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呆在家的第二十七天。
我又一次坐在窗臺看著夕陽,看著東昇西落的太陽週而復始地重複沉浮:升起,落下,再升起,然後再落下。
炙熱的到來,然後黯然的隕落,像極了我的人生。
我今年十八,同大多數高考生一樣在家為了高考拼命刷題。只是,偶爾從題海里抬起頭來時也不禁會幻想自己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的。
幾乎是可以預見的,考上一個差不多的一本,找到一個差不多的工作,再遇上一個差不多的人,過完平淡的一生。
被現實和家庭磨去一身稜角,用偽裝包裹起自己的心。
本就該如此的,所有人都逃不掉的,不是麼。
明明是青春懵懂的年紀,心卻像遲暮老人一樣麻木。
常有人形容我的眼神冷漠,可那不是冷漠,親愛的,那是絕望,是看透一切之後卻仍然要清楚面對的絕望。
於是,我用冷漠當做自己的鎧甲,把麻木當成常態,躲避任何可以使我受傷的事物,包括自己。
於是,所有人都以為我生性涼薄。
或許我該慶幸,沒有人看穿我冷漠外表下敏感而脆弱的內心,也不會因此受傷。
本該如此的,我又在期待著些什麼。
從小到大,我所受到的教育都是在告訴我,不要給別人添麻煩。
可是,卻從沒人告訴我,該怎樣解決自己的麻煩。
或許,我本身就是個麻煩吧。
抬手,似乎有冰冷的液體從臉上劃過。
像一隻受傷的小獸,默默躲在角落舔舐傷口。
耳邊,夜風的聲音嗚嗚作響,好像在嘲笑我,懦弱又無助。
此時,天邊的最後一絲餘暉也散去,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連你也要離開我了嗎,太陽。
呵,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有怎敢奢望陽光呢。
本該如此的,我又在期待著些什麼。
我拉上窗簾,索性將自己也拋入黑夜裡,彷彿要忘掉一切,重新開始。
可是,我清楚的知道,等到明天,太陽冉冉升起的時候,我仍舊要拖著這副殘破的軀殼,麻木的流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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