件事情暫時從心裡放下,延續著以前一模一樣的方式,再次離開。
嚴正群開著車行駛在公路上。妻子的電話打了過來:“你這幾天怎麼都回來這麼晚?”
“最近公司的事比較多,你知道了,哥跟爸鬧矛盾,很多事情都得我來擔著…”嚴正群說,“我現在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你再稍微等等。”
妻子又是不滿地抱怨,把他劈頭蓋臉地數落了一頓。
嚴正群強壓下心裡的怒火想:“等著,等我真把公司拿到手裡,看你還這麼囂張。”
顏覺下樓的時候,竟然看到又有另一箇中年婦女來敲樓下鄰居的家門,敲了半天也沒有回應。這個女人就開始找起鑰匙,要打開門。
“你是住這裡的嗎?”顏覺走上去問。
“不,我是房東。”女人說,“快到該續租的日子了,這幾天給她打電話都沒人接,我就過來看看。”
“你來幹什麼的呀?”房東也好奇地問。
顏覺又從頭到尾把自己這些天被吵醒的事情講了一遍。還抱怨道:“哎,你說他每天早上那麼早起來幹嘛呀?”
“誰知道?”房東笑著搖了搖頭,“現在的姑娘,搞不懂。”
房東打開門,裡面確實沒有人在。她又自己進去看了看,生活用品什麼的好像也沒了,連衣櫃裡面都空了。
“這死丫頭,搬走不租了也不說一聲。”房東抱怨道,“現在不靠譜的租客也是越來越多。”
“不會啊。”顏覺撓了撓頭,“那我貼的便籤怎麼有人撕走了?”
“誰知道呢。”房東說,“沒準是誰路過順手撕了吧。你要不要進去找找,把鬧鐘關了?”
“哦,對。”顏覺點了點頭進了屋子。兩個人在房間裡一頓搜尋,也沒看到鬧鐘的影子。
“那你可能是搞錯了,有可能不是這一家的聲音。”房東猜測。
顏覺點了點頭:“今天麻煩你了。”
第二天早上,顏覺又如約被鬧鐘叫醒。這次她嚴陣以待,一定要找到鬧鐘真正的主人。
可是她聽來聽去,樓上樓下搜尋來搜尋去,還是覺得聲音是來自樓下的那一家。因為昨天自己親自進去找過,她現在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
嚴正群開車從家裡出來,又要開始焦頭爛額的一天。就在他把車停在公司樓下的時候,他開始不由自主地回憶起自己跟何璐以前的事情。
他煩躁地拍了拍自己的臉:“別想了,別想了,反正那個女人在這兒也撈了不少錢。少說也有幾十萬了。”
他煩悶地打開車窗,抽了一支菸。那個紅色鬧鐘就像一個警鐘,縈繞在他的心頭。他這時心裡的煩悶,已經分不清是來自對誤殺了她的愧疚,還是來自對罪行敗露的恐懼。
明明哪裡都沒有問題了,為什麼他的心還是不安?
突然他腦子裡靈光一現,整個人好像被抽了一個耳光一樣傻在那裡。
他想起了那張便籤。它的開頭有個稱呼是:“先生。”
這個稱呼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那個寫便籤的人見過自己。
如果房東沒有上當,而是斤斤計較,把租客擅自離開的事情報了警,那麼就很有可能通過那個寫字條的人找到自己。
想到這裡,他冒了一身的冷汗。
這件事情必須處理。他皺皺眉頭狠下心來:“一不做二不休…一個人跟兩個人也沒什麼很大的差別。”連續幾天清晨被鄰居的鬧鐘吵醒,上門找他理論他卻動了殺機
想到這裡他推開車門,到公司樓上給自己排了一個出差的工作。然後他就下來,開著車直奔何璐的住處而去。
他待在不遠處的一個樓上,這兒通過望遠鏡可以望到走廊裡的情況。他必須先知道這個寫便籤的人是誰。
這個人不堪鬧鐘的騷擾,一定會再來找的。他監控著一天24小時,來到這扇門前的每一個人。
顏覺受夠了樓下的鬧鐘,而更令她感到難受的是,她總覺得哪裡似乎有點不對。那是一種對危險和威脅的敏感,似乎可以稱作女人的直覺。
顏覺拉開單元樓的門準備出去,可是正在她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的時候,卻忽然頓住了腳步。
她停住腳步不是因為她想,而是因為她的圍巾太長,竟然被樓道門的把手給勾住了,一下子把她扽了回去。
顏覺反過身去,摘下掛在把手上的圍巾。可是令她震驚的是,樓上忽然掉下一個花盆,正落在她本來應該站的地方。
她嚇出了一身冷汗,她開始覺得自己的第六感沒錯。她匆匆跑過去,抬頭看樓上是誰家掉的花盆。
可是無論哪一家的窗戶都沒有另一個花盆,在顏覺的認知裡,幾乎不會有人只養一盆花的。
而在她的記憶中,她也不記得這棟樓上之前有誰養花。
她的視線在整棟樓上掃射來掃射去,最終聚集在自己家樓下的那個窗戶上。
並沒有特別碎的花盆,代表著它不是來自特別高的樓層…
她搖了搖頭,把自己的思想從腦子裡晃了出去:“不可能。樓下的鄰居不至於因為這麼點事就這樣。”
顏覺心裡七上八下地過了一天,晚上終於回家鎖好了門。她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緊張,以至於她拿起鑰匙,在裡面把門反鎖了一下。
她打開平板想要看一會兒劇,緩解一下內心的焦慮。
“篤篤!”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顏覺問。
她感覺很奇怪,因為她想不出來是誰要在這個時候找自己。
“您的外賣。”外面有人回答。
顏覺心裡莫名其妙,她對外面喊道:“我今天沒訂外賣,你是別家的吧?弄錯了。”
顏覺有每天晚上訂外賣的習慣,可是偏偏她今天心裡裝著事,忘了這一茬,就自己隨便在家弄了點吃。
外賣小哥走了。顏覺走到門邊兒上,對著貓眼望出去,看到了一個背影。
顏覺皺了皺眉,她莫名地覺得這個背影有點眼熟。
第二天清早,該死的鬧鈴聲還是沒停。顏覺受不了了,她越來越覺得這個鈴聲就是樓下的。
“這次不把這個事情解決了,我就不姓顏。”她爬起來,渾身穿得整整齊齊的,並且穿上了自己的運動鞋。
“萬一鄰居不講理打起來怎麼辦?”顏覺一個女孩子自己跑到別人家裡去找麻煩,還是有一點點心虛。她撓了撓頭,拉開抽屜摸出一個瓶子,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顏覺跑到樓下去敲了敲門,她剛一敲,門立刻就開了,這一切超乎她的預料。
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戴著口罩:“你是樓上的鄰居吧?我也被吵醒了。那個鬧鐘不是我家的,不信你進來看。”
這個男人把門開得很大,並且側身給她讓出了位置。
顏覺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其實我進去看過的,上次房東開門讓我進去了,我確實沒找到。”
男人皺了皺眉,見她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又向裡指著牆壁開口:“我覺得聲音好像來自那個地方,你要不要進來看一下?”
顏覺點點頭踏進了門,男人關上了門。
顏覺回頭看了眼關上的門,她心裡莫名有點發毛。
她回過頭去,看到了這個男人的背影。
她終於明白了昨天晚上的熟悉感來自哪兒!
那個假的外賣小哥的身影,和上次她在走廊裡看到的匆匆而過的男人,和今天樓下的這個鄰居,三個背影嚴絲合縫地重合在了一起。
男人越過她向室內走去,好像是要吸引她往裡面走一樣。
顏覺的腦子裡一下子想起來那位房東附和自己的話:“現在的姑娘…”
姑娘!
那麼,這個是誰?
顏覺心裡警鈴大作,她的人開始顫抖起來。她記得剛剛這個男人關門的時候好像還挺慢的,似乎是把門反鎖了一下。
顏覺向屋裡走了幾步。牆角堆著幾盆花,這幾盆花沒有放在能曬到陽光的地方,卻開得挺好的,看起來像是新買的一樣。
那種莫名的危險感,那奇怪的落下來的花盆。
男人向她走過來:“你進來啊。你聽,聲音來自那兒。”
顏覺把手伸進口袋裡,捏緊了自己為以防萬一帶下來的小瓶子。
“不行。”顏覺心想,“現在我也只是懷疑,萬一只是疑神疑鬼,那這樣做就是故意傷害了。”
顏覺定了定神,突然開口:“這房子原來住的人呢?”
嚴正群聽到這句話,他的身體僵了一下。
“這個女人會不會是有備而來?”他心裡開始有點慌。他的眼睛向窗外瞟去,想要看看周圍有沒有警察的動向。
“昨天的花盆是你丟下去的吧?”
嚴正群目露兇光,伸手一把扯住顏覺:“既然你自己找死,就別怪我。”
“別這麼囂張。你看門外。”顏覺指著不遠處剛關好的房門。
嚴正群一手抓住顏覺的後衣領,另一隻手把刀逼在她的脖子上,探頭向貓眼看去。
外面四周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你耍我?”嚴正群回頭。
迎接他眼睛的是防狼噴霧。
嚴正群光顧著看門外的情形,沒有注意到顏覺的兩隻手完全不在自己的控制之內。
她就這樣伸手揣進自己的衣兜,掏出了防狼噴霧,在嚴正群回頭的一瞬間,對著他一頓狂噴。
嚴正群痛苦地捂住眼睛,蹲在地上,他努力地想睜開眼睛,但是什麼也看不清。
顏覺順手抄起凳子,把他打得倒在地上。
開門用的鑰匙落在地上,顏覺慌忙撿起,打開房門跑了出去。
警察來得很快。
坐在審訊室的時候,嚴正群還在狡辯說他自己跟何璐根本不認識。
“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我們進門的時候那個鬧鐘還沒停。”警察說,“我們就順著那個聲音找到一個藏在天花板裡面的小儲藏盒。”
“裡面有銀行卡和一個鬧鐘。銀行卡里面的存款記錄,與你的提款記錄剛好對得上。”警察淡定地說,“一共有十幾筆。也就是說,你給她的錢全存在這張卡里。”
“那可能是個巧合吧。”嚴正群說,“有直接的轉賬記錄麼?”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對這個人臉皮的厚度表示震驚。
“另外,我們查到你挪用公款是為了賭博。”警察說,“這張卡里面的錢前幾天全部被提出去,幫你還了賭債。你的欠條已經被拿了回來,也在這個儲藏盒裡。”
嚴正群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另一個警察開口:“你現在還能說你們倆沒有關係嗎?看來她倒是沒圖你的錢。”
嚴正群低下頭,把臉埋進自己的手掌裡,他沉默良久,終於流下眼淚來:“我說。”
顏覺經過這一次事件的驚嚇,膽戰心驚地坐在自己的床上。雖然她此刻已經安全了,可心裡的後怕卻還沒有消失。
樓下的那個女人,那個男人,和那紅色的鬧鐘,會成為她很長一段時間的夢魘。
她開始慢慢地動手,把東西收進整理袋裡。她得搬家了。(作品名:《紅色鬧鐘》,作者:亂火。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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