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第十二天,我從女友家逃了出來…

“喂!等等我們!別走…”

“你就不能快一點,每次都磨蹭,趕不上這趟我們怎麼回?”

“打的吧,這錢別省了”


疫情第十二天,我從女友家逃了出來…

從西安回武漢要二千多公里,本來準備和女友搭乘1月22號最後的班車去火車站,沒想到因為刷了幾個新聞錯過了527路公交,幸好出租車師傅一路飛奔才勉強把我們提前送到站。

臨近鳴笛十分鐘的時候我們趕上了開往武漢的G824列車,鄰座不少人都大包小包的往座位裡擠,搶佔為數不多的行李架,好不容易在乘務員的幫助下把包塞好坐下,火車就駛出了站臺。

鄰座的幾位老人也是準備回武漢過大年,大家給我熱情的“出謀劃策”,幫我想辦法一次成功,這次過年我沒想著留在西安陪父母,帶著女友回武漢就是為了提親,指望著2020年能順利娶她過門。

時間過得飛快,四個半小時的車程,一眨眼就過去了。下了火車,我陪著女友等著她哥開車來接我們,漢口火車站人山人海的,一撥又一撥的旅客徘徊在候車大廳。

等了好久沒等到人來,手機車上沒了電,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願意借電話的師傅才得知:車卡在路上了,讓我們自己坐車回家。

公交車上,不少人戴著口罩,我還和女友調侃最近感冒的人有點多,下了車我們也抽空去買幾個預防一下,班車經過街道口時一下上來了很多人,不少人開始談論華南海鮮市場的疫情,聽了幾句也沒明白怎麼聽明白就到了站。

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9點多了,女友她爸媽都在單位加班,本來想著一起吃個飯,收拾收拾行李,好好坐一起聊聊婚事,一等就是凌晨3點鐘。

半夜熬不住爬上了床,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很大的咳嗽聲。眯著眼爬起來給女友倒了水,睡了十多分鐘,又開始劇烈的咳嗽,很粗重的喘息聲。

疫情第十二天,我從女友家逃了出來…


我一下就被徹底驚醒了,我開始翻箱倒櫃的找板藍根和蜂蜜,想著蜂蜜水可以緩解一下,說不定咳一會就不咳了。

就這樣反覆躺下、爬起,在武漢的第一個晚上就過去了。

徹底清醒是在接近中午12點的時候了,醒來在家裡喊了幾嗓子,女友不在家,打了幾個電話也沒人接,想著她可能去找她爸媽,收拾了一下準備去同濟醫院接她,順便和她爸媽一起吃個飯聯絡下感情。

到了同濟醫院才發現病患眾多,很多病人拿著化驗單在大廳排著隊,繞了一圈也沒在辦公室看到她和她父母,電話也依舊打不通,有些擔心她的身體就大著膽子撥通了她母親的電話。

見到她母親的時候,她還沒吃飯,身著手術服和口罩剛下了手術檯。我急忙跑到周邊飯館打了幾個飯菜,想著陪她一起吃點,聽伯母說她一會還有一臺手術就沒好意思耽誤她的休息時間。

疫情第十二天,我從女友家逃了出來…


聊天時得知,早上女友確實來了醫院,開了點感冒藥就回去了,說著讓我趕緊回去看看,步行回家,街上的人潮少了很多,顯得格外空曠。

剛進房門就聽到她的驚呼聲,趕緊跑到客廳才發現她指著電視讓我看,新聞中播放著武漢華南海鮮市場的疫情,新型冠狀病毒多引發的肺炎反覆出現在大屏幕上。

新聞結束的時候已經臨近晚飯時間,因為疫情來自於武漢城區內,心中不免有些擔心,決定晚飯拿外賣解決。

選了一家披薩店,點了二份12英寸的火腿口味的,想著晚上可能她爸媽要回來一起過年三十,又加了點別的食物就下了單,不一會接到了電話,是披薩店的老闆。

電話中老闆大意準備停業,沒辦法備餐了,表達了歉意,我也沒當回事,想著隨便翻翻冰箱湊活一晚上就算了。

疫情第十二天,我從女友家逃了出來…


晚上12點多的時候接到了她父母電話,因為工作的原因,他們就不回家了,讓我們好好照顧自己,做好防護措施,出行的話就把口罩戴好…

凌晨4點多的時候,我被驚醒。身邊的女友不知道去了哪裡,想著可能在衛生間就沒多管,準備再次入睡,翻了幾次身都沒睡著,嗓子裡好像有東西,卡在喉嚨,乾澀的難受,起床想著喝幾杯水潤潤可能會好些,就爬了起來。

出了臥室途徑衛生間沒看到亮光,到了廚房才發現女友一人打著手電筒蹲在地板,湊近才看到她拿著一根體溫計再看。

轉身回頭看見身後的我驚了一跳,也把我嚇了一跳,我有些擔心她的身體,問她體溫測量出來怎麼樣,她說正常,我也沒多想,喝了水就又去睡了。

剛躺下不久,嗓子又開始難受,沒法就起身喝水,不記得喝了多少次,一晚上就過去了。

早上新聞開始輪播疫情,武漢成為了重災區。1100多萬人口的省會城市,史無前例地宣佈了準備“封城”,全力抗擊一種由新型冠狀病毒引發的大疫情。小區似乎突然變空了,樓下的再也沒看到步行的行人、踢球的孩童、甚至推車的小販。

整座城市突然變安靜了,我拉著女友去了超市,想著購買足夠的物資囤積起來,整條街道,無論是大型連鎖超市、肉鋪、甚至小賣部食品架都空了。

武漢第十二天。城市安靜了。

朋友圈上到處都是求助口罩的消息、捐款、物資刷屏了整整二三頁,微博上是一堆人對武漢的鼓勵和加油,再抬頭看天,玻璃窗外天又黑了。

我發現女友越來越奇怪,無數個晚上我看到她偷偷起夜,半夜起來會輕呼我的名字,我答應後又安撫我睡去。

當她又再次從身旁叫我,我翻了翻身,假裝在熟睡。隱約中聽到她的呼吸聲變遠,我才睜開了眼睛,偷偷跟在她身後,想看看她每晚都在忙什麼。

她摸黑走到客廳,燈光亮起的時候我才發現,她的手中多了個手電筒,她拿出了藥箱,磨磨蹭蹭了好一會,走近才發現她又是在量體溫。

她,為什麼揹著我量體溫?

疫情第十二天,我從女友家逃了出來…


我沒有驚動她,又悄悄躺回了臥室。我開始假裝大聲的咳嗽,並大聲呼喊她,她忙急匆匆幫我倒了熱水,我告訴她自己特別難受,讓她幫我去樓下藥店買點感冒藥。

等她下樓,我立馬穿好衣褲,離開了房間。馬路邊上好不容易打到一輛出租車,因為著急忘帶了口罩,還高價向司機買了一個,司機要價1500元開往就近的仙桃市,剛坐下不久,我就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房,房門外傳來聲響,是女友。

疫情第十二天,我從女友家逃了出來…


“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得了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給他量了好幾天體溫…”

“我擔心最近武漢是疫情重災區,你和老爸又在醫院忙,這檢查不一定方便,還傳染上怎麼辦?”

“你這孩子一點都不讓我們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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