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燁陰寒的起身，看也不看她，摔門走了出去。
雲桉的視線慢慢的模糊。
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怕嗎？
起初，她是怕的，怕他為了讓自己償命。
但是現在，她不怕了。
她的命，本來就在他手裡。
因為她，父母先後自殺，只要弟弟的白血病能治好，她賠上這條命也值。
擦乾淨眼淚，拿起桌子上的三萬塊錢，走出去。
“快看，她可真賤，就是她在裡面學兔呢，我還有視頻……”
“我看看。”
雲桉腳下一頓，繼而接著離開。
名聲這種東西，是個奢侈品，她用不起。
晚上的第一個局沒了，她要去問問呂昭，接下來去哪。
呂昭的辦公室，門稍稍掩著，她大約能看到裡面的光景。
她一頓，手指尖冰涼，站在那裡，進退不是。
“喂，鬼鬼祟祟的幹嘛呢？”後面一道凌厲的聲音響起，瞬間劃破了這的氛圍。
林莉莉就是跟她一起在包廂的女孩，她本就瞧不起雲桉剛剛的俗。
看到她鬼鬼祟祟的偷看，逮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似的。
“昭昭姐……”林莉莉推門進去，正看著呂昭和程燁一前一後的出來。
她尷尬，目光卻不自覺的往程燁身上撇。
“我看著她在這裡鬼鬼祟祟的，怕丟東西，才進來的……”林莉莉有些怕呂昭，一股腦都推到雲桉身上。
雲桉還穿著那身的衣服，呂昭嫌惡的掃了一眼。
“雲小姐，有事嗎？”
“剛剛的局散了，我……不知道接下來去哪兒……”雲桉沒看程燁，但是他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
“散了不會去門口等客人嗎？”呂昭言語刻薄，彷彿真的把她當成了賤賣的商品。
雲桉臉色羞窘，後面的程燁拿起了自己的衣服，“跟我走……”
呂昭蹙眉，“燁哥……”
程燁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會兒你直接回家，我馬上就回去。”
呂昭滿意的笑了笑，順了順耳邊的頭髮，得意的瞥了一眼雲桉。
林莉莉驚詫的看著，難怪大家都傳，程燁才是將軍令真正的老闆，他和呂昭的關係不清。
雲桉愣了片刻，跟程燁走了。
出門，上車，車子飛速在路上，她抓緊了把手，呼吸有些急。
“程總……”
“怕死嗎？”
“怕。”她說。
話音剛落，車子一震，猛地停下來。
她驚訝的看著他，程燁的雙目猩紅，一隻手掐著她的脖子，彷彿一用力就能斷了似的。
她疼，卻沒有掙扎。
“你怎麼就那麼狠，結婚後我就沒見過她，你不信，非要去殺她，啊？”
他聲音嘶啞，像是陷入了巨大的痛苦。
雲桉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他鬆開手，抽乾了力氣似的，目光閃爍。
她忽然想起，七年前的今天，也是這樣一個陰寒的晚上，呂媛死了。
心猛然一沉，疼的窒息。
她沉默，連咳嗽聲都很小。
“你沒什麼要說的嗎？”他臉色沉鬱，眸子銳利的盯著她。
雲桉垂眸，“我殺了人，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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